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擅長於廚事,因為,她連那些食材什麽是什麽都弄不明白。
她懷疑,她要真做出些菜肴來,也是殺人用的,而非哄人用的。
對自己極自知之明的童小槐,躲進炎博的書房裏,找了本書,窩在窗前的單人沙發前看了起來。
在書架上看到這本散文的時候,童小槐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還以為,像炎博這樣的標準理工男,是不會看這類感性的書籍。等她確認自己沒看錯時,又想,這書估計買回來之後就被主人打入了冷宮。
然而,等她翻開書本,不難發現,這書應該是挺常翻看的。好些地方甚至有些折痕,一般來說,那是作記號的折痕。
看來,自己對炎博的了解,還真是挺少的。
散文是國內一位很出名的散文家所著,文中的情感真摯感人,童小槐看得十分入迷,一口氣,便看了好幾十頁。
直到她翻到新的一頁,看見一張簡潔的書簽,她的心思才從文中跳脫出來。
本來,她並無要窺探別人秘密的意思。
可那書簽真是簡單粗暴得很,書簽上隻有一個大紅心,然後,紅心下麵寫著一串英文。
BoBo:ILoveYou!__byKilly
原來,炎博的英文名叫BoBo?
而很顯然,這張書簽,是一張表白書簽。
童小槐的目光,落在那書簽上,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猛地把書合上。
心裏除了有種偷窺了別人秘密的尷尬和羞恥感,還有,一點點的難過。
可是,她難過什麽呢?
炎博是那麽優秀的一個男人,有人喜歡他,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嗎?
童小槐把書本放回原處,重新窩回沙發裏,從自己包包裏拿出今天早上的上課筆記,試圖,把自己心底那些難過驅散。
可筆記上麵到底是寫了些什麽?每個字,她都認識,但字與字連起來的意思,她卻一點沒看入腦子。
她這恍惚的模樣,一直維持到炎博回來。
敲門聲之後,是炎博的聲音,“小槐?”
“我在……”童小槐應得有氣無力。
炎博聽出些異樣來,不禁納悶,她回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現在很累的樣子?
炎博推門進來,邁著大步走到窗前,彎身,雙手撐著扶手,直直地看進她的眼裏。
“怎麽,累了嗎?累了可以睡啊,我這有客房呢。”
童小槐耷拉著眼皮的樣子,確實讓人覺得她累得不行,但實在,她並不是累,而是垂頭喪氣而已。
至於為什麽垂頭喪氣?
大概,是被她自己腦補的那一大波金發碧眼的性.感尤物給打擊到了吧。
“我沒事……”童小槐搖搖頭,悶聲悶氣地道。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隻有在炎博麵前,她才更像一個十八歲的丫頭。
炎博眯著眼看了她好一會,隱約有些明白,她不是累,而是有心事。
“好吧,餓了嗎?欣姨做好飯了,可以開飯了!”
炎博直覺問不出什麽來,於是,打算用吃飯轉移她的注意力。
都說吃是最佳的發泄方式,一個人吃飽了,低落的情緒多少都會有所改善。
“嗯……”
童小槐終於抬起頭,對著他牽強地笑了笑。
炎博摸摸她的頭,直起身,拿過她的筆記本,合好,又幫她把筆記本塞進書包裏。
欣姨廚藝確實不錯,然而,童小槐吃起來卻沒有和第一次吃得那麽香。
炎博更加確定,她心裏有事。
“怎麽了,是不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
炎博指的家裏,泛指童家村的所有事。
童小槐咬著筷子搖了搖頭,“沒有……”
她這無精打采的模樣,讓炎博很是心疼。
“就算我幫不上什麽忙,你也可以跟我說說,別悶在心裏。”
此時的炎博,已經百分百認定,肯定是童家那邊出了什麽意外。
他萬萬沒想到,童小槐的不開心,並非因為童家那些破事,恰恰,是因為他。
一頓飯,因為童小槐的鬱鬱寡歡而令倆人都吃得索然無味。
看不得她消沉的炎博,本是想著等吃完飯就陪她出去看場電影什麽的。
可才放下飯碗,童小槐的電話便響了。
童小槐接通電話之後,叫了聲明叔,然後,嗯嗯地應了兩聲之後,一臉凝重地應道。
“我立即過來!”
掛了電話之後,她甚至來不及跟炎博解釋,直接衝到客廳,拿了背包就走。
“炎博,我有急事,先走了!”
炎博已經追了出來,一把撈了車匙,“別急,我送你!”
童小槐已經開了門走了出去,“不用,司機在樓下等我!”
即使她這樣說了,炎博還是不放心,直接穿著拖鞋一路追進了電梯。
“到底怎麽了?”
童小槐的臉色非常凝重,一看,就知道不是小事。
“北城錢莊那邊有人鬧事,傷了不少兄弟。”
童小槐這麽一說,炎博直接想把人扣下來。
“那你還去?太危險了!”
童小槐擰著眉看他一眼,“炎博,我必須去!”
即便,她此時緊張得手心冒汗,但她,必須要去!
要知道,這時,不知多少人在等著看她笑話呢!
炎博皺起眉頭,“那我陪你一起去!”
童小槐瞪著他,粗聲粗氣地道。
“你去幹嘛?找死嗎?”
不是她少看他,而是,刀槍不長眼,對於炎博這樣一個公子哥兒,逞一時之勇跑去那種地方,直接就是找死!
炎博怔了一下,他所認識的童小槐,從來,不曾出現過這般嚴肅的模樣。
而這個童小槐,是他所不熟知的。
他想過無數次,都想不出童小槐這麽一個漂亮柔弱的丫頭,要如何統領童家村那麽一個在世俗人眼裏代表暴力和血腥的團體。
但現在,他有點明白,站在別處的童小槐,絕不是在他麵前那個毫無防備甚至有些軟糯隨性的童小槐。
也許,眼前這個會粗聲粗氣的說話的童小槐,才是真正的她!
雖然,他曾設想過太多,也做過太多的心理建設,但等她以這個真實麵目來麵對他時,他還是,有些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