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北瑾公主自己知道,她並不是完全的為了是蘇蓁他們,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為了保全自己的命,為了保全自己在東瑾的安穩。
北瑾公主想了想道:“越是謹慎的時候越容易出錯。”
她沒有想過,自己的這個決定將會給她帶來怎麽樣的後果,但直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天北瑾公主也沒有後悔過。
因為她知道,若是再有一次機會她還會如此選擇。畢竟,錯過了這個時候若是再想抓到任何一點把柄,都沒有機會了。
麵對北瑾公主的決定,侍女雖然無奈,但也隻得照做。
當深夜降臨的時候,月光通透灑下來照亮了一方大地,一道黑影從宮中午門躍起,如同敏捷的豹子穿梭在黑夜之中。
與此同時大皇子府的屋頂上,正趴著一個黑衣人,掀起屋頂上的一塊瓦片,透著微弱的光睜著一隻眼睛看著裏麵的情況。
風,忽然襲來。
黑衣人猛地一愣,立馬將瓦片蓋好。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半蹲在屋頂環顧四周。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看不出任何異常。可樓頂上的黑衣人卻是越發警惕起來,握著匕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許多。
微風輕揚,刹那間黑衣人動了,迎著風猛地一個躍起,一把匕首飛出,筆直的射向對麵的樹幹,也在同時隱藏在樹幹上的人一個抽身,雙手平齊,飛了下來。
黑衣人躍起直飛,衝到樹幹上迅速地扯下自己的匕首,緊接著朝著那人進攻去。
那人也不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抽身離開,卻就在此時,黑衣人迎麵而上下手狠辣,招招朝著要害進攻。
那人往後一退,左手綢帶纏上他的匕首,右手綢帶飛速的纏上樹幹,飛身抽離。
黑衣人眉梢一挑,望著飛離的身影喃喃道:“女的?”
收了匕首,他也學著那女人的做法隱藏在樹上。
打鬥的動靜聲太大,難免不會引起裏麵的人注意,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他抿了抿唇,剛要躍上樹枝,腳下卻發出“咯”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被踩碎了一樣。
蹲下身子,他伸手撿起地上的東西,猛地臉色一變也顧不上再監視著府內的人,飛速地離去。
二皇子府。
黑影越過,安穩的落在二皇子府門口。輕車熟路的從院子穿過來到書房門口,摘下麵罩之後,門口的侍衛自動讓開,他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屋子裏蘇慕容正換了衣服準備就寢,被突如其來的破門聲驚了一下,連忙裹了件外套往外走。
“二殿下。”黑衣人見他先是行了禮,隨後嚴肅道:“二殿下看看,這是何物。”說著將掌心攤開露出掌中物來,蘇慕容原本有些不悅的神情在看到他手中之物時頓時消散不見。
他拿過黑衣人掌心裏的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沉著臉說道:“這是北瑾之物,你從哪兒得來的?”
“屬下剛才在大皇子府前遇見了一個女人,也是同屬下一般來探視大皇子府的。”黑衣人說著頓了頓,接著道:“屬下同她交了手,這東西是她逃跑的時候留下來的。”
蘇慕容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倏忽間勾起了嘴角。
正愁找不到機會如何對蘇端弦下手呢,這機會就來了。
“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北瑾公主在東瑾國內還能有如此能力,倒是讓我小看了。”他扯了扯嘴角。
黑衣人不解,疑惑的看向蘇慕容。
他抿了抿嘴將玉佩交還到他的手中,裹緊身上的衣衫輕聲道:“明日去的時候,將這玉佩故意落下。
他的話一出,黑衣人立馬反應了過來。
栽贓嫁禍。
隻是他沒有想明白的是為什麽要栽贓給北瑾公主。那位公主在東瑾來說不過是個質子而已,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就算是想除掉北瑾公主也不用借大皇子的手,光憑他們就已經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這些事也不是他一個下屬該去考慮的,主子怎麽吩咐他就怎麽做。
告了退,黑衣人出了房門,蘇慕容合衣躺下。
晦暗的眼眸裏一道亮光閃過。
蘇慕容望著天花板輕笑出了聲。這北瑾公主隱藏的還真是相當的深呐,若非今日露出了馬腳,任誰也想不到她的頭上才是。
不過所謂來的巧,也正是如此。若非有她的出現,他還不知道該如何扳倒蘇端弦。
蘇端弦太過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手中握著兵權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還著要謀權篡位。先不說父皇會不會發覺,光是他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明日等他將事情辦妥之後,蘇端弦一定會發現端倪,隻要他從中一點撥,依照他那副急性子勢必會想著辦法的要除掉北瑾公主。
北瑾公主遇害,北瑾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樣一來,父皇動怒,他就算手中握有兵權,也沒了機會。
蘇慕容眯了眯眸子,緩緩閉上了眼。
他現在要做的隻有一件事,等。
等到北瑾公主出事,等到父皇開始下查凶手,等到合適的機會他從中跳出來指證蘇端弦,那麽他的所有都將不複存在。
一切都在蘇慕容的計劃之中,原本是萬無一失,一切都會順著他的計劃走,隻是蘇慕容沒有想到,到最後還是出現了偏差。
小玉從大皇子府逃離之後,迅速地回到了宮內換掉了身上的夜行服。
北瑾公主一臉焦急在屋內來回踱步,聽見了“咯吱”一聲,她連忙朝著外麵走去。
拉開房門,小玉匆匆趕進來,將門一鎖,正色道:“公主,我被發現了。”
“什麽?!”北瑾公主驚呼一聲,上下打量她一眼,連忙將她身子來回摸了摸,“沒受傷吧?”
見她如此著急是因為自己受沒受傷,小玉的心裏頓時溫暖起來。
搖搖頭,她朝著北瑾公主笑了笑。
“公主放心沒事,那人隻知道我是個女人,也同我交了手,但是卻沒有看到我的模樣,更不知道我是誰。”反手抓過北瑾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放心。
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這兩天先不要出去了,也不要有任何的行動,就待在宮裏就好。”
“隻要咱們做好自己的,應該不會有人查到我們頭上。”
小玉微微頷首,輕輕一笑。
手不自覺的放下,劃過腰間的時候,她臉色猛地一變。低下頭,刹那間一片慘白。
玉佩,不見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小玉哆嗦著嘴說道:“公主……我們跑回北瑾吧。”
“小玉,你這是什麽意思?”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北瑾公主皺著眉頭不理解她忽然的轉變。
小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咬著牙說道:“公主,是奴婢辦事不利讓您受到了危害!”
“我的玉佩不見了。”她仰起頭,看到北瑾公主的臉色猛然一變。
玉佩不見了!
北瑾公主當然知道她口中的玉佩是什麽玉佩,那是北瑾國曆來的慣例,每一個進宮伺候主子的奴才都會擁有一塊玉佩,這塊玉佩象征著身份。
現在玉佩丟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在同那名黑衣人打鬥時候丟的。不管那個黑衣人是哪一邊的人,對於她們來說現在都是莫大的危害。
現在該怎麽辦?
北瑾公主跌坐在椅子上,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
“公主,我們跑回北瑾吧!隻要回了北瑾就沒有人能夠把我們怎麽樣的,皇上、皇上一定會保護您的!”
小玉的話像是當頭一棒將北瑾打醒過來。
不!她不能回北瑾!
若是現在潛逃回北瑾隻會給東瑾起兵的好借口,到時候戰爭一旦發動,北瑾必然是得不到好處的。東瑾、南瑾、西瑾,這三國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他們四國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都能平安無事,完全是因為四個國家互相牽製著,約束著。
一旦有人打破了眼前的平衡,迎來的隻會是三國的夾擊。
她就算再糊塗,也不能拿整個北瑾來做賭注。
抿緊了紅唇,北瑾公主深深吸了口氣,隨後道:“不要慌,明日你想辦法將這件事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玉佩丟了。”
一定要趕在那個黑衣人查到小玉身份之前將這事辦完,不然的話……她真的不敢想象要麵對的是什麽。
北瑾公主以為就算那個黑衣人撿到了玉佩也不一定能夠立馬知道是北瑾國獨有的玉佩。因為上麵並沒有任何的標誌,也沒有任何的身份顯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成為北瑾國特有的標誌。
但令北瑾公主沒有想到的是,蘇慕容雖說是不得盛寵,但是各方麵都極其優秀。閱覽群書,熟悉百家之禮,他隻需要看上那麽一眼,便能知曉。
北瑾公主沒有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第二日一早,小玉就慌慌忙忙的在屋子裏翻箱倒櫃起來,一麵翻一麵在嘴裏念叨著:“我的玉佩呢?”
不到一個上午,整個宮中都知道北瑾公主貼身侍女的玉佩不見了,而這枚玉佩還是象征是北瑾國身份的玉佩。
事情可大可小,就連聖上都驚動了,下令要求全宮的人一同幫忙尋找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