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來回回的在殿內踱步走著,過了半晌後突然開口說道:“用雷霆手段鎮壓他們,如果今日我任由這群人下去,隻怕南宮幕想要攻入南瑾易如反掌,隻需要收買幾個守將就可以做到。”

蘇蓁不能拿整個南瑾冒險,所以她決定肅清這些守將,若他們誠心歸順自然皆大歡喜,如果狗急跳牆那更加簡單。

旁邊的褚銘聽到後隻是摸了摸下巴,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可是眼睛中卻流露出讚許的目光來。

如今的情形已經夠亂的了,這亂上加亂,說不定會有奇效,也未可知。

同時,千裏之外的北瑾。

這蘇蓁等人一路上逃竄,在回到南瑾的路上,早已經將南宮幕的身份公之於眾。

所以此刻她來到才會受到文武百官的統一抵製。

此刻的朝堂上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蒼遙烽端坐在龍椅上,臉上神情麻木,他聽著眾位大臣的反對聲,卻無動於衷。

“皇上,自打這南宮幕來了以後,您先是廢掉皇後,又殺了顧生家和淩峰幾位將軍,如今更是要頂住層層壓力與南瑾和東瑾為難,這不是將北瑾往火坑裏推嘛。”

這話剛說完,又有人繼續開口了,“皇上您想想這西瑾的下場。”

西瑾之所以落魄到這種田地,還不是因為巫族的事情導致姬素守身死。

可是任由他們怎麽苦口婆心,蒼遙烽就是不為所動,而此刻許久沒有開口的南宮幕卻忽然上前來。

她目光慢慢掃視著眾人,最後落在了那反對最激烈的人身上。

“本聖女現在是北瑾國師,我的意思就代表著北瑾的意思,你們現在這麽著急的撇開關係,恐怕早已經晚了吧。”

就算現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前朝餘孽,那又能怎麽樣,南宮幕這些天早已經想清楚了,不論他們如何反對,殺就是了,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讓巫族的勇士們,填補上他們的空缺,簡直是一石二鳥。

那些個大臣們早已經議論開來。

“若是讓老夫和這種人為伍,我寧可辭官還鄉。”

話說完引起了許多大臣的共鳴,他們紛紛拿著這個理由威脅著她,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甩掉南宮幕。

她冷笑了兩聲,對著身邊的毒玉招招手。

隻見毒玉麵露凶光,慢慢的將腰間的佩刀拔出,眼看著就要動手。

“老夫、老夫跟你們拚了。”說完就撲向了旁邊南宮幕的方向

愚蠢,她冷冷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腳步都不曾移動過半分。

這時隻看毒玉腰間的佩刀已經拔出,他快速來到南宮幕的身前,一刀將人劈成兩段。

鮮血成霧,濃烈的味道在大殿內充斥著,走幾個膽子小的大臣甚至有幾個當場的就暈了過去。

很好,震懾眾人的目的達到了,南宮幕將眾人慌張的神情盡收眼底。

她慢慢的踱步上前來,對著其中一個大臣問道:“不怕死的,你也可以來試試。”

波譎雲詭,天下大勢瞬息萬變。

先說說這北瑾,南宮幕已經徹底控製在手中,但凡敢忤逆她意思的大臣全部都被處死了,北瑾已經被巫族的人架空。

再說那南瑾,這些天南戰雷厲風行的肅清了二十守將,將兵權全部都收歸中央,有抗旨不尊者,通通都被押送回郢都,交由蘇蓁處置。

這一日南戰終於從外歸來。

蘇蓁早已經擺好宴席,等著替他接風洗塵。

華陽殿內。

“南元帥,這一路辛苦你了,本公主敬您一杯。”蘇蓁端起一杯酒水來說道。

“這是屬下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南戰接過酒杯來說道。

他雖然說得輕巧,可是蘇蓁缺知道這一切絕對不簡單,那些守將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公主現在兵權已經收歸中央,臣……”說到這裏南戰頓了頓,突然跪了下去將虎符拿了出來。

蘇蓁眉頭一皺,看了眼他手中的東西,卻沒有將人扶起來,“南元帥這是何意。”

南戰低垂著頭,沒有看她,隻是小聲的說道:“二十守將的兵權已經收回,臣手中如果再握著虎符實在不妥。”

蘇蓁的為人他雖然清楚,可是卻也不願意被有心人大做文章,故而才主動交出虎符來。

蘇蓁這才將人扶起來,語氣凝重的說道:“南元帥,虎符在你的手裏我放心,”看到南戰還是不肯起來,她隻好再次開口了,“日後皇上還要仰仗南元帥,手裏沒有虎符可不行。”

南戰聽罷這才勉強起了身,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而這時褚銘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神色匆匆,似乎有什麽急事。

“公主,”剛進來他就著急的喊道,看了眼旁邊的南戰,費解的詢問著,“方才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蘇函,這是怎麽回事。”

蘇函早已經被幽禁在行宮當中,此時怎麽又出現在皇宮中,莫不是意圖不軌。

而蘇蓁聽到他的話後,淡然一笑慢慢的說道:“是本公主命人將他帶過來的。”

這下連南戰也費解的看著蘇蓁,不解其意。

“兩位應該知道過不了幾日南宮幕將北瑾徹底掌握在手中後,就會對著其餘的幾國發難。”蘇蓁看似答非所問的張嘴道。

“可是這和蘇函有什麽關係,”南戰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當日這蘇函可是他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送進行宮幽禁起來的,如今為何要放出來,實在是令人不解。

蘇蓁苦澀的笑了起來,看著他們兩人說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天下又要重新陷入戰爭中去,而我也將上陣殺敵,如果不幸身亡,南瑾緊靠你們兩人不行,必須要有個統治者,即使那個統治者是個傀儡。”

蘇蓁本來的打算是他們三人共同輔佐皇子,可是現如今事發突然,如果她真的戰死隻怕蘇函也不會太平,還不如早做打算,絕了他的心思。

兩人聰明,瞬間就明白蘇蓁這話裏的意思,蘇蓁這是想要為以後的南瑾鋪路啊。

頃刻間房間內就變得沉默起來,三人一言不發。

也不知過了多久,桌子上的菜肴涼了三分,離難從殿外進來。

“主子,蘇函帶到了。”他冷漠的說道。

兩人對望一眼,想要開口說著什麽,可是最終卻搖搖頭。

“你們先退下吧。”蘇蓁這時先開口了。

看來蘇蓁心意已決,阮磊歎了口氣,扯了扯南戰的衣袖,“走吧。”

兩人這才徐徐離開了華陽殿,而在殿門外恰好碰到了蘇函。

他消瘦了不少,眼神平靜,一身白衣少了幾分戾氣看起來倒想是個書生。

剛走進去蘇函就問道:“蘇蓁,你找我。”

蘇蓁頷首,“皇兄好久不見,確實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四目相對,兩人目光短暫的交匯,蘇函沉穩的開口了,“蘇蓁,現在我是你的階下囚,有什麽地方還要同我商量。”

他話裏的語氣多有埋怨,看起來對蘇蓁還是耿耿於懷。

蘇蓁自然是聽出來了,可是卻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辦。

“兄長,我們來做筆交易吧。”蘇蓁開門見山的說道。

蘇函眼中精光閃過,過了片刻後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什麽交易。”

“很簡單,不久之後天下大亂,如果我不幸身亡,我會命褚銘等人無論如何都會將你重新登上皇位,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必須答應我不得幹政。”

蘇函聽罷冷笑兩聲,來到她的麵前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做傀儡。”

“做傀儡也總比死的好,”蘇蓁突兀的說出一句話來,目光緊緊的盯在著他的雙眼,“如果皇兄不同意,我隻好命人暗自處理掉你了。”

蘇函眼皮一跳,他原本就在偷偷的籌謀,打算蘇蓁死了後就奪回皇位,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想的怎麽樣了,皇兄。”最後兩個字她特意的提高了聲音。

蘇函再三思量,這才開口問道:“你說的不得幹政到底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蘇蓁見他鬆了口,這才侃侃而談道:“你依舊是皇上,隻不過卻是徒有虛名,我隻不過是要你這個名頭來堵住悠悠眾口。”

日後不論天下局勢發生任何變化,她必須都要給南瑾留好退路。

當真是好計謀,蘇函心中嗤笑了幾聲,又笑了笑這才開口了,“我答應了這江山就當是我替皇兒守著的。”

聽到他這麽說蘇蓁這才鬆了口氣,接下來可要好好安排別的事情了,她必須在大戰到來之前將南瑾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話說兩邊,此刻的北瑾。

現在北瑾的大臣誰人不知,這皇上已經淪為傀儡,背後真正的掌權者是南宮幕。

而那些出言反對她統治的大臣們全部都被處死,一時間北瑾大宛城哀嚎遍野。

此刻,蒼遙烽寢宮外。

隻聽到大臣喧鬧的聲音傳來,“我等要麵見皇上。”

“讓我們見皇上。”

毒玉看了眼跪在地上亂糟糟的大臣,不耐煩的瞥過眼睛去。

這幾個大臣已經在這裏鬧了三四天了,從最初的幾十人到現在隻剩下這三四個,竟然還不走,當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