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牛吃嫩草

鳳棲輕踏在地上,瞥了一旁的邪月,便將目光投向夜挽歌。

“為師不是說讓你……”

“師父。”沒等鳳棲話說完,夜挽歌便跑過來抱住了他,隱約有點嚶嚶哭泣。

鳳棲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夜挽歌。

“師父,阿九好想你。”

邪月怒目瞪著鳳棲,明明剛剛他和夜挽歌挺好的,結果鳳棲這小子,突然冒出來,如今居然當著他的麵跟他的小徒弟調情,這像話嗎?

可惡,他恨不得過去將夜挽歌抱住鳳棲細腰的那隻手給扒開,然後將鳳棲給教訓一頓。

鳳棲聽到夜挽歌的聲音,歎了一口氣,右手輕輕撫摸了她柔軟的頭發:“為師不會在離開你了。”

“真的。”

“恩”

“你們這樣像話嗎?”邪月跺了跺腳,完全當他陌生人嘛,他可是堂堂魔尊,怎麽能容忍別人忽視他。

“哼!”夜挽歌扭過頭,不去理他。

“喂,你這……”

“邪月”鳳棲淩厲的目光投向他。

“這麽凶幹嘛。”邪月故作委屈的看著他:“我還不是見你的這小徒兒太無聊了,特地帶她出來玩玩而已。”

“你有時間不如自己去玩。”

“我這不是念在她是你徒弟的份上,話說你這次仙劍大會贏了沒有?怎麽沒有留在天上當你的神仙。”

鳳棲俊眉一挑:“與你何幹?”

“你要是贏了本座也高興啊。”邪月輕笑,不過他這話說的卻是屬實,他從出生以來就沒有碰到過對手,而鳳棲,他是唯一一個能勝於自己的人,雖然他很不想承認。

他也是曾經敗在鳳棲手下的人,如果這次鳳棲輸了,那他豈不是也要後退一步,可是在他的認知裏,除了軒轅鳳棲,他誰都看不上。

鳳棲是他想打敗的人,而葉辰幽,他是自己想整死的人。

“你覺得本尊輸了會站在這裏?”

“哈哈”邪月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不愧是能跟本座過幾招的人。”

臉皮厚!夜挽歌瞪了他兩眼。

“丫頭這樣看著就不可愛了,乖乖聽你師父的話,本座隔些時日在來看你。”邪月說著一個閃身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師父”夜挽歌喃喃喊到。

“我先帶你回去吧。”鳳棲玉手一揮,夜挽歌和他,便從地獄到了幽然殿。

這一黑一明,著實讓夜挽歌有些緩不過神來。

鳳棲玉手抓住了桌角,麵色有些蒼白的靠在那裏,白淨的額頭上還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師父你怎麽了?”夜挽歌察覺到一絲異樣,急忙跑了過去。

“為師隻是累著了。”

夜挽歌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拉了拉鳳棲的袖子:“師父你,不會再走了吧。”

鳳棲搖了搖頭。

“那就好,師父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鳳棲輕勾起薄唇,打趣的看著她:“想我什麽?”

“就想你啊。”夜挽歌歪著頭。

“既然想我,那不如就扶我坐下吧。”

啊?夜挽歌明顯愣了一下。

“怎麽?不願意扶你最想的男人坐下?”

“願意,我願意。”夜挽歌扶住了鳳棲的胳膊,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為師是不是告訴過你,要你離邪月遠點”

“我知道啊,可是他說葉辰幽。”

“說葉辰幽你就去了?”鳳棲重重咳嗽了兩聲,這小妮子,怎麽越說越讓他生氣呢?

本來邪月他還勉強可以接受,可是葉辰幽,他是如何也放不開的。

“師父你……”夜挽歌咬了咬下唇:“你知道葉辰幽死了嗎?”

“恩”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師覺得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怎麽會沒有,他可是為了我而死的。”夜挽歌鬆開扶住鳳棲的手,抬眸看著鳳棲。

“阿九,他是為了你死的沒有錯,可是若是早知道他是死人,你會讓他繼續留在世上麽?看他過的這麽累,你的心情會如何?”

“他可以去投胎啊。”夜挽歌弱弱的說道。

“他放不下人間的東西,又怎可乖乖的去投胎。”

夜挽歌知道鳳棲指的是她,葉辰幽對她的感情,她自己也感受到了,隻是,她現在的心思。

全在師父的身上,葉辰幽,她卻是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他。

“對了,師父,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

“我……”

“難道真的是像邪月說的那樣,你去成仙了。”

沒有頭腦?鳳棲搖了搖頭,他要是成仙了還會回到這裏來嗎?

“為師這次回去,是參加仙劍大會去了。”

那是個什麽東西?夜挽歌疑惑的看著他。

“仙劍大會,是六大神族每隔五十年都會舉行一次,決出勝者,上報天庭,便可入仙籍。”

“那是不是正好這第五十年輪到師父你了?”

“錯,在為師這裏,已經輪了很多年,不過因為以前父親不同意,說我還沒有修煉成功,所以不許我參加。”

輪了很多年,修煉?這都是什麽鬼東西。

她上看看下看看,打量了鳳棲一眼,怎麽看他都是隻有二十多歲,哪裏會輪很多年。

“師父你,今年多大了?”

我啊,鳳棲抬眸望著天空:“為師這是活的第三千五百年。”

三千……五百年,夜挽歌差點沒有把下巴給驚掉,這怎麽可能,師父他,居然活了三千五百年。

所以他,壓根就不是什麽年輕美男子,不是什麽小生,而是……而是一隻千年老妖。

“胡說,為師可不是千年老妖。”

夜挽歌還沒有回過神來,不是千年老妖,那怎麽還可以活三千五百年啊。

鳳棲無奈的看著自家徒兒,他可是堂堂軒轅神族的軒轅劍尊,怎麽到了這小妮子就嘴裏就成了千年老妖。

“師父,那就是說你不是人了,也對,哪裏有人能跑去閻王殿的,還能飛來飛去。”

“為師……”

“不對呀,師父。”夜挽歌板著手指頭看著鳳棲:“你要是活了三千五百年的話,那豈不是大我……幾千歲,都成了老前輩了。還有這皮膚。”夜挽歌順著又在鳳棲臉上捏了捏。

“那麽老的一個人我,怎麽可以保存的這樣好,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養顏秘方啊。”

什麽……養顏秘方?鳳棲也算是佩服他這個想象力如此豐富的徒兒,怎麽還向他問……起養顏秘方來了。

再說,這臉蛋是天生的,他何須這等俗世的養顏秘方。

而且,這小妮子居然說他老,還老前輩,他到底是哪裏老了!

夜挽歌還在研究鳳棲的年齡,三千五百年,這也太老了吧,老的就差一把胡子了。

“夜—挽—歌!”鳳棲咬牙,恨不得過去拍她兩下,怎麽這麽不著調呢?

“師父,那要按你這麽算的話,你是不是成了我的曾曾曾……老遠老遠的前輩了。”

“阿九,你在多說一句,為師不介意扒了你。”

“師父你流氓。”夜挽歌臉蛋一紅,立即護住了胸前。

“擋或不擋有差別嗎?”

夜挽歌:……

“師父你這叫老牛吃嫩草。”夜挽歌不服氣,撅嘴看著鳳棲。

“為師就吃了你怎麽著。”

啊?我挽歌吃驚的看著鳳棲,這還是她的師父嗎?

若不是剛剛和邪月照麵,她都會懷疑這個師父是不是邪月假扮的,節操呢?師父的節操都碎了一地啊。

曆來隻有她調戲別人,怎麽現在,居然被師父這個老狐狸給調戲了。

“阿九不介意被師父你吃,不過記得要先把我給喂飽再說。”

吃吃吃!鳳棲哭笑不得的瞥了夜挽歌兩眼,她除了吃還能想到什麽。

鳳棲歎了一口氣,他的這個徒兒,還是太小了。

看來,將她拉入麾下還是個漫長的過程。

夜挽歌蹦蹦跳跳的在路上走著,今天她別提多高興了,盼了這麽久的師父,終於回來了。她終於又能見到師父了。

“小九。”葉辰幽像幽靈一般出現在了她麵前。

夜挽歌剛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是抿嘴向後退了退。

她該如何開口,說她感謝他當年救了自己,還是其他的。

除此之外,她能說些什麽呢?

她欠葉辰幽的,自己心裏明白,正因為內疚,所以她害怕,害怕見到葉辰幽,害怕他的那種眼神,害怕見到他那沒有絲毫肉感的臉蛋。

“國師他,回來了?”

夜挽歌點了點頭,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他有沒有告訴你……”

“他跟我說了”夜挽歌一抬頭又縮了回去。

是嗎?葉辰幽勾起一絲笑容:“那你晚上可要早點到。”

“嗯嗯,知道了,我一定會的,先走了。”夜挽歌急忙逃離了葉辰幽的視線,卻突然愣住了。

剛剛葉辰幽說什麽晚上,讓她早點去?她去幹嘛?

哎呀!她應該問清楚的。

夜挽歌看著葉辰幽頗有些失落的背影,不禁鼻子有點酸。

葉辰幽,我給不了你什麽,之前我可以遠離你,這樣你才不會受這為人世的苦。

是否放下了一切,你才可能去投胎。

夜挽歌撐著腮幫子坐在那裏,挑著自己麵前的食物,原本美好的心情都被破壞了。不知道這是誰編的座位。

左邊南淩宸,右邊葉辰幽,一個還在生氣中,一個有意接近自己。

唉~哪方她都不能靠近啊,又是兩方都不能得罪。

而師父,居然在離她對麵很遠的地方,連求救都夠不著。

“今天不過就是個家庭小憩,你們不用太多禮。”

葉辰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家庭聚會?隻怕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過也好,他也正好可以借機打擊一下鳳棲和夜挽歌,求之不得。

“一眨眼你們都大了,朕還記得你們小時候一個個賴在朕身邊時的模樣,特別是挽歌,簡直像個男孩子一樣。”

夜挽歌搔了搔頭,這麽久的囧事,能不提嗎?

“這不,現在一眨眼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南淩宸重重的將手裏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冷冷的聽著,不答話。

鳳棲淡淡的瞥了夜元帝一眼,若有所思。

“父皇,女兒可不想成親,就想一輩子陪著您。”

“哈哈。”夜元帝隻當她在說玩笑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國師大人”夜元帝又將視線投向鳳棲:“挽歌想必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還希望國師大人你不要介意。”

“這是當然。”

“皇上,臣有一事啟奏。”葉辰幽放下茶杯站了出來。

“哦?葉王你有何事?”

“臣想請皇上答應陛下一個請求。”

夜元帝皺起眉頭,葉辰幽怎麽突然這麽有禮貌了,不像是他的作風啊,難道說,是有什麽陰謀?

“不如你先說說看,是什麽請求。”

“臣希望陛下您,能將九公主賜給我。”

哐當一聲,南淩宸手裏的杯子驟然滑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發出巨大的響聲。

“賜婚呀,這個……這個。”夜元帝麵露為難之色。

“國師大人,你認為呢?”無奈,皇帝隻有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鳳棲。

鳳棲依舊是淡然如水:“本尊說過,阿九命格太硬,一般的男子都不適合她。”

“不試試怎麽知道適不適合呢?而且國師有所不知,早年曾有一位高僧跟我算過命,說是命格太硬的女子跟了我,變會享盡一切富貴。”

鳳棲就知道,這種話在葉辰幽麵前行不通。

“那不如,我們先問問挽歌的意見?”夜元帝強裝鎮定:“挽歌,你想父皇跟你和葉王賜婚嗎?”

“我當然……”夜挽歌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腦袋裏什麽東西嗡嗡作響,眼前有些暈眩,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好!鳳棲看到葉辰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看看夜挽歌,莫非,她是被葉辰幽給下了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