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逃出皇宮的季俊豐已經來到郢都城外,方才看到有幾隻野獸從那邊快速跑過,看起來像是受到誰的召喚,不知蘇蓁可是在這裏。

他一路尋來,最終來到軍營這邊,隻聽到裏麵聲勢浩大,也不知是在做什麽。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發現了他。

“來者何人,為營地外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季俊豐看了看裏麵,故意露出驚慌的神色來,想要駕馬逃跑。

情況不對,說不定此人真的是敵國奸細,想到這那人又高喊來數十人,將季俊豐團團包圍。

“快將他押送到南將軍那裏,說不定就是敵國的細作,我們還能立下大功。”

如此正中他下懷,季俊豐不加反抗被押送到南雲城的營帳中。

此時他正在準備下午選兵的事情,一聽到有人稟告順抓到了細作立刻警覺起來。

“趕快將人帶進來。”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必須萬事小心才行。

南雲城已經做好了嚴加審訊的準備,可是人帶過來之時卻大吃一驚。

“季俊豐怎麽會是你。”

他將束縛掙脫開,鬆了鬆筋骨才鎮靜的說道:“現在不要說這麽多了,趕快告訴我丫頭在哪裏。”

就在他們說話間蘇蓁已經來了,剛才聽說有人稟報抓到了細作,這才過來詢問戰況。

隻是到了之後……

四目相對,兩人緩緩的走向彼此,眼眶中溢出點點的淚花,南雲城等人早已經悄然退下。

過了許久,季俊豐張張幹澀的嘴唇說到:“我回來了。”

蘇蓁頷首,走到他的麵前一把將人抱住,滾燙的淚水滑落在其胸前,有些涼涼的。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她等了這麽長時間,所有人都在勸讓她放棄吧,可是蘇蓁不信,她記得季俊豐說過等著他歸來,如今終究是等到了。

季俊豐憐惜的將人的淚珠擦拭掉,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們如此相擁緊緊抱著,這風雨中的片刻安寧讓兩人格外珍惜,若是能一直如此該有多好。

可惜好景不長,不多時離難就過來了。

“主子時辰到了,南雲城讓我過來叫你出去觀戰。”

蘇蓁這才戀戀不舍的掙脫開他的懷抱,拉著他的手,“走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我要重建百獸軍。”

季俊豐早就猜到了,沒想到這才幾日不見,丫頭竟然要當將軍了,他心中也很是欣喜。

眾將士看到他們兩個攜手而來,頃刻間議論紛紛。

“這個男子是誰啊,怎麽和公主在一起。”

“呸,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公主天人之姿,真的是可惜。”說完便仰天長歎。

蘇蓁自然是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她將季俊豐拉到身邊來,“既然你們這麽好奇,那麽我就告訴你們,他是我蘇蓁的夫婿。”

夫婿?公主的夫婿不是東瑾太子嘛,眾人突然間瞪大了眼睛盯著季俊豐,滿滿的都是震驚。

馬上兩國就要交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敢過來,難道就不怕被人擒了去當做人質。

可是當他們看到兩人雙手緊扣的時候,好奇又明白了過來,江山依舊,美人不常在,人生在世當然是及時行樂,若得蘇蓁這種美人,江山不要也罷。

太陽漸漸落下,垂落到山頭,好像頑皮的孩子在玩躲躲貓,俏皮的很。

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比試馬上就要結束了,這兩萬新兵個個身上帶著輕微的傷,誰都想要加入百獸軍當中。

趁著這會功夫蘇蓁已經知道了東瑾發生了什麽,果然是南宮簫幹的好事,她凝視著遠方時不時的歎口氣,搖搖頭。

季俊豐也不在她身旁,去了營帳和南雲城討論對敵之策,離難悄悄的走過來來到她的身後。

他偷窺著蘇蓁的背影,這是這麽多年的習慣,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忘記了。

蘇蓁看著身後的人,緩緩的說:“阿難你看落日多美。”

離難不懂這些,他是個侍衛也是殺手,他眼中隻覺得蘇蓁才是最美的。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立於風中,蘇蓁看著遠方,離難看著她。

不多時,離難猶豫了陣子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來,裏麵包裹著奶皮酥,他遞了過去。

蘇蓁拿起來先是喂給他,然後才吃了起來,這個侍衛怎麽總是有這個小玩意,她想不通。

“阿難,我想要你替我統帥百獸軍。”她擦了擦嘴角說道。

離難想都沒想便立刻跪下來,“主子放心,離難定然不辱使命。”

隻有像離難這樣忠心耿耿的人,她才放心將百獸軍交到其手中,日後這就是她在四國安身立命的根本,季俊豐牽扯太多。

他們剛說完沒多久,在營帳裏麵商討戰術的季俊豐就出來了。

“丫頭你們在討什麽呢,這麽出神。”他問。

蘇蓁笑了笑沒有回答他,而是依舊看著遠方,這落日真美,她很喜歡。

時間過得當真是快,不知不覺中就要出征前往邊境了,這幾天蘇蓁一直在讓新兵和百獸磨合,如今也算小有成績。

這一天郢都城外,十萬大軍威風凜凜的排列在城池下,蘇函率領文武百官,來到城池替他們送行,聲勢浩大。

“愛卿,朕在郢都等著你們得勝的好消息。”蘇函遞過去杯酒道。

“皇上放心,臣在這裏立下軍令狀,不勝不歸。”

蘇函聽到他這麽說頓時放心了不少,南氏一族向來都是鎮守邊境,有了他們不足為慮,更何況還有蘇蓁。

說著他不自覺的望向那支兩千的軍隊,雖然他們人少,可是個個彪悍,此時在隊伍中央弄得其餘的士兵都退避三舍離得遠遠的。

他走過去從袖子中掏出一物,“凡夢讓我把這個平安符給你,皇妹戰場多加小心。”

蘇蓁將東西接過來緊緊握住,笑著道:“皇兄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

褚銘看了幾眼天色慢悠悠的上前來,“皇上時辰不早了,是時候該出發了。”

蘇函這才不舍的點著頭,整了整衣襟朗聲的說道:“朕在郢都備好美酒佳肴,靜候眾將士凱旋歸來。”

手下那些大臣紛紛附和著,“吾等靜候眾將士凱旋歸來。”

南雲城深深望了一眼,立刻下令道:“出發。”

同一時間,東瑾皇宮內。

季明珠偷偷摸摸的從後殿出來,來到禦花園的假山後麵,這裏行人很少,甚是隱蔽。

她在這裏焦急的等待著,忍不住回想起前幾日她突然在床中發現張紙條,南宮簫約她出來見麵,說是有要事商討,到底會是什麽事情。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時候,南宮簫來了。

“聖女找明珠什麽事情。”人剛來季明珠便開門見山。

此人心思深沉,她絕對不是對手,還不如坦誠的去問,介時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來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忘記前幾日將季俊豐放走的事情。”

聽到這話季明珠的臉色變得煞白,南宮簫怎麽會知道這個事情,她明明做的很隱蔽。

南宮簫笑了笑,芊芊玉手伸出來輕拍著她的臉頰,“你難道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就話,這天底下哪來的秘密。”

季明珠此刻雙肩有些顫抖,這些日子父皇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如果讓季孤鴻知道是她做的,那麽就算是義女恐怕……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公主的位置,絕不能被人拖下水去,南宮簫既然知道了,那麽也不用活了。

如此想著季明珠趁她背過去的瞬間將頭上的發簪拔了下來,緊緊的攥在手裏。

南宮簫回過頭來,依舊還是冷淡的看著她,隻是嘴角輕微的上揚,不屑的笑了起來。

“是我做的,你想要怎麽樣。”她慢慢靠近,背過去的那隻手中簪子露了出來。

故意的閉上眼,南宮簫似乎在冥思苦想著,隻見這時季明珠猛然發難,用發簪刺向其心髒位置。

隻是她在動手的時候卻看到南宮簫不屑的冷笑,然後右手被人緊緊握住,發簪掉落下去。

“你……”

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了,南宮簫的力氣怎麽會如此之大,跟個男人差不多。

世人皆知聖女南宮簫才情天下第一,可是誰又知道她武功同樣不弱,這亂世需得隱藏些本事才能活下來。

南宮簫這時一把將她推到在地上,拾起地下的發簪,優雅的走到她麵前,那根發簪抵著她的喉嚨。

“這要是捅下去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她臉上冷汗直流,害怕的想要逃跑可是卻發現身體跟僵硬住了一般,隻剩下恐懼。

“饒了我。”她忍不住的哀求著,聲音有些顫抖,“我不想死。”

早知道南宮簫是這麽厲害的角色,打死她都不敢起了殺人的心思。

南宮簫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隻見其不緊不慢的說,“不殺你也可以,不過你要替我辦一件事情。”

“你說,什麽事情我都答應。”

隻見南宮簫扔過去一個東西在她的麵前,是個瓷白色的瓶子,她打開看了看,裏麵有七顆紅色的藥,如同人血般鮮豔。

季明珠看的心悸看了幾眼後問,“這個是什麽東西。”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隻需要把這個東西從今日起,每七天揉碎一粒放在季孤鴻的飲食當中即可。”

季明珠猶豫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是做什麽的,但是想想就應該知道恐怕是用來害人的,季孤鴻對她有養育之恩,更何況還是他的父親……

南宮簫看著她冷笑一聲,“要麽他死要麽你死,自己選吧。”

話說完就背過身去,獨留下身後的人在不斷的糾結。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明珠決絕的說道:“這事你不能告訴季俊豐。”

背著她的南宮簫嘴角揚起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