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哪裏被人用眼睛這樣的打量過,於是慌忙的羞紅著小臉,便低下頭去。那老人自然是看出麵前這三人心術不正,橫身一步,上前將小女孩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對三人賠笑著說道:“是三位爺要聽小曲兒說吧?”

沒辦法,這就是生活。為了討生活,即便是知道對方心存不軌,卻還是得硬著頭皮去討好對方。

“是啊,別愣著了,快開始吧。”為首那人,見老人擋在前麵,自然有些不滿,於是招呼著表演快些開始。

“小二,快把酒給爺端上來!”

“是!”

小二趕忙應聲而去。當小二把酒端上三人飯桌的時候,那唱曲兒的老少二人也是已經調好了樂器,開始唱了起來。

季駿豐坐在角落的一邊,雖是現在自斟自飲,但是注意力,卻也一直在這唱曲兒的老少二人身上。

到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他此刻無聊罷了。

胡琴的悠揚之聲緩緩的響起,僅僅是一段前奏過後,少女清亮悅耳的聲音也是響徹了整間酒樓。此時不但是季駿豐,另有其他幾桌客人,也是被少女的嗓音引得側目。

季駿豐本就精通音律,此時一聽,心中都不由得暗自點頭。

“這唱的都是什麽啊?”

“是啊,難聽死了,連這酒喝的都沒味道了。中原人還說什麽,一邊喝酒,一邊聽著小曲兒是人間雅事。依我看,純屬是放屁!”

小曲兒剛唱到了一半,那三人就皺著眉,自顧自的聊了起來。而且嗓門極大,就當著老少唱曲兒人的麵,絲毫不顧及他們以及其他酒樓裏客人的感受。一時間,說話的聲音竟然都蓋過了少女唱曲兒的聲音。

“好了,好了,別唱了,別唱了!”三人中為首那人擺手,一臉不耐煩的喝止了唱曲兒的老少。

“你們還會些其他的嗎?”為首那人又問道。

“還會...”老人上前一步,恭敬的對為首那人報了一下,自己祖孫二人所會的曲目。

“得得得,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聽名字就喪氣。不用再唱了。”為首那人聽了之後,一臉的厭惡。

“那...客爺,您看,這賞錢...”老人一聽不要他們再唱了,自然是想開口討點賞。畢竟,他們一家就是指著這個生活的啊。

為首那人一聽,眉頭就立了起來。

“什麽?唱成這樣,擾了大爺我喝酒的雅興,還想要賞錢?”

“客爺,您看。小的一家就是以此為生,您大人有大量,多少賞給小的三瓜兩棗,讓小的一家也吃上頓飽飯啊。”老人乞求的說道。

其實老人也是沒辦法,明知道這三人是難伺候的主兒,卻也是不得不開口跟他們討錢。隻是因為他們家裏確實是老的老,小的小,沒人照顧,全得著他帶著孫女出來賣藝,換些錢糧。

隻是這口飯,也著實是不好吃。尋常的百姓吃飯,哪有還花錢聽唱小曲兒的?真有個什麽達官顯貴的吃飯,想聽唱曲兒又不會找他們。那都得是帝都的名角過去伺候著。

所以,他們的日子也是著實的難過。

“哼,想吃上飯?大爺我可以給你們爺孫二人指一條明路啊...”為首那人話雖然是和老人說的,但是目光卻是眯起來,看向了老人身後的少女。

老人大驚,連忙擺手。

“使不得,使不得。既然客爺不喜歡我們的表演,那小老兒就此告退便是了。”

老人說完,拉起自己孫女轉身就要往樓梯處走。

可誰知三人中的另外倆人的動作奇快,見老人要走,便站起身來,直接橫在了祖孫二人身前,擋住了去路。

“你要走可以,不過你的孫女得給大爺們留下。不然,大爺們被你們打擾的興致,怎麽恢複呢?”

“說的沒錯,不過老人家你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孫女的。隻要讓她肯陪我們哥三樂一樂,你們別說是吃一頓飯了,今後的飯你們家都不用愁了!”

那二人說著,一邊一步一步的相祖孫二人逼了過去。

“爺爺~”少女哪見過這種場麵,早就嚇的身子抖若篩糠,隨著自己的爺爺一步一步的後退。

酒樓裏的其他客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心中早都已經是憤慨至極。可是,看三人的身材魁梧,一時之間甚至連敢出聲的人都沒有。而且,有些人看三人那囂張跋扈的氣焰,就猜測三人的背景定是不凡,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此時的祖孫二人,已經被攔路的兩名大漢又逼回到了先前的位置。為首那人此刻就坐著他們的身後。他咧著嘴,伸出粗壯的手臂就要將那少女攬入自己的懷中。

可是他的手臂還沒接觸到少女,便被人給一把抓住。

為首那人轉頭一看,抓住自己手臂的人,正是自己剛上這酒樓之時,挑釁過的那人。

他是怎麽過來的...為首之人心中納悶,因為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接近。

“來著何人?!”為首之人大喝,同時手臂用力,想憑蠻力直接掙脫對方束縛。

“季氏,季駿豐。”

“喂喂,聽到了嘛,季氏。這下有好戲看了...”

“你才是,聽到了嘛,是季駿豐!那個廢物!”

“...”

季駿豐的名字一出,頓時引得酒樓上的客人一陣的**。

東瑾國兩大出了奇的廢物。一人是是東瑾帝的三皇子殿下——蘇思齊,另一人就是戰功赫赫的‘死神軍’季家的大公子——季駿豐。這是東瑾國人盡皆知的事情。

如今這廢物之一的季駿豐敢像這些凶蠻的大漢挑戰,眾人無不期待著熱鬧的發生。

“季氏?就是那個東瑾國被稱為‘死神軍’的季氏?”為首大漢問著。手臂卻是依舊在用著力。

“沒錯。”季駿豐掐著為首大漢的手腕,回答的依舊從容淡定。

“放手!”為首大漢掙紮了半天無果,心底大驚,於是開口喝道。

“哼。”季駿豐一聲冷笑,手上再一發力,將為首大漢的手臂向外側掰。

為首大漢“啊”的叫了一聲,偌大的身軀,竟然就那麽仰麵摔了下去。

“哢嚓”的一聲巨響,原本在那大漢身下的木椅,被大漢的身形砸了一個粉碎。

酒樓之人見到這一幕,全都瞬間震驚。

“他剛才幹什麽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是啊,是啊,那大漢就那麽一下,便被輕鬆的摔倒了?”

圍觀群眾的議論聲再次的響起。

在他們眼裏看到的東西,就是季駿豐什麽都沒做,那大漢便主動的仰麵摔了下去。

但是當這大漢摔倒的時候,季駿豐的心裏也有一點,小小的驚訝。

季駿豐心裏清楚,他剛才扣住的是為首大漢的脈門,就算是這大漢有再大的力氣,他也是施展不出的。

而那一下發力,季駿豐使用的則是一招關節技。如果不是大漢直接仰麵摔倒的話,那此刻這為首大漢的手臂,就已經被季駿豐給廢掉了!

“大哥!”

“大哥!”

另外倆人見為首大漢摔倒,立即跑上去觀瞧。

而季駿豐則是一個轉身,便來到了那祖孫的身前,背對著他們,將二人護在了身後。

那二人見自己大哥應該沒事,於是雙雙回過頭,對著季駿豐哇呀呀的怪叫。好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一般。

怪叫結束,二人便要一同衝上。

“住手。”忽然一聲嗬斥響起。正是依舊躺在地上那為首大漢。

“休要衝動。”

“大哥!”

“大哥?!”

“都別說了。”

為首大漢起身,卻是對著季駿豐一抱拳。

“季氏大名,果真是名不虛傳。我等兄弟甘拜下風,認打認罰,悉聽尊便!”

“哦?”季駿豐眉毛一挑,心下想道:‘這大漢確實是聰明人,僅用一招便判斷出了與我實力上的差距。’

“這位老丈,他們應該付給你們多少錢?”季駿豐回過頭,詢問身後的老者。

那老者實在是沒想過,自己今晚還能要到錢,一時間竟然被季駿豐的問題給問的愣住了。就連躲在老者懷裏的少女也是直愣愣的盯著季駿豐。

不過少女發呆卻不是因為季駿豐的問題,而是他那和煦如春風般的微笑。

“五錢就夠了。”呆了一段之後,老者總算是伸出手了,比劃了一個五。

“你們聽到了?”季駿豐轉頭又望向三人。

為首那人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直接仍在了桌上。

“餘下的,就算是飯錢,後會有期!”

說完,為首之人又對著季駿豐一抱拳,帶著另外倆人便離開了酒樓。

季駿豐拿過桌上的錢袋,讓老者數出了五錢之後,便又把錢袋放回到了桌上。

那老者拿了錢,用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季駿豐,竟然連謝字都沒提一句,便帶著孫女也離開了酒樓。隻是那少女一邊被爺爺拉著,一邊還時不時的回頭望向季駿豐。

“這就完了...”

“那三人不是季駿豐這個廢物,花銀子找來專門演戲的人吧...”

季駿豐了然了,為什麽老丈會對自己是那種態度了。原來他也是誤以為這是自己安排出來的一場好戲了啊。怪自己收拾壞人收拾的太簡單了...

“唉~”季駿豐苦笑搖頭,可是卻毫無辦法的隻能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喝酒。

“這廢物看來是沒治了。虧得他這種人,還能取到榮華長公主!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怎麽考慮的?”

“就是,就是。你看他,還好意思在那喝酒!我要是他,早就去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噓~小點聲,季府我們可惹不起!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季駿豐抬眼朝議論之人望去,頓時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無奈,看來這酒樓也是沒法再呆下去了。’

季駿豐雖然不是很在意外界是怎麽議論自己的,但是當著自己的麵這麽議論,是個人也受不了啊。麵對著尋常百姓,季駿豐還真就不想把他們給怎麽樣。

“小二,結賬!”

結算了酒錢,季駿豐在一些人異樣的眼光中走出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