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甘露啊……”天皇目光暗了暗，“朕記得愛妃最不愛吃的東西就是這個，怎麽是閣主這準備做的不夠充分還是愛妃你改了口味而朕卻不知？”
天皇的聲音如同一盆涼水澆下，貴妃臉色微變，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看來，這故事還是可以講的。”紅玉扯了扯嘴角，話音剛落就聽皇後笑出了聲。
“天皇有所不知這楊枝甘露啊曾經可是妹妹的最愛，隻不過是後來進了宮才不知為何才改了口。興許是宮裏頭的楊枝甘露做的不如外頭的好，也或許是這楊枝甘露不再是妹妹的心頭愛了對吧？”
聞言，貴妃那張精致的麵容一下子裂開，不等天皇說什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天皇恕罪！”
“這麽不經嚇？”瞧著貴妃跪倒紅玉嘖嘖了兩聲，似乎有些不滿貴妃的不爭氣。蘇蓁淡淡地掃了皇後一眼，抿了抿唇道：“看來這件事並非咱們知曉，皇後也知道，而且看她的樣子她知道此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她為何一直隱瞞？”
“興許是還不到說的時候。”
隻是，現在是時候嗎？蘇蓁在心底問了自己一句，目光往想皇後。
“愛妃何罪之有？”天皇淡淡問了一句，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目光裏帶著一些冷漠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臣妾……臣妾……”她紅了眼眶，唯唯諾諾，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個字來。
天皇的目光很冷，投印在她身上像是往她身上澆了一盆涼水一般。
“妹妹是想告訴天皇你與村上家的關係，還是想要求天皇饒恕你的情郎？”
“你胡說！本宮根本沒有什麽情郎！”
皇後冷笑一聲，猛地站起身子，“不是情郎是什麽？你這麽多年對他念念不忘，對著一碗楊枝甘露念念不忘，你還說不是你的情郎？你將天皇置於何地？”
“混賬！”
‘砰’的一聲，猛地拍了下桌子，天皇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這種事在如此多人的場麵之下說出來，他氣得並非是貴妃而是皇後。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這醜更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先不論貴妃究竟有沒有什麽情郎，就算有那也是他私底下的事，什麽時候輪到皇後在這兒插手腳了！
季駿豐一瞧這陣勢就知道事情鬧大了，連忙遣退所有下人，將豔麗閣大門封鎖不讓任何人進也不許任何人出。
在場的人紛紛震驚了，誰也沒想到原本一場宴會竟然會演變成如今這番模樣。饒是見慣大風浪的木村家主也不禁愣住，攥緊了手中的拳頭示意自己身後的兩個兒子稍安勿躁。
紅玉原本想的是讓自己來講講這個故事，但她也沒打算讓貴妃當眾出醜，隻是想試探一下貴妃想知道她和村上家究竟有多少剪不斷的恩怨。
瞧瞧這兩個小小輩的舉動就知道這整個村上家怕是都有些擔心同這位貴妃扯上關係。
到底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幾人都沒想到皇後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打亂了一切的計劃。麵麵相覷，相對紅玉的彷徨蘇蓁和季駿豐倒是顯得冷靜許多。
天皇的目光冷若冰霜，季駿宇見狀連忙道：“木村先生，聽聞先生對香道頗有研究，不知在下是否能有幸請教一二？”
木村先生正愁找不到借口逃離此處，季駿宇及時的話語讓他心生一絲感激。當即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就隨著季駿宇朝裏屋走去。
身關皇家之事他們能少知就知，尤其是這種見不得的醜聞，沒有哪位帝王想要別人聽見。木村先生的離去並沒有化解場麵的尷尬，皇後像是鐵了心要在今日對付貴妃。
村上家的兩個小輩不敢言，默默地站在一旁。
“說吧，這村上家究竟是怎麽回事？”
“天皇，村上家與貴妃娘娘並無任何瓜葛，還望天皇明鑒！”這兩個小輩雖然膽子小但還不傻，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一旦他們現在承認村上家與貴妃有任何關係，那麽天皇一定會立刻下令廢掉貴妃，當然村上家也不會好過。
更何況現在他們村上家還與季駿豐他們有來往，這就更讓天皇心中不舒服了。
“嘖嘖……瞧瞧你們這些小孩子，什麽都不知道就別再這兒瞎摻和，不如聽姐姐給你們講講咱們這位貴妃故事如何？”這話也就紅玉敢說出來，天皇冷冷掃了紅玉一眼，她抿唇笑到：“我初來倭國時就特愛吃這道楊枝甘露，後來無意間聽村上家的大公子提及過貴妃娘娘所以才知道這個故事。”
皇後眉梢一擰，“閣主一個中原人怎麽了解貴妃竟比天皇還透徹？”
這句話就是個圈套，紅玉若是應了她的話那就是拐著彎承認他們此番來倭國是別有用心，紅玉弱受不應，那就是她胡編亂造話不可信也。
要是遇到蘇蓁或者是其他女子定然得好生思索一番才回答，可皇後偏偏遇見的是紅玉，這個隻講江湖規矩和道義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
“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過就是好奇所以八卦了一下，難不成這也有錯？”
“哪家女子沒點好奇心了？我就不信娘娘您心如佛家般清靜。”紅玉嘲諷著她，暗罵著皇後是個尼姑。
精明如皇後怎麽會聽不出來，臉色氣得鐵青，指著紅玉想怒又不敢言。
“那朕便聽聽閣主怎麽說。”
紅玉揚眉一笑，目光如水轉過貴妃的身上，貴妃一臉絕望之色顯然是已經決定放棄不再掙紮。
她不知道紅玉要說什麽，貴妃朝她投去一抹祈求，目光中那濃濃的不舍讓紅玉撇過了腦袋，“紅玉有幸能同村上家合作，天陰閣中藥材一半都是賣給了村上家。大公子為人謙和，待人有禮，談起生意來也爽快至極。平心而論，紅玉是很願意同他做生意的。”
“之前紅玉去到村上家，無意間提及蓁兒在宮內一事剛好被大公子聽見，他便同我講說如今的貴妃娘娘曾經也是個跟在他屁股後麵黏人的小妹妹。”
“大公子說娘娘小時候極愛吃楊枝甘，每次去都會吵著要吃這個東西。可後來有一天娘娘再一次去到村上家中，碰巧大公子不在便有不軌之心的奴役對娘娘伸出了黑手，在娘娘極愛吃的楊枝甘露中動了手腳，然後擄走了娘娘，試圖用娘娘的安危作為要挾獲得一筆錢財。好在大公子回來的及時，才將娘娘救下。”
“由於人是在村上家出了事，所以貴妃的娘家與村上家也不再來往，雖然沒有明麵上的怪罪但心中卻始終有個疙瘩。自那以後娘娘再也不吃楊枝甘露，也再不提村上家中一事。”
紅玉一口氣說完，說的在場的人都愣了。尤其是皇後娘娘硬是反應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胡說！”
“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貴妃分明與村上家的大公子有染！”
皇後似乎被紅玉所說的故事氣到了，當即不顧自己的形象和禮儀衝著她就是哇哇大叫起來。
紅玉連忙後退一步，搖搖頭道：“娘娘慎言，天皇可在這兒呢，您可別胡亂說話。”
“貴妃娘娘的確與村上家的大公子是青梅竹馬，但是人家大公子現在和愛妻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娘娘您這麽說不是刻意破壞人家幸福生活麽。”
紅玉一臉的不滿，好似真的在為那村上家的公子打抱不平似的。
皇後臉色一紅，訕訕的往後縮了縮，迎上天皇的目光她欲言又止。從始至終未曾開過口的周良鬆子在這個時候狠狠瞪了皇後一眼，隨即她便坐了下來，沉聲道：“天皇，臣妾也是為你好。這件事究竟如何還是得弄個清楚免得到時候宮裏頭出現風言風語，這名聲壞的也不僅僅是貴妃還有天皇您。”
天皇眯起眼，思考著兩邊的話。
“天皇，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不是有意隱瞞這些事情，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天皇便在朝中選妃，凡是適齡女子都要參選，當時爹爹千叮嚀萬囑咐切不能將此事說出去，雖說並沒有發生什麽但對女子的名節而言終歸是不好。”
“那個時候臣妾並未曾想那麽多，也沒有想過會遇見天皇你啊！臣妾沒想過會進宮，會愛上您，臣妾更美想過這件事一瞞就瞞了這麽多年。”
“如今事情敗露出來，臣妾也無話可言，天皇若是要罰臣妾也認了，但臣妾卻不是那不守婦道之人！”
她聲淚俱下，言語之間透著對天皇的愛。貴妃是個聰明人，懂得把握時機，紅玉既然幫了她那她自然是不能辜負了其一片好心。
順著這樹枝兒就往上爬，至於能爬多高那就得看她自己了。
天皇到底是心疼她的，瞧著她的模樣也不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輕聲道：“也是委屈你了，本不是你的錯，你大可坦言也不至於會弄出這樣的事兒來。”
她抹抹淚，“是臣妾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