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劫後餘生

他讓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並把斧子放在了茶幾上,隨著與玻璃相擊,一聲清脆的‘噹’聲鑽入我的耳朵,那一瞬間,我渾身的皮膚都開始急速下垂。

我害怕極了,亂跳的心髒就快要從口腔裏麵鑽了出來!

我求助的看向自己的指尖,上麵沒有任何的變化,先前當著杜梓霜威風的氣勢,**然無存,就像一場夢一樣。唯有我身上披著的西裝在提醒我,那一切都是真的,我撕開了鐵籠,從兩米高的高空跳了下來,穩穩著陸,就像有了超能力!

“你是當小姐的吧。”

隔壁大哥突然陰冷的出聲,把我激了一身的涼汗,我抖了一下,害怕的回答:“我不是。”

“不是?不是你會披著男人的衣服,還這麽晚回來,天這麽冷,還光著腿,這西裝裏麵有沒有穿衣服還不一定呢!”

他的目光比之前更加的凶神惡煞,質問我的語氣更是咬牙切齒,要是在平時,我一定會覺得這人有病,多管閑事,可是現在這個情景,我知道,少說話為妙。

犯人在作案前時神經是高度緊繃起來的,很容易喪失理智,所以為了保全性命,一定不能去激怒他。

“自從你搬進這棟樓,我就一直在觀察你。”

他露出了一個變態的笑容,看得我心裏發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道說,他一直在偷窺我!

天啊!

我敢怒不敢言,像隻受驚的兔子,一動不動的顫抖的盯著他。

他將吸的煙撚滅在煙灰缸上,我下意識的就去看,差點驚嚇的咬掉了舌頭,那所謂的煙灰缸竟然是一個新鮮的**,茶幾上暈開一灘血,顯然**是剛剛切下來不久的!

我的胃裏在抽搐,差點吐了出來,那煙灼在皮膚上的滋滋聲,就像是沙漠行軍蟻,頃刻間,就將我的耳朵吃得隻剩軟骨。

他看到我害怕的反應像是很滿意,又點了一根煙,不緊不慢的說:“自從你搬過來以後,我每晚都能從我們家門縫裏看到有個男人來找你,一點左右,他有你家的鑰匙,基本上都是這個時間,差不多在五點左右從你的房子出來,你就算不是雞,也是個勾引別人男人的小三吧!”

我不敢指責他這樣的怪癖,隻是唯唯諾諾的說:“大哥,你看錯了,我家的鑰匙隻有我一個人有,我也不是小三,我連男朋友都沒有。”

大哥的臉煞白煞白的,就像是刷了一層白石灰,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呆滯,凶光畢露。

他像是對什麽都了如指掌似的,有些得意的說:“我每天都在觀察你,一個月前,晚上的時候,大概十二點左右,當時是一個男人抱著你回來的,你們……”

他突然不說了,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嘴角勾起一個帶著情色意味的笑容,我的臉變得慘綠,他說的沒錯,一個月以前,我確實是由戊戌抱回來的!

對麵的這個變態果然有偷窺癖!我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找不到詞來形容我現在的惡心的感覺。

他又將煙頭撚在那個**上,我感覺屁股底下的沙發墊仿佛紮出了釘子,雙腿不受控製的強烈打顫,整個人被一雙鋼筋一般的手死死的掐著,就快要憋死了!

他臉上的表情極其猥瑣,似乎是回味起那種偷窺的快感。

“當時你纏著他讓他上你,那個男人雖然嘴上說著讓你冷靜,但是下麵已經梆梆硬了,你們在樓道裏接吻,然後他把你抱去了房間,幹了什麽事你自己知道吧。”

他舔了一下唇又說:“這個男人就是我之前說每晚來找你的那個男人,那天他也是五點左右走的,這一個月,他還是天天晚上來找你,你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功夫,能讓一個男人對你這麽流連忘返~”

我的臉很燙,身上很冷,我看出來這個人要幹什麽了,他或許要將我先奸後殺!

我無暇回顧他的話,這種恐懼的感覺,比死還要讓人難受,在這個關鍵時候,我必須要學會自保。

手機在我的包裏,無論我多麽小心,以麵前男人的專注度,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我要用手機求助,那麽他繃著神經的最後一根線就會被扯斷,然後用亂斧將我砍死。

我的脖子變得又刺又癢,就好像有人正在我的上麵磨刀一樣。

“大哥,你知道那個男人的長相嗎……”我小心翼翼的問,在他疑惑的搖了搖頭之後,我將聲音壓低,疑神疑鬼的說:“他……根本就沒有臉。”

“他是鬼,大哥,我偶爾見到過他。”為了增加話語的可信度,我的聲音嗚咽中帶著顫抖。

戊戌何時來找過我呢,更別說這一個月了,如果他來找我,我為什麽會不知道,聽這男人的話,難道說那天我跟戊戌之所以會上床,是我主動的?

麵前的男人用刀削著蘋果皮,聽完我的話以後,手一劃,竟削掉了半截指頭,卻一點血也沒流。

“婊子!”他突然咒罵一聲,激動的舉起斧頭就朝我的腦門劈過來,我啊的一聲尖叫,一下子醒了過來,脊背上已是出了一層冷汗,原來這隻是個夢……

幾乎一秒鍾的時間,我便反應過來了不對勁。

這是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在夜色的映襯下,有些許可以辨別。腐敗的臭味從某一處飄了過來,我跟著氣味走到了一個房間,發著抖按下了那發著熒光的開關。

一掌按下去我竟摸到了一隻幹枯的手!我撕心裂肺的尖叫,與此同時燈光亮起,我與那懸在半空中,睚眥並裂,高度腐爛的人頭撞了個正著,如果不是血管牽引的話,我的心髒一定會從我的口腔裏蹦出來!

我嚇得往後腿,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不受控製的扭頭,入眼的全是腐爛的女性屍體,空氣中帶著濃濃的屍臭,撲鼻而來,差不多有十具,全部被砍了下肢!

我在也堅持不住了,恐懼加上氣味,迫使我‘哇’的一下,吐了出來,我雙腿一軟,直直的撲倒在地上,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洗手間裏爬出一具被砍了下肢,完全腫脹的屍體,她裂著沒有嘴角的嘴向我直立著走了過來,她明明沒有腿,卻立著身體向我走過來!

我一下子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碰到了我剛剛坐過的沙發,順眼就看到了擺在茶幾上的單隻**,**已經腐敗的不成樣子,上麵插著兩隻煙頭,火星明暗,並沒有完全滅!

身後的半截屍已經爬到了我的腳邊,用手勾我的腳,我嚇得魂飛魄散,胡亂的踢了一腳,便朝門跑去,用力的拍打著沉重的門:“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我聲嘶力竭的喊叫,喉嚨都破音了,可是似乎沒有人能聽見,身後湧上來更多的半截屍,她們陰測測的嘻嘻笑著,手摸著我的腿我的胳膊,還爬上我的背!

我渾身發麻,她們就像是螞蟥一樣,你越往外扯它就鑽的越進,我越想甩開她們,她們就抱得越緊。

我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住了,我的膽囊都快要被嚇碎了,喉嚨嘶啞,呼救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絕望。

她們就在我耳邊嘿嘿的笑著,說:“多運動,腿上的肉才會又勁道又好吃。”

我特別無助的拍打著門,多麽希望此時我也能像先前一樣長出指甲,將身後的不人不鬼撕碎。

門突然被打開了,就像聖母瑪利亞的光環,我如獲大赦的跑了出去,見到麵前的人,先是震驚住了,下一秒便抱著他劫後餘生的哭了出來.

他愣住了,骨節分明的大掌僵硬的撫著我的背,語氣似安慰:“沒事了,冷瑤,沒事了。”

“隱夜……你叫我什麽?”

許久,我淚眼模糊的抬頭,不確定的問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被嚇傻了?我當然是在叫你宋瑤。”

我心有餘悸的轉身,隻見身後的門竟嚴絲閉合,一點被打開的跡象都沒有,可我明明看見隱夜將門打開,然後我跑了出來的。

我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剛剛不是把門打開了嗎?”

“不,我隻是幫你打開了鬼門。”他臉色嚴肅的問道:“宋瑤,除了剛剛的那一幕,你今天有沒有遇上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除了杜梓霜還有那一群下流的男人,似乎就沒誰了,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你被人蓋滅了陽火,所以,撞到了髒東西,被帶進了另一個空間。”

這麽說,我是撞鬼了?

“可是這房間。”我走進,靠著那麵門,仔仔細細的嗅著,真真切切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腐爛味:“隱夜,你可以看到裏麵嗎,我覺得不隻是鬼這麽簡單,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真實了,裏麵好像真的有屍體!”

他點點頭,麵色凝重:“確實,裏麵有十幾具女屍。”

他淡淡的回答,臉色並不怎麽輕鬆,我打量著他,想從麵前這張好看的臉上發現出什麽。

隱夜的發型還是用蜜蠟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整齊的好像一陣大風吹過,也會紋絲不動一般。一張俊臉,棱角分明,硬朗中帶著些邪魅。寬鬆的白色襯衫挽在了小肘處,他小臂的線條優美好看,腕骨明顯的凸起,那雙手更是修長美好,似乎輕輕一揚,便能彈奏出世間最優美的旋律。

他,是一個十足的美男子,可是,越美麗的東西往往越危險。

“隱夜,告訴我,這些女屍跟你沒有關係。”

他凝視著我,忽的眼角微微彎起,嘴邊掛著薄薄的微笑,吐出清冷的話語:“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