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已經慌了,她不禁看向旁邊的毒玉,“現在該怎麽辦,百姓已經聽信了他的話。”

毒玉目光陰毒,臉色有些猙獰,冷冷的說道:“怕什麽,方奇把那人給本公子帶上來。”

方奇聽後臉上驚慌的神色忽然消失,竟然還帶著三分笑意:“老臣這就去辦。”

宮牆下聲音鼎沸,眾人聲討著季明珠等人,他們隻能置之不理。

半柱香後,方奇終於回來了,他的身邊還帶著另一個人。

而宮牆下的季俊豐看到後,臉色忽然變得鐵青,雙手緊握成拳,神色憤然。

四周有些安靜,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宮牆上。

毒玉冷冷的看著下麵的季俊豐,一把將方奇身邊的人拖過來,在她耳畔小聲的說道:“如果說錯一句話,本公子現在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邊說著邊手中露出匕首,悄然的刺向慕芳華的腰部,隻要她說錯一句話,那麽必死無疑。

可是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慕芳華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大聲的對著宮牆上的人大喊道:“豐兒,先皇是他們殺的,季明珠和方奇心懷鬼胎……”

“噗嗤”話還沒說完,她突然突出口血來,腰部的匕首已經深深的刺了進去。

可是慕芳華的卻仿佛察覺不到一般,淒然的看向季俊豐,聲音微弱的說道:“替你父皇報仇,好好守住東瑾。”

話音剛落,隻見她猛然推開身後的毒玉,立刻跳下宮牆。

“母後,”季俊豐飛奔過去。

可是……

看到的卻是鮮紅的鮮血從慕芳華身下流出,染透了宮門前的青石磚。

他顫巍巍的跪了下去,伸出手將人抱住,錦衣上染上了鮮血,手上也是,季俊豐的眼中似乎變成了血色。

他輕聲呐喊著,:“母後你醒醒,醒醒啊。”

隻是他這一聲聲呼喚慕芳華卻是永遠聽不到了。

毒玉在上麵看到不好,沒想到她會跳下去,本來還想利用她將人給逼回去,可是沒想到弄巧成拙,這下他們危矣。

“快點跟我走,”毒玉拽住還在發愣的季明珠說道。

隻是此刻已經明白真相的百姓又怎麽能放過他們,宮牆下的人立刻衝了過來,嘴裏還叫嚷道:“亂臣賊子,害氣先皇與先皇後,罪該萬死。”

宮牆上的方奇和李文慌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看到毒玉跑了後也不禁偷偷的溜走,文武百官亂作一團。

倒是那些毒玉的手下忠心,保護著兩人離開。

而季俊豐則抱著慕芳華的屍體,眼睛猩紅,花月就守在他的身邊。

“太子,節哀順變,不要忘記娘娘生前的話。”

“母後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們。”他呢喃的說道。

另一邊季明珠身子臃腫,本來就不能奔波,此刻強行被人拖拽著喘著粗氣,體力逐漸有些跟不上。

“不行了,我沒有力氣了。”她漲紅著臉說道,可是身後隱約可以聽到百姓的嘶吼聲音,似乎已經攻破了宮門。

這樣下去可不行,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被抓住。

他心下一橫對著身邊的幾十個人吩咐道:“你們效忠的時刻到了,本公子攔住他們。”

毒玉這樣說就是要舍棄他們了,手下人聽到後立刻跪下去說道:“少主放心,爾等誓死攔住那群百姓。”

季明珠還沒有明白過來,隻見眾人就起身拔刀站成一排,虎視眈眈的緊盯著後方。

“還不快走。”毒玉立刻將她抱了起來,快步的跑向其他的宮門,想要趁亂離開皇宮。

而方奇等人也想要跟著離開時卻被長生教的人一刀斬首,“對少主不忠,留之無用,殺。”

半刻鍾後,百姓也來到此處,他們看到長生教的人,麵麵相覷然後衝了過去。

這場廝殺聽後人說持續了一個時辰,那群長生教的人如同魔鬼,身上沾染了許多百姓的鮮血,不過最後還是精疲力竭被人千刀萬剮死相極慘。

而那毒玉和季明珠也趁著這個機會跑了出去,不知逃竄到何處。

夕陽揮灑在皇宮內,是如此安靜祥和,今日午時仿佛什麽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那青石路上的暗紅色的鮮血。

承乾殿內擺設靈堂,慕芳華和季孤鴻的棺木停放在此處,而季俊豐則是一身壽衣,神情悲愴,跪在靈堂前。

先是父皇沒了,現在母後也走了,而他守著這皇位,當真成為了孤家寡人。

想到這裏,季俊豐不禁笑了起來,隻不過聽起來很是諷刺,旁邊侍候的宮女太監聽後不禁有些害怕。

而此時羽風從外麵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已經查清楚了,前禁衛軍統領和那幾個大臣的家眷被那個太監擄走,他們是被迫造反,隻不過為了給季明珠等人掩蓋真相。”

季俊豐此刻卻已經聽不下這些,有些疲憊的開口道:“可還有其他的事情。”

“還有……東瑾現在無主,大臣們上奏希望您繼承皇位,擇日登基。”

他冷哼一聲,微微閉上雙目,過了許久許久才又說:“登基大典一切從簡,還有那些大臣全部給朕罷免。”

羽風聽後想要勸諫幾句,可是張張嘴卻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隻好作罷,緩緩退了下去。

從這一刻起,他就是東瑾的皇了。

話說兩邊,那南瑾也不太平。

蘇函自打那日決定點兵平定邊境後,一刻都沒有閑著,這不剛批完奏折又急匆匆的趕回寢宮,很是著急。

剛踏入寢宮他立刻吩咐道:“你們全部都退下吧,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說完就走向寢宮。

寢宮內,靜悄悄的,蘇函來回踱步走著,過了陣子忽然開口說道:“你趕快出來,朕有事同你商量。”

他這話說完後,四下無人的宮殿突然多出來個人的身影,看起來似乎是穿著宮裝,可是身影魁梧,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同歸。

原來自打山穀被毀後,同歸就率領著長生教的人偷偷來到郢都,一直潛伏在皇宮裏麵,不為人知,就連褚凡夢也沒有察覺到。

蘇函看到他這身打扮先是眉頭一皺,這才張嘴說道:“朕要出兵鎮守邊境,可是手裏沒有大將,不知教主可有有用之人。”

同歸早就料到會是此事,他們現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大不了就幫他一把,他想了想後說:“四大護法紅燈已死,其餘的三個人全部都聽候皇上調遣。”

蘇函眉頭又是一皺,“不夠,對手是南戰等人,他們三個遠遠不夠。”

這哪裏是嫌棄人手不夠,明明是想要趁機看看長生教的實力,同歸心中罵了句,隻好沉著聲音說:“三大護法、五大壇主,皆供皇上差遣。”

蘇函嘴角這才露出些笑意來,有了長生教的高手坐鎮,他就不信打不過南戰等人。

“那就在這裏先謝過教主了,”蘇函同他虛與委蛇。

而正當他沾沾自喜的時候,殿外忽然傳來奴才的聲音,“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知道了,命人進來吧。”蘇函轉頭淡淡的說道,等到再回頭望向殿內時,同歸已經消失的無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片刻,褚凡夢就從殿外進來。

她敏銳的察覺到蘇函的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罷了,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見過皇上。”

蘇函立馬上前將人扶起來,臉上帶著笑意,“你這些日子過來的可是越發的勤快了。”

本來是句調情的話,可是褚凡夢聽後臉色卻變了又變。

蘇函疑惑的問:“凡夢,你怎麽了?”

這句話將她從沉思中拉出來,褚凡夢愣愣的看向他,腦中不自覺的回想著前幾日褚銘的話,心中有些苦澀。

“到底怎麽了,凡夢你不要嚇我。”蘇函繼續擔憂的說道。

這下她才徹底的清醒過來,急忙搖頭說:“沒事,今日的格外的想念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函心中有些愧疚,這些日子忙於朝政,確實有些忽略了褚凡夢,他懊悔又堅定的張嘴道:“放心,日後朕一定多留出時間來陪你。”

褚凡夢頷首,可是心裏卻愈發的苦澀起來,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但願吧……

次日清晨,南瑾朝堂。

“皇上,還請您收回成命,禦駕親征實在是不可。”一位大臣上前來說道。

他的話說完後,另一邊又走出一個武將,他上前請命道:“皇上,此等宵小之輩怎麽能夠勞煩聖駕,臣願意替皇上親征。”

龍椅上的蘇函看著朝堂下的眾大臣,最後不耐煩的起身說道:“朕已經決定了,明日便禦駕親征,誰若是敢阻攔立刻押入大牢。”

最後這句話,將本來還想要上前來勸說的大臣全部都嚇了回去,眾大臣麵麵相覷。

“丞相,您看這件事情如何是好啊。”有人小聲的說道。

褚銘這才踱步上前來,隻不過卻沒有勸諫,反常的站在了蘇函的這一邊,“既然皇上心意已決,臣便在郢都恭候皇上凱旋而歸。”

眾大臣微楞,這時隻聽到上首的蘇函哈哈大笑了三聲,爽朗的說道:“那郢都可就交給丞相了。”

“臣遵旨。”褚銘躬著身子行禮道。

散朝後,眾大臣圍繞在褚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