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兒,半柱香後咱們就到了貴城,那裏駐紮著最後一位長生教的人。”南雲城策馬上前來說道。

這貴城位於南瑾的最南邊,再往南而去那就到了東瑾的邊境,此處原本是南雲城鎮守,南家出事後就由長生教接手。

月遺寒看向遠處,人頭攢動,有士兵的操練聲音傳來。“看來這次鎮守貴城的人不是酒囊飯袋之輩。”他說道。

蘇蓁同時也點頭,這一路上就聽聞貴城的周坤將軍賞罰分明,若他不是長生教的人,蘇蓁還真想拉攏此人,隻不過可惜了。

幾人說話間就貴城城門口,那看守城門的人上下打量著他們,開口說道:“城中禁止帶兵器。”

蘇蓁一皺眉,將手中的長劍給扔了過去,隨後的幾人看到後也紛紛效仿。

“想不到他們看守的如此嚴。”蘇蓁進去後說道。

南雲城點點頭,恐怕今夜的刺殺有些困難了。

這貴城不大,裏麵卻樣樣不缺,若不是在這邊境恐怕還要繁華,幾人先行找了個客棧準備住下,一切等到晚上再動手。

而就在幾人來到客棧時卻聽到另一桌百姓的談話聲音。

“有了這周坤將軍咱們貴城也太平不少,”其中一個人說。

其餘人也跟著附和著,“可不是嘛,雖然說南小將軍平日裏對咱們也不錯,可是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南小將軍隻知道防禦強敵卻不關心咱們的生計問題,還是周坤將軍更勝一籌。”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南雲城聽後耷拉著腦袋,耳根子有些發紅。

南戰聽後反而來了興趣,他踱步上前來,“剛才聽到幾位的話,老夫心中好奇,不知道這周坤是怎樣替百姓謀福祉的。”

那人看了眼南戰,笑嗬嗬的說道:“您外來的可能不知道,這周將軍啊準許我們和東瑾通商……”

話說到一半,另一個人猛然給他使了個眼色,那人這才打住,悻悻的散去。

“看來這周坤深得民心,否則百姓方才又怎麽住嘴,恐怕是懷疑咱們的身份,以為會給他帶來災禍。”蘇蓁分析著說。

南戰點點頭,他鎮守邊關多年,也不敢說能讓百姓如此愛戴,現在他倒是對周坤愈發的好奇起來。

夜幕漸漸暗下,貴城時而能夠聽到馬兒的嘶叫聲。

南雲城趴在窗戶邊上,透過窗縫看著外麵的情況,這白天的看守已經夠嚴的了,沒想到夜裏竟然比白天多了一倍的人馬。

而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小二的聲音,“客官,貴城夜裏亂,還是早些睡得好,有周坤將軍在一切放心。”

“知道了,多謝小二。”南雲城回複道。

月遺寒打了個哈欠,看向門口問:“小東西咱們還動手嗎?這周坤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蘇蓁頷首,知人知麵不知心,若此人是裝出來的,那麽豈不是危矣。

過了半刻鍾後,房內的燈火熄滅了,店小二看到後揉了揉眼睛,這也去睡了。

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房門又偷偷的打開,南戰和離難留守在客棧裏麵,其餘的幾人換了身夜行衣,悄悄地溜了出去,一路前往將軍府。

路上遇到過三四次守城軍,他們都輕巧的躲過去了,半個時辰後才到將軍府附近,說來也奇怪,這府門竟然無人把守。

將軍府內此刻漆黑一片,想來是人已經睡下,蘇蓁眼中露出幾分喜色,現在正是動手的好機會。

趁著皎潔的月光,他們溜入府中,他們麵前有三條路,月遺寒和季俊豐分開去左右搜查,而蘇蓁和南雲城則是朝著正中央的路走去。

兩人走了足足有半刻鍾的樣子,這才看到不遠處一間屋子,而此刻左右搜查的兩人也趕了回來,他們紛紛搖頭。

那此人就在屋內了,蘇蓁等人踱步上前,腳步輕盈。

可此時房內卻突然傳出兩個人的爭吵聲,將幾人嚇了一大跳,他們立刻躬著身子躲了起來。

“這件事情本將軍不答應。”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這時隻聽另一人氣急敗壞的說道:“周坤難不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將軍了!別忘了你是長生教的人。”

屋內的這兩人似乎是內訌了,蘇蓁想。

果不其然,隻聽這時周坤又開口道:“告訴教主,周坤可以替他守住貴城,但是絕不能做出這種令生靈塗炭的事情來。”

他說的義正言辭,蘇蓁聽後心中對了此人有了很大的改觀,若是此人當真不想要傷害百姓,那麽說不定可以收為己用。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怪不得本護法了。”那人話說完裏麵就傳來一陣打鬥聲。

南雲城小聲的問:“蓁兒,現在怎麽辦。”

蘇蓁聽著房內的打鬥聲,咬牙說:“出手救人。”

她的話說完,月遺寒就率先衝了上去,房內的打鬥聲更加混亂了,可不多時又安靜下來。

看來應當是月遺寒解決了,蘇蓁這才帶人走進去。

此刻,房內燭火跳動,月遺寒將蠟燭點亮,房內的情形一目了然。

隻見兩人都被點了穴道,站在中間一動不動,隻能眼睛亂轉,看著進來的幾人。

蘇蓁上下打量著周坤,此人三四十歲,一身正氣,眉宇間還帶著絲絲殺氣,若不是事先打探好,還真的認為此人就是南瑾將士。

而對麵的另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紅燈護法。

月遺寒突然上前,來到紅燈的麵前,邪魅的一笑道:“你是長生教的護法,怎麽功夫這麽差,還是說東派的人都是一群廢物。”

他語氣不屑,似乎是在故意激怒紅燈一般。

紅燈本來就脾氣火爆,此刻聽到他的話後,當即暴跳如雷,“黃口小兒,你休在這裏狂妄自大,若是教主在這裏……”

“同歸在這裏又如何,本皇又有何懼,難不成你忘記了,你們東派的老巢是怎麽沒得。”

紅燈那日不在教中,留守在南瑾,一開始沒有認出他的身份來,此時聽到他這麽說,又聽月遺寒方才的稱呼,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道:“你是明渠。”

“你才是……”話剛說出,月遺寒愣了片刻又話鋒一轉道:“沒錯,本皇就是明渠。”

好險,方才差點就暴露身份了。

紅燈這下更加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月遺寒,不過卻隻能幹瞪眼。

“好了,辦正事要緊。”蘇蓁看著紅燈繼續說道:“先將人打暈扔出去。”

她的話說完,紅燈更加急了,額頭上都出了少於冷汗。

而月遺寒聽罷,立刻笑嘻嘻的對著他的後脖頸處就是一掌,將人一腳給踹了出去。

“下次聲音弄得小些,別將守城軍引過來。”蘇蓁責怪了句,然後給周坤解開了穴道。

周坤疑惑的看向周圍的幾人,腳下緩緩的移動,想要和幾人拉開距離,隻不過這個小動作怎麽會瞞得過季俊豐。

他立刻去後麵,將去路堵住。

蘇蓁思量了片刻,這才開口說:“周將軍,不必害怕,我們沒有惡意,隻不過想問你幾件事情。”

她現在已經打定主意想要將此人拉攏到自己這邊來,自打山穀被毀後,東派愈發的隱蔽起來,若是能策反周坤百利而無一害。

蘇蓁問過那幾個問題後,屋子內靜悄悄的,甚至都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

周坤本不欲回答她,可是想了片刻後又開口了:“既然你們找到了我,那麽一定是截獲了教中的密函,教主何時行動我等並不清楚,至於隱藏在何處更是不得而知。”

他隻不過是小小的壇主,一切都是奉命行事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周坤想著想著忽然將目光看向外麵的紅燈。

蘇蓁意會,故而也不在逼問他,然後又繼續試探著,“方才在外麵偶爾聽到你們兩人的談話,那麽敢問將軍心中的打算到底為何。”

“我自然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汙,”雖然他聽命於同歸,可是這百姓又何其無辜,白白遭此大難。

她要的就是這句話,現在聽到周坤這樣說不禁大喜,剛打算開口,可是一旁沉默許久的季俊豐卻忽然上前來。

“不會同流合汙?別忘了你是長生教的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周坤既然是長生教的人又怎會如此好心,季俊豐心中起疑這才試探著。

沒想到他的話說完後,周坤卻苦笑著搖頭,“救命之恩不可不報。”

原來早年間周坤落魄的時刻是同歸施以援手,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也正是周坤這些年效忠同歸的原因。

她聽完後反而放心了,此人有情有義,隻要曉以利害必然會為我所用,隻看蘇蓁對著季俊豐眨了眨眼然後說道:“將軍報了這救命之恩,那麽如此多的百姓的性命也就沒了,不如早些棄暗投明,方是正道。”

周坤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此刻聽到蘇蓁的話不禁有些心動,不禁抬頭看向門外的紅燈,然後才說道:“若你們真的是要救百姓,那麽我可以答應,隻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