第210章 惜惜的弱點

“櫻桃皮薄肉嫩,可經不起這樣折騰。”無顏輕聲細語,輕嗔薄怒,硬是把責備人的話,說得讓人聽著說不出的舒服。

鳳淺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做過這些,聽無顏這麽說,才反應過來,櫻桃磕著碰著,肉就會變味,再不能吃了,笑道:“還是寧王想得周到,要不這好好的櫻桃,可要被我糟蹋得吃不得了。”

說著,伸手去拈一了一粒櫻桃,想要放進金盤。

無顏手中扇子柄托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鳳錦抬頭,一臉的迷惑,直接倒進去不行,難道一顆一顆的放還不行?

無顏眼角噙了抹媚人笑意,忽地低頭,張嘴咬住一粒櫻桃把,叼了起來,放進金盤。

他唇色盈潤,如凝了水,叼著那粒豔紅的櫻桃,湊近金盤的那刹間,唇反映上金盤的淡淡金色光澤,忽地斜斜地睨視向鳳錦,說不出的誘人。

鳳錦看著無顏那雙嫵媚的臉龐,移不開眼,頭一回知道,一個男人竟可以惑人到這地步。

“錦郡主覺得,用這樣的方式是不是這樣更好?”無顏放了一個櫻桃,就仍靠坐回了軟榻,笑盈盈地看著鳳錦。

鳳錦雖然不是什麽潔身自愛的人,但她一直在靖南王府,在父親和老太太眼皮底下,還是得按著北朝女子的禮數,不敢做出什麽越軌的事,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和挑逗。

被他一問,更是臉色緋紅,愣愣地看著他眼角如絲的笑意,心象小鹿一樣突突亂跳。

隻是一個動作就誘人至此,如果再親近一些……

鳳錦呼吸有些亂了。

無顏低聲催問,“錦郡主?”他看著鳳錦癡迷的表情,對她越加的不屑,接著想到鳳淺對他的不屑一顧,眼裏笑意卻更濃了兩分,那女人固然可惡,卻想什麽就做什麽,有意思得很,跟這些披著淑良外衣骨子裏**的虛偽貴女完全不同。

鳳錦哪知道無顏看著她,想的卻是鳳淺,以為他也是借機會**自己。

他有**她的心思,就說明有想和她結親的意思。

心裏暗暗歡喜。

見他從自己臉上挪開視線,看向放在他身邊的金盤。

恍然大悟,他是讓她用嘴來叼櫻桃放進金盤。

他是歪著身子半躺在香妃榻上的,一條手臂慵懶地搭在靠背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而金盤挨著他腿邊放著。

如果她用嘴把櫻桃叼進金盤裏,頭臉幾乎就要貼上他的身體,而且還是腿根的位置。

鳳錦再沒親自經曆過男女之間的荒唐事,但也知道這個動作有多曖昧親密,呼吸不由地一緊。

無顏低低地‘嗤’了一聲,口氣裏微微透著不悅和輕蔑,“外頭的人向來說無顏浪**荒謬,但無顏卻覺得他們為了些所謂的道德禮數,許多事,明明想做,卻不敢做,整天裝出個老夫子的模樣,迂腐又假正經。”

鳳錦忙道:“鳳錦絕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會對寧王有那樣的想法。”

無顏手中扇子柄,重托了鳳錦的下巴,歪著頭,向她的眼看去。

鳳錦胸口一緊,氣都不敢出了。

無顏笑了一下,眼裏沒了剛才的媚意**,卻多了些冷淡,收回扇子,“錦郡主回去吧,郡主和無顏不是同路人。”

鳳錦吃了一驚,突然驚覺,他是在試探她。

寧王的**風流是出了名的,世上人對他眾說紛紜,但他從來不加理會,一直都是喜歡怎麽就怎麽。

從來不會因為別人說三道四,就會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收斂,有時反而故意的連本帶利胡來。

他被太上皇和虞皇重視,不是因為他會討好太上皇和虞皇,是他本人有過人的本事,能幫那二位排憂解難。

雖然娶皇家女,對他的地位有利,但是並不表示他會為了娶皇家女而約束自己。

“寧王與鳳錦說的話,加起來沒有十句,寧王以什麽來斷定鳳錦與寧王不是一路人?”

“世人都說娶妻娶賢,對外要端莊穩沉,但隻是世人的觀念,而無顏……”無顏腦海裏竟浮現出鳳淺那雙不懷好意思的笑,“而無顏卻喜歡怎麽快活,怎麽來。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無顏不求別的,隻求個隨心所欲。錦郡主端著個大家閨秀的模樣,或許是多少人想求,而不可求的,但不是無顏所求。”

鳳錦臉上紅了白,白了紅。

她們身為皇家女,不管私下怎麽鬥,但在人前一定要有個貴人的模樣,高貴端莊。

別的大戶人家,自然會覺得這樣的女人,才能見得人。

但無顏在風流場中鬼混了這麽多年,什麽豔色都見過的人,哪裏看得了大家閨秀的所謂‘賢淑’?

隻會覺得這樣的女人木訥無味,他偏看不上這樣的女人。

鳳錦突然間發現,之前嘲笑虞金蓮下作,有多可笑。

虞金蓮的做法雖然下作,卻偏偏迎合了寧王的品味。

如果她繼續端著個端莊高貴的模樣,在他這裏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會有了。

鳳錦本不是什麽正經的角色,被無顏輕輕一**,就開始想入非非,把持不住,不過是自持身份高貴,才這麽端著。

現在見他直接下了逐客令,也就意味著要失去這次機會,哪裏還敢再端著。

忽地媚然一笑,“寧王錯看了鳳錦。”

她說著,含嗔帶怒斜斜地睨視著無顏,慢慢低頭下去,當真叼了一粒櫻桃,放入金盤,接著又去含第二粒。

無顏看著低頭含櫻桃的鳳錦,有些好笑。

他這麽做,本是想讓鳳錦知道難而退,方便和鳳淺說說話,結果鳳錦還真降了身份來迎合他。

算算時間,鳳淺也差不多該到了,抬頭向窗口看去,恰好見鳳淺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

鳳淺站在台階下,見房門關著,猶豫了一下才步上台階,台階上到一半,這個角度可以從旁邊的窗戶看進屋裏。

窗戶和她之前離開一樣,沒有關,而屋裏二門的珠簾也打了起來,裏間情形更是看一清二楚。

無顏仍靠坐在榻上,正向她看來。

與她目光一對,衝她睜一隻眼壞一隻眼地眨眼一笑,那笑容得瑟又可惡,十分欠揍。

鳳淺臉頓時冷了下來,視線緊接著往下,被正起起落落不知道做著什麽運動的女子吸引。

鳳淺站的矮,隻能看見女子一上一下的半個後腦勺,從位置上看,應該是在無顏的腰腹以下。

那麽這個動作,自然會讓人想到,這女子是在給無顏‘吹簫’。

不過此簫非彼簫,鳳淺好氣又好笑,他既然和虞金蓮還沒折騰完,叫她來看片?

他可以不介意,可是虞金蓮怎麽說也是一個公主,怎麽可能任人圍觀他們的閨房之事?

虞國雖然女子為尊,可以有幾個丈夫,但不表示女可以沒有節操,任意**。

女子為尊的國家在這年代並不是隻有虞國,但終究是少數,而這片天下,絕大多數國家,仍是男子為尊。

為了不被外界看不起,虞國大戶人家的女子,家中雖然有三兩個丈夫,但在外麵卻比其他國家的女子更要行為檢點。

也正因為這樣,虞真當年與靖南王私奔,即便是與他拜了天地,仍不能被許可認同。

她後來坐上皇位,身為一國之君,都不能承認鳳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見虞國在男女之事上的嚴謹。

要不然的話,‘極品女’怎麽可能明明有這麽多個侍郎,卻除了朔月迫不得己,不能亂碰她的這些個侍郎。

如果不是這些禮數約束,極品女又怎麽可能和無顏騷包勾搭了這麽久,竟沒敢真的把事成了?

現在是寧王選親前奏,而虞金蓮是沒嫁的姑娘,就算虞金蓮想要爭這門親事,明麵裏也隻能正當的爭,而這種苟且的事,絕不能當著人的麵做的。

否則虞皇怒了,直接給她一個行為不檢點的罪名,就可以把她給發配到那些鳥不生蛋的地方。

而她坐實了不檢點的罪名,就算太上皇再寵她,再想方設法保她,她這次都不可能和寧王結親了。

所以虞金蓮絕不應該,當著她的麵幹這種取悅男人的事。

除非虞金蓮不知道無顏叫她來錦園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無顏這麽做,一定另有目的。

雖然無顏一肚子壞水,這麽做一定不安好心,但鳳淺卻好奇他想要做什麽。

故意放重腳步,慢慢走上台階。

鳳錦來見寧王,不怕別人知道,但現在這模樣如果被人看見,那還得了,聽見腳步聲嚇得忙放了口中櫻桃,轉頭看來,恰好見鳳淺走到門外。

驚得仍跪坐在地上,竟忘了起身。

虞金蓮來的時候,鳳淺才來過,鳳錦怎麽也沒想到鳳淺還會來。

如果被鳳淺看見她自降身份取悅寧王,傳了出去,她這臉可就丟盡了。

瞪著鳳淺,恨不得眼裏噴出兩團火,把鳳淺燒成灰。

鳳淺見是鳳錦,而不是虞金蓮,越加的無語。

鳳錦含了這好一會兒的櫻桃,唇上的胭脂膏有些脫落,而且微微充血,更象給人吹過簫的模樣。

虞金蓮剛用完他那玩意,現在鳳錦又給他‘吹簫’,他那玩意用的這麽頻繁,也不怕給用壞了啊?

鳳淺是無顏請來的,既然裏麵兩位都看見了她,她也沒必要再回避,自行推開門,掃了眼仍跪坐在榻前的鳳錦。

裝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見寧王的小廝來請,以為寧王和虞金蓮已經完事了,也沒多想就過來了,沒想到來的仍不是時候。”

她是他小人請來的,她可不會自己平白擔上個捉奸的惡角色。

鳳錦要恨就恨這騷包去。

她和寧王親熱是一回事,但寧王跟別的女人親熱過後接著跟她親熱,就是另一回事。

鳳錦臉色果然變得難看。

她聽說虞金蓮離開了,就趕著過來,沒想到他竟叫了人去請鳳淺,臉上瞬間漲紅,接著慢慢發白,最後黑了下去。

想到探子說過的話,說鳳淺和虞金蓮都臉色不好的離開,突然想起鳳淺和身為花滿樓戲子的寧王本就有私情。

鳳淺撞上虞金蓮和寧王辦事,豈能有好結果?

那麽鳳淺臉色不好地離開,自然不難理解了。

鳳淺被氣走了,寧王收拾妥當,重新去請她回來,想哄回她開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而寧王明知道鳳淺要來,卻還和自己親熱,可見是故意做給鳳淺看的。

難道說,他這前和虞金蓮親熱,也是故意讓鳳淺看的?

如果這樣的話,就可能是寧王想借虞金蓮和她斷了鳳淺對他的舊情。

既然要斷掉舊情,那就意味著這次結親的人選,不會有鳳淺。

想到這裏,鳳錦心情好了不少。

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怒氣,裝作從容的起身。

“既然知道不是時候,還不走?”

她如果這時候逃走,更沒麵子。

既然寧王都不在意鳳淺,那她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