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郢都的百姓都會發現城牆上,他們的蘇蓁公主日日都會在此處站上兩三個時辰,極目遠眺著遠方,似乎是在等什麽人歸來。

有人說公主是在等駙馬,也有人說是她瘋了,承受不了大婚當日被人拋棄,而這些蘇蓁流言蘇蓁都不曾在意,她在等,等季俊豐回來。

夕陽慢慢落下,霞光照射在城牆上,金黃色的光輝暖洋洋的。

蒼遙烽走過來來到她的身邊,“公主回去吧,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季俊豐說不定……”

蘇蓁固執的搖搖頭,製止了他的話,“季俊豐說過他會回來,我會等到。”

他不在相勸,如今又過去了四五天,如果東瑾那邊同意聯盟恐怕早就來消息了,現在看來是出事情了。

蘇蓁知道他在擔憂什麽,可是卻依舊不肯相信,說不定季俊豐不久後便會踏著霞光而來。

而就在他們兩個在此處想事情出神的時候,那邊南雲城過來了,神色匆匆。

“公主,北瑾太子,皇上找兩位。”

兩人不敢怠慢立刻快馬趕回皇宮。蘇蓁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好像是要發生什麽事情。

他們回到皇宮,來到書房裏,此時這裏已經聚集了許多大臣,多是武將。

“蓁兒你們來了。”蘇函端坐在座椅上神色沉重。

“可是出事了。”

蘇函揮揮手讓身邊的小太監帶下來一物,兩人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慢慢神色愈發的凝重。

她心中更加震撼,這怎麽可能。

蒼遙烽沉默了陣子,率先問道:“東瑾和我們開戰,皇上你是什麽意思。”

原來這上麵竟然是戰書,東瑾聯合西瑾要同他們開戰,就在這個月月底南瑾和東瑾的邊境地帶。

此時的蘇蓁還是不敢相信,季俊豐不可能會讓他父皇這麽做的,一定是有人在蠱惑季孤鴻。

想到這她突然記起來南宮簫這個女人,會不會是她。

蘇函歎了口氣,這還是自從他登基來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整了整心思剛想要開口說話,沒想到外麵突然走進一群人。

蘇禹領著文武大臣,緩緩的踏入書房內,氣勢洶洶,威嚴的掃視著他們,直到看到蘇蓁的時候停了下來。

“見過父皇。”

“見過太上皇。”

蘇禹聽到那三個字臉色立刻就變得十分難看,當初將皇位傳給蘇函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想要私下裏訓練士兵,沒想到此時竟然快要被喧賓奪主。

此刻前來必定沒有好事,蘇蓁心中微微警覺起來。

“皇上,這皇位坐的如何,可還稱心如意。”蘇禹淡淡的問道,仿佛在說著什麽平常的事情。

蘇函微低著頭,“拖父皇的福,一切都還好。”

他冷笑一聲,上前踱步來到蒼遙烽的手中將那戰書拿過來看了幾眼,然後直接將東西碰到蘇函的臉上。

她袖子中雙手緊握,反觀蘇函就要平靜的多,他隻是輕輕的將東西拿開,看不出悲喜。

蘇禹這才正視著其雙眼,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這個兒子居然有幾分長進。

他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放在桌上,語氣變得強硬不少,“太上皇今日前來是有什麽事情嘛,如果沒事還請回殿內休息,朕和北瑾太子還有要事商討。”

這幾句話可把蘇禹氣的不輕,乳臭未幹的傀儡皇上竟然敢指使他,看來這皇位是時候該拿回來了。

“朕才是南瑾的皇上。”蘇禹一字一頓的說道。

書房裏的人有些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來,誰也沒想到今日跟著過來,竟然會親眼目睹這件事情,反觀跟著蘇禹來的大臣有些則比較淡然。

這皇位注定不是蘇函的。

蘇函此時也顧忌不了多少,終於開始了反擊,“父皇難道忘記,早在半月之前有皇位就傳給朕了嘛,現在的你隻不過是太上皇,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是南瑾的皇上。”

“天真,誰說讓位了就不可以再奪回來。”

眾人還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隻見許多禁衛軍忽然闖入書房,將蘇函他們團團圍住。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這一切他早已經布局許久,蘇函就等著受死吧。

而蘇蓁腰間那隻小蛇纏繞在上麵,讓人看起來就像是翠綠色的腰帶一般,誰也沒有注意。

蒼遙烽這時在旁邊已經看不下去,忍不住的出言譏諷道:“沒想到蘇禹你竟是這種人,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

蘇蓁冷笑兩聲,他算計的又何止是自己的兒子。

蘇禹沒有理會蒼遙烽,畢竟站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平定內亂。

他緩緩走到他們麵前,霸氣的凝視著眾人威嚴的說,“你們,還不俯首稱臣。”

那些個大臣聽不到全部都跪下,口裏生生呼喊著萬歲,隻有蘇函那邊的武將勉強的還在站著,壓力很大。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禹剛剛退位沒有多久,大臣們對他皆是聽命,若是任他為所欲為恐怕這皇位今天還真的要易主。

蘇蓁心中焦急的想著各種對策,猛然間感覺到了腰間小蛇活動,突然想到了辦法。

成敗在此一舉,小青蛇,都看你的了。

隻看她上前幾步半跪在蘇禹腳下,眾人還以為她是臣服了,結果沒想到突然間蘇蓁手中扔出一條青蛇,直直的飛向蘇禹的脖頸處,咬了一口。

鮮血頃刻間就留了出來,還有淡淡的黑色,大臣們手忙腳亂,蘇禹感覺頭有些暈暈的。

“快,快去叫太醫令過來。”

王福康剛走出去兩三步便被攔下,“不用去了,這蛇毒隻有我能解,半盞茶的功夫要是還沒有解藥,隻怕……”

說到這,蘇蓁故意停下,凝視著蘇禹,想讓她俯首稱臣簡直就是做夢。

蘇禹將身邊的人推開,惡狠狠的想要上前掐住她的脖子,離難立刻趕過去,可是他走了沒幾步卻體力不濟的倒下。

這下大臣們終於慌了神,有幾個老臣跳出來指責著。

“身為子女竟然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來公主就不怕天打雷劈嘛!”

蘇蓁將那條小蛇喚過來,那人後怕的連退數步,“那麽他身為父親,剛才所做之事難道就不惡毒,我們隻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如果父皇答應我的幾個條件,解藥雙手奉上。”

書房裏氣氛詭譎,蘇禹這邊手忙腳亂,反觀蘇蓁那裏就要好上許多。

時間正在流逝,蘇禹緊緊咬著雙唇,已經有些發黑,剛才太醫令過來了,這蛇毒確實沒辦法解除,可是要他答應蘇蓁的條件。

又是吐出一口黑血,他沒辦法這才服軟道:“提出條件來。”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過了沒多蘇蓁就成為了掌控一切的人。

她想了想首先說道:“放權給皇上,從此安心做你的太上皇,並且在此起誓,此生不得奪取皇位。”

蘇禹心中憤恨,早知道就該早點殺了她,日後就不會有這麽多禍事,可是卻晚了。

“怎麽,答不答應。”蘇蓁再次問道。

他咬著牙,最終不情願的說:“好,給我解藥。”

她環顧了眼四周,盯著那些個蘇禹帶來的大臣,隻見他們紛紛跪倒在蘇函的腳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函抖了抖衣袖,“各位愛卿平身。”

這皇權終於要握在他的手中,從此南瑾真正的是他的了,蘇函高興的笑了起來。

半盞茶的功夫轉眼便到,蘇蓁立刻將解藥喂到蘇禹嘴裏,不多時,他猛烈的咳嗦起來,嘴唇沒有了烏黑色。

王福康焦急的上前將人扶住,可是卻被人推開。

他掃視著周圍,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蘇蓁的臉上,慢慢的來到她的身邊,“你以為蘇函就是什麽好東西嗎?”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蘇禹說完後就離開了書房,隻留下沉思的蘇蓁。

蒼遙烽看到她行事果斷,忍不住的開玩笑道:“看不出來公主你有如此魄力,如果生為男兒郎隻怕這南瑾皇位就該是你的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蓁隻不過是付之一笑,而蘇函卻眼神一暗淡,眼中有精光閃過。

“好了我們先討論正事吧。”現在東瑾看來已經是出事了,也不知道季俊豐怎麽樣,她現在還有些擔憂。

蘇函收斂了下,對著眾人說道:“除了剛才那群武將,所有人都退下。”

那些個大臣是些靠不住的,蘇函總有一天要將人全部換掉。

不多時,原本人滿為患的書房,立刻空了出來。

“我想皇上可以把褚銘詔回來了,他多年為官並且還是凡夢的父親,絕對不會害你們。”蘇蓁看著那群出去的人提議著。

當初蘇禹罷免褚銘她就覺得甚是不妥,正好趁此機會撥亂反正,群臣還是由他帶領著才能人盡其力,想來對蘇函也是大有益處。

他想了陣子,然後點點頭,命令身邊的小太監下去傳旨意。

蒼遙烽無心關心他們內部的事情,不免著急的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東瑾已經和西瑾連手了。”

距離這個月月底還有十天的時間,蘇蓁歎了口氣,“唯有殊死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