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風並不知道身後兩人發生了何事,傻愣愣轉過身來詢問著,“你們兩人認識?”

“這東瑾誰不認識,”店小二說了半句突然感覺到一股淩厲的眼神,他額頭出了些冷汗,立刻改口說:“以前姑娘來店內住過。”

羽風將信將疑,卻也沒有追究,還真當花月在此處住過,也不深想就繼續走向二樓。

“算你聰明,”花月趁著人走後,小聲的對著他說道:“記住不準在此人麵前提及本姑娘的身份,否則天涯海角就等著花家的追殺令吧。”

店小二冷汗直流,眉頭皺成川字,“小姐放心,小的不會多嘴的。”

也正在兩人談話間,羽風在二樓呼喊道:“小二這隻有一間房間了。”

“都聽小姐吩咐,”店小二說完就逃命般的離開這裏。

花月笑了起來,看向二樓的某人身影,今日若不是她在這裏,恐怕這人半夜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間房間又不是不能睡,你慌什麽。”花月此刻上樓來,靈動的說。

可是她這話剛出口,隻見羽風就紅了臉,自幼在季俊豐身邊伴讀,這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還是懂得。

“難不成你是嫌棄我?”

她說的淒楚,羽風怎麽可能受得了,立刻否認道:“怎麽會,姑娘放心,夜裏我睡在地上。”

花月愈發的覺得此人有趣,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他,長靴上沾染了不少灰塵,就連衣服上也有些髒兮兮的,她繼續往下看去,當看到他腰間一物是突然瞳孔一縮。

這人是皇宮裏的,再加上這幾日謠言四起,此人身份絕對不簡單,說不定可以知道些宮中秘事,若是能打探出來,倒是足夠與家中哥哥吹牛用了。

花月心中打定主意,將房門關上後,有意無意的問道,“我看你風塵仆仆的樣子,這是要去哪裏?”

羽風此時還不知道她心中的打算,隻認為她是好奇,想也沒想就說道:“去尋公子,家中出了些變故,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你的公子?他姓什麽說不定我聽過,”花月繼續問。

“他姓季……”話剛說出口,羽風忽然感覺不對警覺的盯著她。

季姓乃是皇姓,如今說出來豈不是暴露了。

此人還是有點腦子,花月還以為她能盤問出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看來是泡湯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試探我,有何目的?”羽風接連問著。

“你慌什麽,本姑娘隻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花月沒好氣的說道:“再者而言,就算你不告訴我他姓什麽,我也能猜出來。”

她雙眼盯著羽風腰間的令牌,淺笑起來。

羽風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不好,這一路上隻顧著趕路,竟然將這東西給忘了。

“這令牌本姑娘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東瑾大內侍衛的令牌吧再加上你方才的話,你尋的不是旁人正是……”

她聲音拖的很長,正打算逗一逗此人時,外麵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人對望一眼,花月剛打算開口,隻聽外麵腳步聲卻突然停下。

“不好,快走。”羽風說道。

他的話剛說完,隻見房門內突然射進幾十隻羽箭,幸好羽風事先提醒,兩人才能躲閃開來。

這是誰竟然如此大膽?敢在城裏行凶,她思量片刻將目光轉向旁邊的羽風,小聲問道:“他們是來找你的。”

這個羽風自然清楚,想都沒想說道:“你走吧,我拖住他們。”

畢竟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就算方才被認出了身份,也無傷大雅。

可是花月聽到他這句話反而不開心了,氣鼓鼓的開口道:“這件事情不弄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羽風不解,這人難道不要命了嗎?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多加思量,外麵另一輪的攻勢又開始了。

隻見漆黑的夜裏,一道火光在客棧突然亮起,慢慢的,火勢越來越大,將二樓全部包圍在其中。

外麵那群殺手是在逼他們出去,羽風轉瞬間就明白過來,他看了看身後的窗戶,拉著花月就跳了出去。

現在整個客棧二樓已經是一片火海,而更加詭異的是客棧裏麵卻毫無動靜,想必裏麵的人早已經被他們滅口。

而羽風拉著人頭也不回的逃竄而去,可是那些黑衣人怎麽能容他?緊緊都在後麵追趕著。

夜裏月光如水,眼見著他們越來越近,羽風卻突然停下來,凝望著花月。

“你怎麽了?趕快逃啊!”花月不解的問。

可是羽風卻搖搖頭,看著身後即將追殺過來的人,神色肅然的囑咐道:“接下來的話你記好了,方奇造反,但凡和他一夥的都是同黨,讓太子千萬要小心。”

此等要事本不應該告訴她,可是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花月心中吃驚,沒想到前些日子逼宮的事情會是如此,迫使她鎮定下來道:“隻怕我告訴太子,這些他也不可能相信。”

這東西隻憑隻言片語,沒有證據怎麽能夠讓季俊豐相信,更何況她還是個外人,這下更無相信的可能。

身後的人越來越近。

羽風著急的額頭上出汗,下一刻才繼續說道:“你告訴太子,皇後娘娘還被囚禁在宮中,若要知道真相……”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突然後背一疼,一隻羽箭正射中他的後背,“快走。”羽風再次說道。

花月看了眼四周,足足有數十人圍攻過來,若是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必死無疑。

“要走我們一起走。”花月抽出佩劍來,“本姑娘可不是什麽貪生怕死之徒。”

這女人怎麽不知好歹,羽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將人護在身後。

此時,黑衣人的包圍圈已經形成,花月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黑衣人首領看著兩人,肅殺道:“一個不留。”

話說完,隻見幾十人從四麵八方圍攻過來,兩人背靠背各自衝了過去。

因為先前那一箭,羽風行動有些不便,對付這麽多人著實有些吃力;而那花月雖然會些功夫,可是哪裏是這群人的對手,漸漸的落在下風。

“方才讓你走你不走,現在可真的死在這裏了。”羽風喘了口氣粗氣,然後說道。

花月卻半點不擔心,反而笑了起來,“死就死,有什麽可怕的。”

那黑衣統領聽到兩人的對話,冷哼一聲,上前幾步都說:“廢話這麽多,留著到陰曹地府去說吧。”

兩人精疲力盡,羽風的身上更是有多處傷口,現在舉起長劍都是問題,他看著那些已經衝過來的眾殺手,竟然將劍徐徐放下。

太子,羽風先走一步……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麵前卻多了許多了個紫衣華服的男子,此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額頭上一道刀疤有幾分猙獰,人倒是長得玉樹臨風。

花月抬起頭來,忍不住喚了句:“哥,你總算來了,要是在不過來就再也見不到小妹了。”

花鏡滿頭黑線,哪裏有說的如此慘烈。

那黑衣人不想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看著此人身手不凡,忖量了片刻後說道:“你是何人。”

“你難不成是耳朵聾了,沒聽到雖然話我一聲哥哥嗎?”他語氣有些嘲諷的開口說道。

黑衣人一愣,何曾受過這種奇恥大辱,惡狠狠的開口道:“全部都給處死。”

他的話說完,周圍的黑衣人還沒有動,隻見四周街巷裏又跑出許多的人來,手中拿著長劍,氣勢洶洶的將眾人包圍在裏麵。

花鏡滿意的點點頭,朝著那方才下令的人問道:“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黑衣人說不出話來,額頭出了幾滴冷汗,環顧著四周,若是硬碰硬的話恐怕他們討不到好處。

花鏡隱隱的猜中了他心中的打算,而後又繼續說道:“既然沒這個膽子就給本公子滾。”

若是這樣回去定然難逃一死,必須要殺死羽風才行,那黑衣人想了陣子又開口道:“這個女的我們可以放了,但是這個人必須交給我們。”

他手指指向羽風的方向。

花鏡看了幾眼,實在不願意多管閑事,剛想要開口答應,可是花月卻張嘴說道:“哥,不要和他們浪費口舌,殺了他們再說。”

話音剛落,她趁著花鏡不注意,立刻衝了過去。

這下子花鏡想要不出手也不行了,他對著外麵的兄弟下令道:“給本公子殺。”

兩房頃刻間就殺成一片,聲勢浩大,驚動早已經睡去的人家。

二樓的窗戶上,有個婦人嗬斥一句,“看什麽看,趕快把窗戶關嚴實了,不要多管閑事。”

那孩童不舍的點點頭,關上窗戶的一瞬間看到不遠處又有一群人衝過來。

這群人乃是豐圖城的守軍,夜裏巡邏聽見聲音,這才急匆匆的趕來,可哪裏想到一來卻碰到這種事情。

花鏡眼鏡一轉,對著那些猶豫不決的守城軍大聲叫道:“我乃花家長子,諸位若是出手相救,花家感激不盡。”

聽到這話那領頭的統領也不再猶豫,立刻率領兄弟殺了過來,黑衣人逐漸有些不敵。

這花家還真的是好大的顏麵,羽風雖然聽說花家的名頭卻沒想到竟然能使喚動守城軍。

不過半刻鍾,黑衣人就被屠戮殆盡,僅僅剩下十幾個人,那黑衣人首領暗道不好,恨恨的說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