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蘇蓁贏了那麽就聽他們的;若是蘇函贏了那麽她定然也會誓死護著蘇蓁等人的性命。
不論成敗輸贏,她都要陪在蘇函的身邊,而不是背叛……
褚銘聽後想要再勸說幾句,可是當看到她堅定的眼神後這才搖頭作罷,徐徐開口說:“既然如此,你回去吧,這一切就看天命了。”
褚凡夢不同意,定然也不會讓她的孩子繼承皇位,那麽南瑾皇位的繼承人就要另尋他人。
而話說另一邊,蘇蓁等人已經到了郢都成內,隻不過身邊卻少了幾個人。
季俊豐和羽風已經回了東瑾。
鬥笠下的蘇蓁有些失神,腦中回響著前幾日季俊豐說的話,嘴角有些苦澀。
幾人一身粗布麻衣,裝扮成尋常百姓混在鬧市中。
“蓁兒,如今我們先去哪裏,”南雲城在旁邊問道。
她略微思量而後說:“先去丞相府,找褚丞相。”
而正當他們到了丞相府門時,恰好碰到褚凡夢離去,蘇蓁隱藏在暗處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她,若不是離難拉著,隻怕會上前與她相認。
半刻鍾,待到人走後,他們才從胡同裏麵出來,來到府門前說道:“這位大哥,我等找丞相,勞煩稟報一聲。”
那丞相府門的小吏不屑的望向幾人,伸出手來,意思再明顯不過。
離難雙目一眯,危險的看著他,可是蘇蓁此時卻將一塊玉佩扔了過去。
“這東西足夠了。”
那小吏看後笑嘻嘻的躬著身子,這才快步的跑向府門內。
人走後,離難冷哼一聲說道:“貪財之徒。”
“他要是不貪財反而就不對了,”蘇蓁笑著開口道。
就在兩人說話間,那小吏急步從門內跑出來,神色匆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塊玉佩還給您。”
都怪他貪財,惹上了這麽個主,看方才丞相重視的模樣,若是此人計較起來……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是蘇蓁卻懶得和他計較,將玉佩收回來後就徑直走入府內。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書房內,褚銘早已經等候多時。
蘇蓁將鬥笠摘下來,嘴角帶著幾分笑意說道:“褚伯父,好久不見。”
“蓁兒,你總算是回來了。”他眼中帶著憂愁。
她忖量了片刻,又聯想到方才褚凡夢離開的事情,試探著開口說:“褚伯父,方才我看到凡夢了,可是出什麽事情了。”
提到此處,褚銘神色複雜,“凡夢不同意,她不想背叛蘇函。”
蘇蓁原先就想過這種可能,畢竟一麵是夫君,另一麵是她,不論幫哪一麵最後受傷的都是褚凡夢,唯有將這一切交給老天爺處置。
南戰在旁邊聽到後情不自禁的開口道:“如果皇後不同意,那麽由誰來繼承皇位。”
他的話說完後,眾人不由將目光全部都聚集到蘇蓁的身上,意思再明顯不過。
可是她哪裏有這個心思,本已經要雲遊四海的人,蘇蓁不加思量立刻拒絕道:“不行,這皇位我不能要。”
見過太多太多因為爭奪皇位而發生的肮髒事情,她早已經累了倦了。
“可是如今除了您還有誰?若不日後咱們起兵總需要找個人討伐蘇函,凡夢不願意做這個人,若是你也不同意這件事情隻能作罷,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南瑾毀在蘇函和同歸的手裏。”南雲城徐徐說。
褚銘見狀,立刻跪下來神情激動的說道:“公主,就算你不為自己,也要為天下百姓想想。”
他的話說完後,南戰也跟著跪了下去,目光如炬的看向她,眼中包含的太多的情緒。
“就算你當著百姓的麵從皇室族譜中除名,可是你的身上留著的依舊是蘇家的血,你依舊是南瑾的公主,誰都無法改變。”南戰一字一頓的說。
天下人依舊會認蘇蓁是南瑾的公主,這就是血脈,誰都不能否認。
蘇蓁聽後長歎口氣,眼中有淚花閃爍,如果今日她答應了,那麽身上背負著便是整個南瑾。
難道,這就是宿命……
夜裏,蘇蓁徹夜難眠,腦中不斷回想著今日在書房中的事情。
南戰和褚銘匍匐在她的腳下,聲聲呼喊著女皇。
她隻記得那時自己的心亂的很,腦中一片模糊,呆愣的將人扶起來,到現在還是懵懂的很,這一切仿佛就在夢裏,
月光如同白綢,柔軟的給大地穿上錦衣,白茫茫的一片,甚為好看。
蘇蓁不禁將雙手伸了出去,似乎是想要將月光抓住,可是奈何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這月光太虛無縹緲了。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蘇蓁久久的凝望著皓月,眼神有些繚亂,似乎看到了季俊豐。
月光中的季俊豐眼神暗淡,忽然情景又一變,隻見皓月變成血色,季俊豐身受重傷,氣息奄奄。
他的手上帶著斑斑血跡,努力的想要觸摸著蘇蓁,可是奈何用不上力氣來,眼見著就要死去。
“堅持住,俊豐。”這時蘇蓁驚慌失措的叫道,想要奔向季俊豐的方向可是卻在摸到窗戶時,忽然醒來。
眼前的景象也煙消雲散。
她不禁鬆了口氣,可是眉頭依舊緊皺。
看來,她終究是忘不掉季俊豐,否則又怎麽會日思夜想出了幻覺。
也不知他現在可有安全到東瑾,罷了、想這些作甚,他們兩個是絕無可能的了。
蘇蓁自嘲的搖搖頭,轉身回了床榻,這才慢慢睡下。
第二日。
她早早的就醒了過來,這些日子天氣有些涼,蘇蓁換了幾件厚些的衣物。
而此時,外麵有奴婢聲音傳來,“姑娘,丞相請您過去。”
“好,知道了。”蘇蓁應承了句,然後快速的梳洗一番,立刻趕了過去。
放她過去的時刻,他們幾個已經到了,而更加詭異的是屋子內的人麵帶憂色,看來應當是出了什麽事情。
剛進屋內,褚銘就開口道:“公主你總算來了,出了件大事。”
“褚丞相請講。”
“今日早朝的時候,皇上得知邊境發生的時候後勃然大怒,正準備點兵大軍壓境。”
月遺寒聽後大大咧咧的開口說:“這麽巧,會不會是昨天有人說什麽了。”
這褚凡夢剛走,就出了這種事情,月遺寒難免會心有猜疑。
隻是褚凡夢的性子蘇蓁怎麽能不清楚,這件事情定然不會是她做的。
“咱們在邊境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你真的以為長生教是吃素的,想來是被發現了什麽。”
那麽多長生教教徒被殺了了不說,連四大長老之一的紅燈也了無音訊,要是長生教還沒有察覺出來,蘇蓁都要懷疑是否有詐了。
褚銘聽後與南戰對望一眼,這也正是他們所想。
月遺寒撇著嘴不說話,傲嬌的扭過頭去不再看著幾人。
“現在邊境的事情已經被發現,咱們該如何是好。”
蘇函完全可以倒打一耙,給他們安個造反的名頭,將人一網打盡。
她此刻也束手無策,事情一瞬間變得十分棘手起來,現在沒有十足的證據,原本想殺他個措手不及,如今卻被人發現,這可如何是好。
但是旁邊的褚銘經曆過大風大浪,立刻想出了對策,幾次猶豫這才開口說道:“公主,不如就讓皇上率兵去吧,介時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唯有賭這一次。”
蘇蓁不懂他這話裏的意思,隻聽他又解釋著說:“南家畢竟鎮守邊境多年,即使如今被逼出走,仍有不少人願意效忠,若真的在邊關一戰,我們有六成的把握。”
南戰聽罷也是點點頭,他有把握。
“可是這樣和造反有什麽區別。”蘇蓁沉吟著開口問。
“皇上大軍壓境一定會動用長生教的力量,而我們隻要抓住證據,便可給其致命一擊。”
不愧是見慣陰謀陽謀的褚銘,早已經將所有事情想好,蘇函就算死可能也想不到正是因為他今日朝堂的行為才露出如此大的破綻給褚銘。
“一切就按照丞相的意思辦吧,”蘇蓁又繼續說道:“不過將這裏的事情先飛鴿傳書給幾位將軍,讓他們早做打算。”
話說兩邊,那季俊豐已經回到了東瑾,隻不過還沒有急於動手,而是來到了花家。
這花家不愧是四國第一富商,家中腰纏萬貫,庭院奢侈程度半點不輸皇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此刻,季俊豐臉上帶著人皮麵具,正由兩兄妹帶領著前往花家正堂,那裏花家家主花笠正在等著他。
半刻鍾後,話花家正堂。
隻見正堂內有一四五十歲的男子,身著金色絲綢衣,頭戴金冠,十個手指有六個帶著玉扳指,可是身影卻是出奇的瘦削,不知道的人還真認不出來他就是花家家主花笠。
季俊豐也是看著花鏡確認再三,這才上前來。
那花笠看到人來了,立刻迎了上去,涕泗橫流的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季俊豐馬上將人扶起來,又環顧著四周,隻見還有幾個丫鬟在場,不由得壓低著聲音提醒著,“人多口雜,小心為妙。”
花笠聽後臉色大變,這才想起方才自己做的蠢事,立刻對著那些丫鬟下令著,“全部都退下吧。”
看著眾人徐徐退下,花鏡還是不放心,故而又跟了出去,花月猶豫一下想要阻止,可是最終沒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