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把胡須,然後才說道:“傳令下去,不準任何人應戰。”
“父親,這樣一直畏手畏腳的也不行,將士們現在心中都憋了一口氣。”這時旁邊的一個小將軍聽到後,忍不住出口說。
這人乃是王強的長子,王君。
少年血氣方剛,自然是忍不了受此屈辱,而王強想的可比他要多的多,歎了口氣走到其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兒子,北瑾來勢洶洶,墨關若不想失手,隻能死守,無論他們罵什麽、做什麽,我們都不能出城還擊。”
等到西瑾那邊派的援軍到了,再加上蒼遙烽久攻不下,自然就會退兵而去。
“唉,”王君歎了口氣,失望的搖搖頭離開了。
房間裏的王強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擔憂,不由得對著跪在地上的將士吩咐道:“看著小將軍,絕對不能讓他胡來。”
“是。”
他現在感覺心亂如麻,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希望這一切不過是錯覺,他能夠守住這墨關。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那王君一路怒氣衝衝的趕往城牆處,此刻正直顧生家帶著眾將士叫陣,語言極其難聽,甚是不堪入目,城牆上的將士們聽後臉色都十分難看。
“那個小將軍是誰?”顧生家此刻也看到了城牆上的王君,用手指了指他問道。
“啟稟將軍,那是墨關守將王強的長子——王君,此人少年成名,十八歲時一杆紅纓槍殺得那流寇落荒而逃,在西瑾素有威名。”有人在旁邊解釋著說。
原來是少年成名的小將軍,顧生家點點頭,然後忽然計上心頭,對著旁邊的將士說了一句話,然後隻見那將士策馬而出。
“王君可敢上前一戰,”那人叫嚷了一句,然後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顧生家,才繼續開口囂張的說道:“什麽紅纓小將軍,依我看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之輩,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王君聽後大怒,“此賊該殺。”說完就怒氣衝衝的想要下城牆去,多虧身邊的人拉住,這才止住。
可就在這時,隻聽那叫陣者又繼續說道:“王君小兒,過來給爹磕頭。”
話剛說完,隻聽那北瑾將士聽後接跟著大聲喊了起來,語言甚為囂張,王君這下哪裏還忍得住,任憑身邊人怎麽攔都沒有用,提著紅纓槍就下了城牆。
起風了,殷紅色的戰旗迎風飄揚,墨關外一小將軍騎著棗紅色的駿馬,策馬而來,快如閃電,直奔那叫陣者而去。
“受死吧,”隻聽王君怒吼一聲,紅纓槍扔了出去,正中叫陣者的心口。
北瑾將士大驚,顧生家強忍著懼意道:“來人啊,把王君給本將軍拿下。”他不禁往後麵退了退。
而墨關的守將看到王君策馬下去,思前想後也命一隊人馬跟著下去,然後又命人去請王強過來。
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忽然墨關上麵傳來一陣驚呼聲:“有敵人。”
“這邊也有。”
不知何時,年世傑已經率人繞到兩側去,此刻趁著王君出來對敵,抓住機會就命人搭雲梯,登上城牆。
王君聽到聲音後,心道不好,是他大意了。
“眾將士,你們隨我來。”
“是!”
隻見王君率領眾將士殺往年世傑的方向,隻不過他們勢單力薄又哪裏是年世傑大軍的對手,愈發的不敵。
王君身上也受了些傷口,他悔不當初,早知道就該聽父親的,死守住墨關,這樣又怎麽會讓人鑽了空子。
這時,顧生家看準時機,也命大軍攻城,北瑾將士從三側一同進攻,而王君則被逼在城牆邊上,手上的紅纓槍也沾染了不少血跡。
他冷冷的掃視著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年世傑身上,不屑的笑了笑。
“你可敢同我一戰。”
年世傑對著手下人揮揮手,命令他們往後退了退,然後說道:“求之不得。”
紛亂的城牆下,卻沒有人靠近兩人五米之內,王強這時趕了過來,看到城牆下的兩人,隻見這時王君也回過頭來。
“父親,守住墨關。”他說道。
可惜兩人隔得甚遠,王強卻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今日你必死。”他這時轉過頭來說道。
年世傑早就聽說過他的名聲,此刻又聽到他如此傲慢囂張,當即冷哼一聲說道:“看你本事了。”
說完年世傑就突然發難,手中長刀劈了過去。
王君一時不察被年世傑鑽了空子,幸好沒有傷到要害,隻不過是胳膊↑挨了一刀……
他看了眼傷口,然後怒吼一聲,兩人廝殺到一起。
戰局變化,呈現出一邊倒的形態來,墨關的守將縱然誓死抵抗,可是耐不住北瑾人多勢眾,不多時就落了下風。
而王君這邊那年世傑卻節節敗退,他根本不是眼前這紅纓少年的對手。
年世傑被逼退幾步,雙手虎口發麻,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敗下陣來。
好了,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來,“我念你是個人物,若是此時投降,我會向皇上美言幾句,保你父子二人性命無憂。”
王君不屑的哈哈大笑起來,紅纓槍一指,“受死吧,年世傑。”
餘音尚在,隻見王君驟然發難,猛然提槍刺了過去,年世傑雙瞳驟縮,急忙拿起長刀一擋,隻不過卻慢了半步。
“滴答,滴答。”殷紅色的鮮血滴落在沙土上,周圍聲音很是嘈雜。
年世傑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心口的紅纓槍,呆滯的將目光轉移到王君的身上,話還沒有說出,“撲通”聲撲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周圍的北瑾將士目目相覷,年世傑死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去。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本將軍賺了。”王君霸氣側漏的盯著眼前這些人,心中冷笑不止,很是不屑。
顧生家此刻也看到了這裏的情況,心中忍不住的感慨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王君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
若是有可能,能夠將其收歸帳下那該多好,顧生家接連搖頭,有些惜才的說道:“可惜留不得,速速殺之。”
北瑾將士們聽到命令後不再猶豫,立刻圍攻了上去,王君就如同被困的猛獸奄奄一息,其腳下都是北瑾將士的屍體。
他冷眼環顧著四周,一杆紅纓槍立在原地,強行支撐著自己才沒有倒下去。
“若要攻破墨關,除非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
“殺!”
不知是誰呐喊了一聲,北瑾眾將士一擁而上,而王君回過頭去看了眼還在城牆上禦敵的王強。
父親……
戰場上變化莫測,墨關眼看就要守不住了,而此刻不遠處的樹林中,蘇蓁等人正在旁觀著戰況。
以前西瑾鐵騎向來橫掃蘇蓁各國,可是奈何上次大戰後落寞了下來,否則區區年世傑的這些人馬又怎麽能夠攻破墨關,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蘇蓁心裏想著。
“墨關破,西瑾的半壁江山也就沒了。”季俊豐這時慢慢開口說道。
四國鼎力許久,雖然常有戰爭發生,可是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竟然丟了半壁江山。
接下來的局麵就是北瑾一家獨大,失去了這平衡,其餘兩國自然不容,再加上如今還有個疆國,這天下怕真的是要亂起來了。
淩柔兒向來心思單純,不像他們幾人考慮長遠,自然不會朝著這方麵想,而其餘三人則不同,自然而然的都會聯想到這些。
“如今,北瑾已經後西瑾徹底開戰,蘇蓁我該怎麽辦?”淩柔兒聲音有些嘶啞的問。
兩國開戰,勞民傷財,縱使這半壁江山得到也是慘勝,淩柔兒隻想蒼遙烽平平安安的,更何況現在他還被人下了蠱毒,這背後還有一隻手在操控這一切。
她聽到淩柔兒如此問,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忖量著開口說道:“事情已成定局,不是我們可以改變的了,柔兒你先回到淩將軍身邊,然後再想辦法。”
“好,我這就回去。”淩柔兒急忙答應著說道。
蘇蓁心裏煩悶,她不在意這北瑾一家獨大,真正令她頭疼的是這對蒼遙烽下蠱毒的人。
到底會是誰,對蒼遙烽下蠱毒,又為何會命令其出兵西瑾,最近發生這一切,讓蘇蓁迫切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話說兩邊,那南宮幕等人此刻已經率領二十萬大軍前往南瑾,約摸過了明日就到達南瑾邊境。
二十萬大軍中,三輛馬車在裏麵很是顯眼,後麵那兩輛馬車中正是載著毒玉和季明珠。
彼時,毒玉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已經可以下來走動,功力也恢複了四五成。
他來到後麵那輛季明珠的馬車中,左顧右看陣子後這才走了進去。
季明珠還在哄逗著懷裏的孩子,看到他來了後,笑著說道:“快看,誰來了。”她麵容慈祥,就像一個普通的母親,身上不見先前的絲毫戾氣。
毒玉看到孩子後也心中一暖,將季鵠抱過來哄了兩聲,直到小孩子睡著後,這才輕聲的說:“明珠,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我就知道你過來沒這麽簡單,說吧什麽事。”季明珠慵懶的說道。
他故意將聲音壓的很低,用隻能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這次一戰,隻怕西瑾已經完了,你我要早日打算怎麽將東瑾弄到手。”
南宮幕想要靠著季明珠的孩子將東瑾緊緊的攢在手中,毒玉又何嚐不想,隻不過他不願意與虎謀皮。
季明珠也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南宮幕這個女人絕對沒有這麽簡單,隻是現在要自立門戶卻很是困難。
她想到此處,眉頭緊皺起來,張張嘴說道:“咱們兩個現在勢單力薄,想不依靠南宮幕就得到東瑾皇位,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毒玉卻不這麽想,他給季明珠分析著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前幾日長生教的舊部前來找我,隻要好生謀劃隻手也能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