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酒杯在月色之下顯得格外的透亮,裏麵清澈的**搖晃的也十分顯眼。季駿豐默默地看著兩人走遠,嘴角上掛著一絲淡泊的笑意。
他自然是知道這兩人要去幹嗎,定然是駿宇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默默地喝了口酒,季駿豐的目光漸漸冷卻下來。
天皇將周良鬆子叫到了一旁,故意與季駿豐隔了一段距離之後道:“朕剛才收到消息城外的百姓現在憤起群之,要求朕降低賦稅。”天皇說著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為難。這賦稅哪裏是說降就能降下來的?雖說他是天皇,但是這減少賦稅一事又豈是他一人能輕易決定的?
周良鬆子聽言之後臉上並無詫異之色,抿了抿唇道:“不僅如此,現在整個城中的商鋪都被天陰閣給壟斷了,所有商鋪的貨源都來自天陰閣。”
“百姓要求減少賦稅不過是為了想讓自己賺的更多一些,那是因為天陰閣將貨價給提高了。”
周良鬆子臉色有些微變,沉聲道:“天皇,這是季駿豐在給咱們下馬威。”
天皇眉心一擰頓時有些不悅起來,在他的地界上竟然還被人給控製住了,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天陰閣是什麽時候進入到咱們倭國來的?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良鬆子搖搖頭表示不知,他的確不知道天陰閣是何時進入了倭國,是在他回來之前還是在回來之後?對於這件事周良鬆子也是滿心的疑惑,但是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來自內心的恐懼。
不知不覺之中季駿豐已經默默潛入了他們倭國,與他之前的做法完全如出一轍,周良鬆子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天皇,畢竟當初他打入吐蕃的事情是背著天皇行動的。
他很清楚季駿豐此番的舉動是在警告他,也是在提醒他他曾經所做的事情他全部都知曉。
準確的說,季駿豐的做法不是在給天皇下馬威,而是在給他和天皇同時一個下馬威。
“我知道。”天皇微微頷首,他怎麽會不明白呢,他與周良鬆子的相互牽製的事情中少不了會扯上季駿豐。
“依先生之見咱們現在該如何?”關鍵時刻天皇需要依附的人還是周良鬆子,畢竟是自己的人,就算兩人再不和這個時候也應該站在一條戰線之上。
可現在周良鬆子也犯了難,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底是他們疏忽了,周良鬆子萬萬沒有想到紅玉和季峻宇的到來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當時他還納悶怎麽季駿豐會帶這麽多人前來,現在想來竟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咱們暫時怕是不能再有異動了。”沉思片刻之後周良鬆子才開口說道。他口中的異動不僅僅是指他們對付季駿豐,更多的是指不能再利用季駿豐了。
“咱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便行,暫時不要有任何的舉動。”至於之後的事情,便之後再商議也來得及。依周良鬆子所見現在季駿豐也不會有任動作的,他若是想有什麽舉動的話早就行動了,也不至於是現在這樣的局麵。
聽了周良鬆子的話,天皇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賦稅的事情暫且擱置一下,先派人去安撫一下百姓。”
“是。”周先生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兩人轉頭又回到了宴會廳。此時,季駿豐早已不見了蹤影,坐在女賓那方的蘇蓁也不知所蹤。
貴妃臉色訕訕,手中捏緊了手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心中對蘇蓁的話還耿耿於懷,一直在思索著她是如何知道這件事?
自己給鈴兒治療傷口的事情分命已經支開了所有的婢女,整個宮內就她一人知曉,這蘇蓁是如何知道的?
難不成他們已經在倭國宮內安插了眼線?
細細想來,貴妃都覺得有些可怕。
如果他們真的在倭國內安插了眼線,那麽她必須要將此事告訴天皇。可是光憑蘇蓁一句話也不能證明什麽,她也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說明。
此時季駿豐和蘇蓁二人已經出了宮,這次的進宮讓兩人的心境都與來之前有了莫大的變化,尤其是蘇蓁臉上的笑容從出門就沒有減少過。
“你可知道我之前對貴妃說了什麽?”她終是藏不住話,詢問著季駿豐,後者笑了笑道:“定是昨夜的事情,你一定將她嚇到了不是?”
她用力地點點頭,頗有些興奮的道:“對,你是沒瞧見她剛才那臉色都變了,直接給她嚇的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對了,你的事情如何了?”蘇蓁收起臉上的笑意問了一句,季駿豐看了她一眼,“如你所料,我已經讓駿宇將消息放出來了,現在天皇和周良鬆子一定在為城中的事而煩憂,咱們暫時也能放鬆一段時日了。”
光是百姓減少賦稅一事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更何況還有天陰閣在後。要說季駿豐如此有把握做這件事還得多虧了紅玉將倭國的事情打理的十分之好,短短數月的時間就站穩了腳跟。
“我並不覺得咱們能放鬆,你這樣做隻會讓周良鬆子和天皇聯起手來對付咱們。”蘇蓁蹙了蹙眉,有些擔憂。
季駿豐卻是一笑置之,他等的不就是天皇和周良鬆子聯手麽?這兩人對抗起來的時候將他們當做棋子任意擺布,雖然這其中也有他默許的成分但是卻有些過了頭,現在這兩人聯手起來是給了他一個好的機會。
“你與駿宇到底商量了什麽?”蘇蓁實在是好奇到了極點,她不相信季駿豐會這般簡單看著天皇和周良鬆子聯手卻什麽也不做。
他敢如此篤定,定然是留了後手。
摸了摸她的腦袋,他笑的一臉寵溺,將臉湊近,“你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無奈得翻了個白眼,蘇蓁嗔道:“又來了!”
“就一下,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他無賴,蘇蓁羞紅了臉頰,狠狠剜了他一眼卻抵不過心中的好奇,湊近臉還沒吻上去就被他給抓住,一下子咬上了她的唇。
她聽他說道:“大軍沒有退,從後方繞道了。”
蘇蓁驚了一下,用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麵,朦朧如琥珀般的眼眸裏散發著點點的光,“你要對倭國動手了?”
身子柔軟的靠在他的懷中,微微喘著氣。將她的身子扶正摟入懷中,給她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讓她靠好,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同駿宇商量了許久,咱們在倭國待的時日也有些多了,如今這邊天陰閣已然站穩腳跟,現在就算天皇想要同手將其驅逐出去也得多番顧慮。”
“主要的原因是這次周良鬆子的事情讓我想明白了,他和天皇之間的事並非一日功夫能解決,咱們繼續待下去隻能成為二人的棋子,反複利用。但是他們之間卻不是短時間就能有結果的。”
季駿豐說著歎息了一聲,這也是他之前沒有考慮到的一點,沒想到周良鬆子和天皇之間的嫌隙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倒是他算漏了。
若是早些能夠知道他們的情況,他也好早些布局,也不至於現在僵持成這個模樣。
季駿豐眼中劃過一絲煩躁,總的來講他們這次到倭國來除了天陰閣有所收獲之外他們根本再無其他收獲,不僅沒有將周良鬆子給壓製住反而還助長了他的氣焰。
想想季駿豐都覺得生氣。
“這個時候選擇動手可不是明智的決定。”蘇蓁微微搖頭,不太讚同他的決定。今夜之後天皇和周良鬆子定然會聯起手來對付他們,就算兩人再不和關鍵時候也會同仇敵愾。
這個時候季駿豐要是選擇對倭國動手的話,天皇一定不會讓他們輕易離去,而中原那邊還有一個西帝在虎視眈眈。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以咱們的名義來動手。”他笑的如同一隻奸詐的狐狸,讓蘇蓁無奈地扶額,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放眼整個天下,能夠讓季駿豐算計的除了那西帝還有誰?不用自己的名義來動手又想攪得人家倭國天翻地覆,這不還得靠人家西帝的名諱麽?
說來也是委屈了西帝,這躺著無緣無故也被人算計了一把。
回了豔麗閣,兩人收拾了一番便歇下了。周良鬆子和天皇大概是還警惕著季駿豐,連續幾日都不曾搭理他們,但是暗中卻在悄悄的打壓著天陰閣。
減賦稅一事鬧得天皇心神不寧,第二日便讓周良鬆子秘密調查城中到底有多少店鋪是從天陰閣拿貨,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就連周良鬆子都不由地吃了一驚。
這城中大大小小的商鋪加起來不下千家,除了一些世代傳承的家族企業有自己的規矩之外,從天陰閣內拿貨的商鋪幾乎占據了整個城,這其中也包括了一些世俗的大家。
計算起來,就等於是天陰閣已經壟斷了整個倭國最大的商業市場。
這個結果令周良鬆子十分震驚。
將得出來的結果告訴了天皇,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天皇道:“先從各大世家入手減少其賦稅,先穩住各大世家們至少要保證各大世家的貨源別從天陰閣處拿就行。”
有了各大世家家族的支持,才能夠維持住整個倭國的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