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蘇蓁開始每日都在醫聖的屋子裏待上一整天,按照醫聖的吩咐,她每天都要喝下一碗九尾草製成的藥汁,味道難喝不說那藥效簡直讓她難以忍受。

不過再持續了幾日之後蘇蓁漸漸地感覺到她對九尾草的藥效有了適應能力,不,或許應該換個說法。

九尾草將她身上的毒素清除的差不多了,她哪怕是現在喝下了九尾草也沒有當初那般痛不欲生。

在萬翠山待了足足半個月,蘇蓁每日晨起泡藥浴,然後就會一直待在醫聖的屋子裏。等到晚上再返回屋子的時候已經累的不行,倒下就直接睡著了。

半個月的時間季駿豐都不曾好生同她講過一句話。雖然沒有同蘇蓁好好講過話,但是季駿豐明顯發現她的身體在一天天的好轉,麵色也好了不少。

這日,如同往常一樣蘇蓁進屋泡藥浴,季駿豐一如既往在外守著。

原本以為會和從前一樣等上個一整日,結果這一次不到半個時辰房門就開了。季駿豐愣了愣看著從屋裏走出來的蘇蓁,她麵色含笑,身後跟著玉青衣。

“這……什麽情況?”

玉青衣看了季駿豐一眼,歎了口氣說道:“一直以來都沒有告訴你,你夫人身上有兩種毒,若不是我之前給她服用了藥丸護住了她的心脈恐怕她早就……”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現在如何了?”季駿豐眼眸一冷,衝上前抓住蘇蓁的手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玉青衣抿了抿唇,“兩種毒在體內長時間儲存之後就會形成新的毒素,所以要清除的話就要一次性將兩種毒同時清掉。師傅為了能夠順利的將她體內的毒一次性清除費了很大的力。”

“不過好在你夫人也是個心性堅強的,硬是給挺了過來。”聽著玉青衣的話,季駿豐越聽越糊塗,完全不明白他想要說什麽。

其實若隻是光清除毒素的話,季駿豐得到寶物比醫聖的藥物或許來的更快,但還得幫蘇蓁恢複嗓子,索性也就讓他一並治了,免得到時候還會惹上醫聖不快。

“所以現在這毒是解了還是沒解?”滿眼的疑惑,他望向玉青衣,後者隻是扯了扯嘴角往後挪了一步,指了指蘇蓁,“讓她給你答案吧。”

季駿豐蹙起眉頭,還沒斥責玉青衣就聽見蘇蓁張口道:“駿豐,我們得好好謝謝玉青衣和醫聖。”

駿豐?玉青衣愣了愣,腦中靈光閃過。

他瞪大眼睛,看著季駿豐堂堂七尺男兒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一把將蘇蓁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

“你能說話了,你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他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將蘇蓁放下,圍著籬笆牆硬生生跑了好幾圈。

蘇蓁笑得合不攏嘴,看著他的模樣,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感動。

一開始醫聖隻為蘇蓁清除著最重的那層毒,本想著將她咽喉處的毒再擱置一段時間,但是在治療的過程中,蘇蓁卻堅持要同時清除。

醫聖不同意,覺得她承受不起這份痛苦,蘇蓁卻一再的堅持,最後醫聖拗不過她也隻好答應她的要求,兩邊同時進行。

其實蘇蓁隻是想能夠快一點開口,快一點讓駿豐聽見她的聲音。

她有千言萬語哽在心頭,有無數的話想要對他說。

清除毒素的過程十分痛苦,比使用九尾草還要痛苦上十倍,但蘇蓁每一次都咬牙承受了下來,愣是沒有讓季駿豐察覺出分毫。

一麵清除著體內的毒,一麵玉青衣幫她針灸恢複,從一開始隻能發一個音到後來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隻有她自己知道是憑借著什麽樣的信念在堅持。

為了不讓季駿豐察覺,玉青衣變著花樣的給她熬護嗓子的湯藥。半個月過去,她直至今日才能完完整整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蓁兒,你掐掐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

蘇蓁揚起嘴角,彎下腰伸手點在他的額頭上,“傻瓜,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醫聖名不虛傳,解了我身上的毒並為我醫治好了咽喉讓我有機會能夠再一次開口說話。”

季駿豐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們去謝謝醫聖。”說著兩人就要往屋裏走,玉青衣伸手這麽一擋,就將二人攔在了屋子外麵。

“在感謝師傅之前你們是不是得先感謝一下我?”挑了挑眉,他笑的一臉無害。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揚起手來,玉青衣心道不好連忙往旁邊一縮,“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我帶你們來,你們能找到這裏?”

蘇蓁勾唇一笑,“要不是我們守著你,你能拿到千山雪蓮?”

一句話便將玉青衣給懟了回去,玉青衣氣得鼓起腮幫子,指著蘇蓁道:“沒想到你這嘴竟然如此毒,早知如此我便不醫治你了!”

他那裏了解蘇蓁的本質,這還不及她毒舌的十分之一。

三人正說笑著,裏麵的醫聖也輕聲笑了一下,“這感謝老夫就不要了,不過我希望二位能答應老夫兩件事,不知道季將軍和公主能否答應。”

蘇蓁和季駿豐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就連玉青衣也是一愣,眉梢微微一蹙,猛地一拍手,“對!我就說你這名字怎麽這般熟悉,原來你就是季駿豐!”

看了玉青衣一眼,季駿豐眼眸一轉,沉聲道:“醫聖請講,隻要駿豐能做到,一定為您辦成。”

醫聖何等身份,不僅醫術了得那幻術也是頂尖的。他知道二人的身份並不奇怪,況且蘇蓁和季駿豐也並沒有刻意的去遮掩什麽。

“這第一件就是不要泄密,老夫在萬翠山的消息絕對不能傳出去。”

“第二件就是我想要管二位要個人,就是你們帶來的那個丫頭。”

聽到醫聖想要納蘭珠的時候,季駿豐當場就反駁道:“不行!這個人我們必須帶走。”

蘇蓁明顯感覺到屋子裏升起的變化,她朝著季駿豐搖了搖頭,揚聲問道:“敢問醫聖一句,為何獨獨要她。”

對於蘇蓁,醫聖還是有幾分好臉色的。

他冷哼一聲,“因為這丫頭是個毒罐子。”

納蘭珠是個毒罐子的事情還真是出乎二人的預料,蘇蓁眼眸轉動,拉著季駿豐的手微微搖晃了一下腦袋。

目光轉向醫聖,她問道:“醫聖說她是個毒罐子意思是她的體內含有許多毒是嗎?”

“正是,她體內的毒數不勝數,這麽多毒混合在一起這個丫頭還能活得如此好,值得老夫好生研究一番。”

聞言,蘇蓁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那我便答應了。將此人送給醫聖,不過在送給醫聖之前我還有一些私人恩怨未了,就將此人給我一日,一日之後我必定將她送上給醫聖。”

這已經是蘇蓁最後的讓步了。季駿豐看了蘇蓁一眼不太明白她為何要答應醫聖的要求,其實他們大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來感謝醫聖,隻要他想要的,他都竭盡全力去辦到。

這納蘭珠與他們之間有如此深的仇恨,傷了蘇蓁還險些毀了她,季駿豐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醫聖也知道這是蘇蓁最後的讓步,他到底活了這麽多年,退一步的道理還是懂的。

眯起眸子,他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好再說什麽。不過公主謹記這人老夫要活得,若是死了可就沒有任何用了。”

蘇蓁笑著點頭。

她當然明白,他們要感激醫聖,醫聖卻什麽都不要隻要納蘭珠。這人要是弄死了,也就沒用了。到時候別說是感激醫聖,估計醫聖還會扒了他們一層皮。

玉青衣不懂幾人在打什麽啞謎,瞧著自己師傅進了屋,他撓了撓腦袋也準備要跟著進去。

蘇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笑盈盈的望著玉青衣,笑得玉青衣毛骨悚然。

這一路上以來因為蘇蓁不能開口說話,所以玉青衣都覺得她是個心思單純又溫柔極致的女子。

不過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玉青衣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管你要點東西。”她淺淺一笑,玉青衣連忙後退一步,用力地晃著腦袋。

“你怕什麽?我又不管你要其他的,我隻是想要一種藥,一種讓人無時無刻都清醒著的藥,有嗎?”

玉青衣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是說沒有的話……”

蘇蓁抿了抿唇,目光在他身上來回轉了一圈,“你要是說沒有的話,那我就隻能讓你現在立馬去研究給我製出一份來。”

“喂!我這是欠你的?”

“當然不,不過你要是不照辦的話我就隻能告訴醫聖並非我不答應將人給他,而是你不答應我的要求。”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

玉青衣憤憤地瞪著蘇蓁,眼前的女子明明長得貌美如花,說起話來聲音也是溫柔如水,怎麽心思就如此深沉,竟然比那季駿豐還無恥。

這兩夫妻不愧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