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喜觀賞

福權投下不安的一瞥,走了。

鳳淺邁過門檻,轉過帷幔,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停下了腳步,埋低頭後退兩步。

詔王慵懶的斜臥在軟榻上,手中拿了本冊子細看,寬大的黑色絲袍隨意披在身上,敞開著前胸,並未束起,露出裏麵麥牙色的結實胸。

與長袍同質地的寢褲,鬆鬆垮垮地束在腰下,深凹的肚臍下一條細細的毛發,一直延伸到褲腰下麵,讓人擔心,隻要他稍加動彈,那條長褲就會滑落。

鳳淺不是沒看過他的身體,但這半遮半掩的樣子,卻更讓人麵紅耳赤。

正想避開,從門外進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眼角細長,嫵媚到了極點。

女人進來後,隻淡瞟了鳳淺一眼,就一邊脫衣服,一邊款款走向軟榻。

走到榻邊時,上半身,已經僅剩下一件抹胸。

她繞到軟榻後方,點燃了榻邊的香爐,向榻上依去,趴伏上詔王寬闊的肩膀,雪白的肩膀和手臂**著,柔若無骨的手臂繞到他胸前……

鳳淺冷眼看著,臉上的紅瞬間褪去。

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從來不在意的,但當她看到這樣一個畫麵時,心髒卻一陣刺痛。

“怎麽?想打退堂鼓了?”冰冷的聲間帶著諷刺,讓這溫暖的寢宮即時變得森冷刺骨。

鳳淺深吸了一口氣,隻當是看到一對**的狗。

將臉撇過一邊,不看榻上的男女,“隻是對詔王的趣味無法苟同。”

詔王睨著她,嘴角卻慢慢浮上淺淺笑意。

她雖換了一般下等奴婢的衣衫,卻掩不住她的國色天香。

這張臉和過去沒有什麽不同,但以前鳳淺的眼空洞迷離。

而她的眼,卻倔強而清澄,象是一眼就能看清,但再看時,卻發現根本看不透她。

拂開環到胸前,正想滑進他的衣裳的玉手,“雅夫人,這是新來的丫頭,以後就交給你**了。”

他將視線調回奏折,仿佛不管是榻上的美夫人,還是榻前的鳳淺都與他無關。

“我說今天詔王怎麽有興致招小雅來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小美人。”

雅夫人雅媚的鳳眼掃向鳳淺時閃過一屢寒意,不屑中掩不住一絲嫉妒。

“詔王想將他**成什麽樣的丫頭?”

“讓她知道怎麽服侍男人。”

“要不,讓雅兒好好地服侍詔王一回,讓她留在這兒好好看著,如果她不太笨的話,多少也能學些?”蛇一樣的身子扭著向詔王纏去。

鳳淺覺得這人不可理喻,轉身就走。

不知從哪裏閃現一個黑衣隱衛,攔住鳳淺去路。

那人的身手快如閃電,鳳淺知道有這個人守著,她根本沒辦法離開。

深吸了口氣,緊緊咬住下唇,把湧上來的怒火強壓下去。

重新轉身,走到屋裏一角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她,選錯了方式。

“現在的男人,怎麽都喜歡在我麵前做這事。要做就做吧,我看著。”

她口氣輕鬆,卻不知什麽時候把唇咬破,腥膩的鮮血流入口中。

詔王拍開正不老實的小手,“你退下。”語氣冷漠而不容絲毫質疑。

那冰冷的語氣落在鳳淺耳中,開始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感情?

也許根本沒有,他對正在對他承歡的女人也能如此冷漠。

雅夫人美目微微一暗,離開詔王的身體,拉過一件輕紗,披在身上,嬌笑著向詔王臉上吻去。

詔王略一側臉,不露聲色地避開。

雅夫人微微一怔,接著又是一聲嗔笑,優雅地轉身離去了,在與鳳淺身邊一錯時,眼裏射出的怨毒讓鳳淺一愣。

“過來。”詔王沒看一眼雅夫人離去的背影,冷冷地看著鳳淺。

“做什麽?”鳳淺不回頭,淡漠地問,剛才的一幕讓她胸口的痛楚化成怒氣,難道他想讓她去填補剛才雅夫人的位置?

如果是的話,她寧肯閹了他。

詔王眉頭一緊,聲調提高,“過來。”

“詔王有什麽吩咐,盡管說便是了,奴婢在這兒,能夠聽到。”

一聲冷哼,高大的身軀無聲無息地離開軟榻,來到她麵前,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下顎,沒有一星半點的憐香惜玉。

鳳淺痛得幾乎要叫出聲來,但她強忍著不發出半個音符,直視著眼前冷得刺骨的寒眸,她不要他看到她的軟弱。

“你口口聲聲的奴婢,可是你看你,哪有一點奴婢的樣子?你是要我來告訴你,該怎麽做個奴婢嗎?”

詔王一個一個字地說著,眸子裏的寒意越來越冷。

當他的視線落在她咬破了的唇瓣上時,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心疼,但隻是一閃而過,換成更濃的恨意。

驀然,他鬆開手,一旋身又臥回了軟榻,“過來。”

鳳淺不想再激怒他,剛回到這個世界時就知道,激怒他隻能得到更可怕的懲罰,定了定神,走到榻邊。

“捶腿。”詔王又拿回剛才丟下的奏折,枕在曲起的一條長腿上。

鳳淺盯著那條長腿,恨不得自己的手能變成兩把鐵錘,敲斷他的腿。

“你為什麽要用那種方式對虞金彪?”

“想知道?”詔王眸子一黯。

“嗯。”

垂下眼瞼,半跪下身,握住小拳頭,猶豫著輕輕捶在他伸直的大腿上。

他腿上肌肉緊實,對女人而言是極致的**。

“剛才那個女人叫雅夫人,是這兒最善於交際的女人,有著能讓男人得到最舒服的享受的手段。”

詔王的視線沒落在手中冊子上,半眯著眼,掃視著她破損的唇。

“你如果想擺脫我,就跟她好好學學怎麽做個女人,如果我那些將士滿意你的表現,你就可以脫離我的掌控。同時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什麽用那樣的方式對待虞金彪。”

他說得慢條斯理,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

鳳淺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臉上臭屁表情一點點僵化。

抬起頭,逼視著頭頂如魔似鬼的男人,好看的臉卻如蛇蠍一般惡毒,怒火焚燒著她的心,“你要將我送給你的將士,供他們消遣?”

他看著她怒不可遏的樣子,反而舒坦了,他寧肯看她怒,也不願看她對他漠視的樣子,淡淡一笑,“這有何不可?送奴婢犒勞有功的將士本是很正常的事,反正你想擺脫我,我也就成全你。”

話沒落,“叭”地一聲脆響,隨著臉上火辣辣的痛,眼裏的譏笑,變成驚詫,再轉為怒火。以他的身手,本可以輕輕鬆鬆避開這一巴掌,但他沒想到她敢打他,也不知為什麽明明看到她揚手,卻沒想到要避開,實實在在的挨了她這巴掌。

坐直了身子,看著鳳淺,薄涼的唇慢慢抿緊,那雙墨黑的眼卻淡淡地,看不出喜怒。

鳳淺倔強的仰起小臉,坦然地看進他淡漠的眼,“弱肉強食,但並非弱者,就可以任由強者欺辱。”

詔王忽地一笑,湊上前,“你既然知道弱肉強食,那你也就該知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詔王事務繁忙,何必在我這個毫無用處的弱女子身上浪費時間。”

“誰說你毫無用處?”詔王手指撫上她的麵頰,“就憑著這張臉,也是極有用處。”

鳳淺的臉頰在他手指下僵住,“臉可以毀。”

他手指滑到她耳後,輕輕摩挲了兩下,順著她修長粉嫩的脖子線條撫摸下去。

“臉可以毀,但要毀去這讓所有男人快活的身體,隻有死一條路。”他凝視著她的眼,“你舍得死?”

如果她是為點事就尋死覓活的女人,在她從他身下醒來的那一刻,就該想到自殺。

但她沒有,他在她的眼裏看見比任何人都更渴望生存的渴望。

隻有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做的人,才會有這麽強的求生渴望。

那一瞬間,他看著她的眼,就象看見了當年必須活下去的自己。

鳳淺胸口被一口氣死死地堵住,有些透不過氣。

她好不容易回來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麽死去。

“你到底要什麽?”她相信,詔王在她這裏要的,絕不是肉欲上的滿足。

“我不是說了嗎,要你留在這裏做個奴婢。”

“奴婢我可以做,但奴婢也是人,也要尊嚴。”

“奴婢要做的隻有順服。”

“隻怕要讓詔王失望了。”

鳳淺絕不允許任人揉捏。

“看來你真是欠**,我現在就要你知道該怎麽做我詔王的奴婢。”詔王一伸臂,拉起半跪在地上的鳳淺,丟在軟榻上,“把衣服脫了。”

鳳淺想反駁的話,到了舌尖時卻在他冷若冰霜的逼視下,咽了回去,下意識地護住胸前的衣襟,蹬著兩腳慢慢後退。

從她在他**醒來的那天,她就知道,這禽獸是精蟲上了腦的,絕不會因為她的一句求饒或者服軟就會放過她。

“要我幫你?”

冷漠的鼻息聲,激起鳳淺的傲氣。挺起胸膛,直視著對麵同樣驕傲的男人。

燭光下,光潔的肌膚泛著淡淡的光華,神聖而不可侵犯,又美得讓人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詔王擰緊了眉頭,從來不會對女人動心的他,自從她醒來後,以一種看似柔弱順服,卻打骨子裏漠視他的方式承歡在他身下,他就再也無法釋懷。

但一想到父母的慘死,這份柔軟就化成了恨意,恨她也恨自己。

既便如此,他麵對她時,仍無法象以前一樣淡然。

她黑眸中的不屈,更是深深觸動著他內心的底線。

讓他想起母親受辱時的那不屈的眼神,雙手握拳,久久又再放開。

鳳淺呆住了,那一直逼她的眼神裏的恨意,讓她駭然。

他這樣對自己,應該憤怒憎恨的是她,為什麽他會對她有如此的眼神。

“我以前對你做了什麽?”鳳淺微皺了眉頭,難道又是極品女惹下的禍事?

詔王斂去不堪回首的回憶,心中的怒焰更是無法熄滅,突然逼近她,灼熱的鼻息噴在她繃緊的小臉上,“你得償還欠下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