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眼眸瞬間一冷,似乎想到了什麽,狠狠地跺了跺腳。
該死!她怎麽忘了這倭國內還有兩個不能忽略的人。是她疏忽了,忘記了村上家和天陰閣的關係,對,一定是他們!
臉色氣得鐵青,皇後攥緊了拳頭,咬著牙泛著狠光。
季駿豐蘇蓁你們二人三番四次壞本宮好事,這一次我定讓你們留在我倭國永生永世回不去!
翌日,蘇蓁和季駿豐和紅玉三人受邀進宮。天眷之人受命見天皇,貴妃坐在天皇的左側手中剝了一顆荔枝放進天皇麵前的盤子裏,優雅的擦了擦手,淡淡道:“天皇,這位就是昨日天眷之人。”
天皇抬眼一掃,目光微頓,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貴妃湊近他身邊低聲道:“雖然人是其貌不揚了些,但畢竟是天眷之人,自古天眷之人都受皇恩浩澤今年也不當例外,天皇若是不想收入後宮便給她一個身份便行。”
天皇還真是不想將她收入宮中,眼眸沉了沉,朗聲道:“既然是天眷之人那便是上天的福澤,從今日起朕便封你為安德郡主,賜封地平郡賞白銀千兩。”
“多謝天皇!”安德郡主高興地連忙跪在地上叩謝聖恩。
紅玉在一旁高興地吐著瓜子兒皮,胳膊肘用力地拐了拐蘇蓁,眯著眼睛笑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蘇蓁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遮住的半張臉低聲道:“無心之舉。”
在與季駿豐湊熱鬧的時候她的目光除了落在村上紅月的身上之外,還有一個便眼前這位安德郡主了。起初蘇蓁並沒有注意到她,隻不過是無意間的一撇便瞧見了她的不同之處,那個時候蘇蓁不過是替她感到一些惋惜但卻並沒有多想什麽,直到季駿豐提出‘移花接木’的辦法來,她才想到了這名女子。
或許對別人來講入宮一件壞事,但對於她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頂著這張臉長到如今她這麽多年來一定吃了很多苦,若是能有一份這樣的殊榮或許會改變她這一生的命運。
不過也虧得是她這個容貌拯救了她自己,得了郡主這麽一個名號,雖然手無實權但至少這輩子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安德郡主永遠也想不到自己這今後的一生富貴全是因為一個人的憐憫而起。
這樣的決定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皇後現在氣得險些都將牙給咬碎了,藏在袖子中的雙手都掐出了血紅。
心中恨得不行但卻沒有辦法阻止,平白無故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得了個郡主之位不說她的計劃還一個都沒有完成,她如何能不氣?
一旁的周良鬆子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眼中平淡如水絲毫不起波瀾。
天皇說身子有些乏了便讓貴妃陪著自己回宮歇息,大殿之上就剩下他們五個人對立而坐,周良鬆子衝著季駿豐一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目光深沉,“將軍這一手‘移花接木’讓周某人佩服不已。”
抬眼輕輕一掃,在皇後的身上轉了一圈,季駿豐毫不謙虛道:“多謝周先生誇獎,季某也覺得我這一招使得不錯,至少瞞過了周先生。”
這等毫不留情的諷刺若是換做其他人聽了多少得都氣個半死,可對手卻是周良鬆子,聽到這番話他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頗為讚同的說道:“的確,我也中了季將軍的招。不過沒有關係,咱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領教。”
你一言我一語,暗中互相較勁。
“對了,這幾日都沒有見到季將軍,這是去哪兒了?”
“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季駿豐淡淡的說著,目光卻是微微一頓。
周良鬆子微微頷首,歎息了一口氣道:“回去好啊,東瑾始終得有人坐鎮才是。不像咱們倭國,前兩日邊界塌方洪水衝垮了山頂死傷了不少人,現在天皇都頗為煩惱呢。”
邊界塌方?季駿豐猛地一愣,連忙問道:“何時的事?”
“就大約十日之前。”周良鬆子看了他一眼,別有深意地勾起了嘴角。
十日之前,那不正是駿宇出發的時候?
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季駿豐仰起頭鎖住周良鬆子的目光,看著他那淡淡的笑意一下子回過神來。
不好!駿宇有危險!
周良鬆子彎下腰,手中的茶杯‘噔’的一下放在桌麵上,“周某就先回去了,季將軍請慢用。”
他說著背起雙手慢慢地朝外走去。季駿豐眼眸冷卻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十根手中因用力而咯吱作響。
周良鬆子,你最好不要在駿宇身上動什麽手腳,否則我定要你陪葬!
“怎麽了?”蘇蓁見他臉色變幻,眉宇之間透著一絲狠意連忙問道。
他側過頭,低聲道:“回去再說。”
回到了豔麗閣,季駿豐臉上的陰沉卻遲遲未散去。蘇蓁見他神色異常自知定是有大事發生,沒急著詢問她隻是將季駿豐拉回了屋子麵,坐在他正前方蘇蓁壓低嗓子問道:“是不是駿宇出事了?”
在整個倭國之中能讓季駿豐擔憂的除了季峻宇之外再無其他人。
“他究竟同你說什麽了?”
季駿豐眼眸沉了沉,“邊界塌方,時間剛好是與駿宇出去的那個時候相吻合。我懷疑,周良鬆子對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的清楚,他如今敢這麽對我說想來駿宇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周良鬆子此人奸詐,不會做那沒有把握的事情。若不是已經將季峻宇拿捏住他又怎麽會這般輕易的對他吐露消息呢?
“那怎麽辦?”蘇蓁也慌了起來,駿宇的安全當然是極重要的,更何況他手中還帶著吐蕃兩大部落的精英士兵,這要是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
他們將所有的希望和計劃都寄托在了季峻宇的身上,如今他要是出了事他們這邊恐怕也會出現問題。
搖搖頭季駿豐現在也是無頭蒼蠅到處亂竄,失了方寸。
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做的隱秘,也還故意用了障眼法將所有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來,但是現在卻發現他瞞過了所有人卻獨獨沒有瞞過周良鬆子。
“先別讓紅玉知道。”
“不行,瞞不過她的。”蘇蓁搖搖頭不讚同,“他們是夫妻,先別說現在駿宇隻是下落不明,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麽事那她也是有權利知道的,畢竟你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而且如果駿宇真的有什麽意外的話,紅玉還能幫上忙。”
蘇蓁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是現在他都不曾了解情況更不知道該如何告訴紅玉。他現在別的不擔心,就擔心駿宇的安全。
周良鬆子如果扣壓了駿宇那麽一定是想用駿宇來威脅他,或者是威脅吐蕃。揉了揉眉心,他有些犯了難。周良鬆子故意當著他的麵說這番話擺明了就是想要故意引起他的疑心。如果他這個時候冒然上門找周良鬆子詢問,就等於暴露給了周良鬆子。可若是不問,駿宇那邊……
“你們打算瞞我什麽?”一聲質問從門外傳來,蘇蓁回過頭低咒一聲:該死,忘了鎖門。
看了看季駿豐在他沒有開口前蘇蓁也不敢多說一句。
“是駿宇的事兒吧?”她似乎已經猜想到了,眼中劃過一絲不安,“他是不是出事了?”
人都已經來了,季駿豐想瞞也瞞不了隻得將周良鬆子的話和自己的猜測告訴紅玉,雖然害怕也擔心,但紅玉還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我讓銀扇去查。”她說著就要往外走,季駿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搖搖頭道:“不行,現在誰也不能讓踏出倭國半步。”
“周良鬆子既然敢做那麽他就一定還會有後手留著,咱們現在不管是誰去查都隻會落入他的手中,不能再白白犧牲人了。”
紅玉聞言,眼眸頓時一愣,衝著季駿豐冷笑了一聲:“這可是你的親弟弟,你現在不派人去救他就算了,你還不允許任何人查探他的消息,難不成你想要看著他在別人手中死掉嗎?”
“紅玉!你冷靜點!”蘇蓁嗬斥一聲,連忙將她到一旁。
“你別這麽衝動,駿宇的事情不能光憑周良鬆子的一麵之詞咱們就下斷定,他不讓你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駿宇不是你一個人的夫君,也是我們的弟弟,他的安危我們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紅玉急的紅了眼眶,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打轉。
“不會的。”季駿豐似乎想起什麽來,神色漸漸恢複正常,“是我太心急了,被他三兩句話弄的失了方寸,我險些忘了之前在吐蕃的時候我曾經給過阿克兩個煙筒,這是我們季家多年來傳信訊號,駿宇身上也有。”
“那現在怎麽辦?又不能查又不能去,萬一駿宇現在正需要我們,萬一他真的被……”
“在遇到危難時或者需要支援時,隻要將煙裏的煙放出來就會收得到。”
“不管多遠?”蘇蓁詫異,他點點頭,“對,不管多遠。”
這是季家隱藏多年的傳訊方式,最後那抹青煙如果因為距離太遠便會自動化成一根綢帶。這中間所隔的時間不會超過三日,所以他們隻需要耐心等待三日便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