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打屁股

鳳淺手腕一緊,被人拽了過去,極快地卷進懷裏。

“你們不要,我要。”

鳳淺回頭,對上止燁半真半假的謔戲目光。

止燁兩根手指小心地把鳳淺垂在耳邊的粘糊糊的發縷提開,“寶貝,你以身相許,我代你還那一億五千金。”

“不要。”

“不要。”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是鳳淺,另一個卻是惜惜。

鳳淺從止燁懷裏掙出來,看向惜惜。

她不要,是不想被止燁這春宮男吃得連骨渣都不剩,他做什麽不要,難道有人還錢還不好?

“你賣了他,我那一億五千兩就真打了水漂了。”

想讓止燁還錢,比太陽打西邊出來更難。

止燁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不就一億五千金,何必這麽小氣。”

不就一億五千金?

這口氣……

惜惜話都懶得回了。

四人總算是暫時消停下來。

雲末施施然地起身,把手中三封休書遞了過來,“這三封,你怎麽打算?”

最上麵一封是惜惜的,鳳淺以最快的速度抽過來,三下五除二地撕成碎片。

如果跟惜惜劃清界線,那一億五千兩隻怕是要馬上還了。

現在把她再賣一次,不知能不能有一億五千金。

眼角見下一封是容瑾的。

容瑾六級藥師,以後煉丹遇上問題,可以問他。

雖然影子也是高級藥師,但影子是三生境裏的人,對外頭的事物未必知道,所以容瑾絕不能放跑了。

把容瑾的那封休書也撕了。

最下麵一封是雲末的。

鳳淺立刻想到桃子事件。

如果不是雲末,整個鳳家都完蛋了。

誰都能丟,雲末不能丟。

鳳淺把雲末那封也給撕了。

“既然沒事了,告辭。”容瑾漠然地起身離去。

“喂,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鳳淺追上兩步。

“鬧夠了嗎?”雲末微蹙了眉。

惜惜來隻是為了那封休書,休書的事完,一刻也不想多留,生怕鳳淺那髒兮兮的腦袋湊到他鼻子底下,起身就走。

玉玄立刻腳底抹油,“我忘了,還有點事沒做,先走。”

“我去喂夜皇。”止燁一勾玉玄的脖子,“一起。”

轉眼間,幾人走了個幹淨。

雲末看了鳳淺一眼,也轉身離開。

“喂,你就這麽走了?”鳳淺叫住雲末。

“還有事?”雲末站住。

“謝謝你救了我爹。”鳳淺收去嘻鬧。

雲末看了她一陣,歎了口氣,“你想要休書,開口就是,沒必要這樣。”

“不是找不到台階嗎?”鳳淺輕咬了唇,她堵一時氣,鬧出這麽大的事,心裏並不好過。

也後悔那天的意氣用事,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收回那封休書,才胡鬧一氣。

想著,胡鬧一場,或許能化去大家心裏的結。

那休書的事,自然也就好辦了。

“謝謝你,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鳳淺鼻子微微有些發酸,他是她的親生母親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去洗洗去,確實髒的不成樣子。”雲末笑了一下,準備離開,“我讓廚房給你備了晚膳,洗幹淨了,也正好可以送來。”

“一品香請了個新廚子。”

“怎麽?”

“掌櫃說他會做野山芋饃饃。”

“然後呢?”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野山芋饃饃?”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麽會說出連尋常人家都未必會吃的東西?”野山芋幹澀難咽,如果不是窮極了,哪裏會吃那東西。

“當年,郡主糾纏著問個不停,我才隨口一說,因為尋常人家都不會吃的東西,郡主自然也就不會再纏著不放。”

雲末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難道郡主真的喜歡那東西?”

鳳淺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的眼,明明感覺他說的不是真心話,卻無法反駁。

深吸了口氣,壓下突然湧上來的淚意,“廚子做出來的野山芋饃饃不是那個味道。”

“是麽?郡主想要什麽樣的味道?”

“我想你給我做一次野山芋饃饃。”

“你說什麽?”雲末身體微微一震。

“我說,我想吃你做的野山芋饃饃。”

“雲末不會做。”

鳳淺笑了,“其實你想否認什麽,可以胡亂做一次,隻要不是那味道,就可以脫了嫌疑。”

“就算我做出來,不是郡主想要的味道,也可以說是雲末故意的,是麽?”

鳳淺無法回答。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如果郡主沒什麽事了,雲末告辭。”

“你和小郎是什麽關係?”

“我不知道小郎是誰。”

“如果不知道,為什麽要代我保存小郎的麵具。”

“我已經向郡主解釋過,是見郡主一直帶在身邊的,怕是郡主珍愛之物,所以才代郡主收了起來。”

“冬兒說,我醒來後,曾讓她把那麵具丟掉,冬兒也確實拿去丟掉了,這幾年,那麵具根本沒有放在那抽屜裏。”

“不錯,是我看見冬兒拿了麵具出來,向她討要了過去。”

“如果你和麵具的主人沒有關係,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郡主叫冬兒丟掉麵具,是因為失了憶,我怕郡主如果那天記起了,會難過。”雲末直視著她的眼,“郡主現在不是想了麽?”

“你就不能有句真心話嗎?”

“雲末固然沒有一句真心話,難道郡主有嗎?”

“我……”

“如果當真要追究,郡主前前後後完全是兩個人,是不是也該給雲末一個解釋?”

“我為什麽要給你解釋?”

“我守候了多年的人,突然間象變了一個人,難道不該得到一個說法?”

鳳淺突然有些愧疚。

雲末確確實實地守候了極品女這麽多年。

雖然這是她本人的身體,但雲末守候的人卻不是她。

“我無話可說。”

“那麽現在的郡主,雲末是該繼續守候下去,不是該離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已經寫好辭呈,隻需郡主畫個押,就可以遞交皇上。”

“你要走?”

“郡主不再需要雲末。”

“不是我不需要你,而是我不是你想守候的那個人,是麽?”

雲末垂著的眼瞼掩去一抹刺痛,向鳳淺輕點了下頭,轉身離開玲瓏軒。

鳳淺望著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院門口,心髒突然象空了一塊。

千巧從外頭進來,見鳳淺呆呆地站在院子裏,小心地過來,“雲公子讓奴婢來服侍郡主沐浴。”

“都要走了,還管這麽多閑事做什麽?”鳳淺在身後長石凳上坐下。

心裏堵得厲害,以前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依賴人了?

千巧微微怔了一下,但見鳳淺臉色不好,不敢多問,走開去張羅熱水。

鳳淺轉過屏風,看著熱騰騰的熱水,心裏卻象壓了塊石頭,絲毫沒有可以洗去一般疲憊的歡悅。

千巧安靜乖巧地服侍鳳淺洗完澡,睡下。

鳳淺四天沒有睡過,躺倒在**,才覺得累得不行,一身骨頭象要散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