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病人

回來市裏已經兩日了,那一場避暑之旅似乎也快拋諸腦後了,天雖然仍舊很熱,但經過這次出行桃子覺得自己的耐熱力似乎提升了,就這樣穿梭在醫院的各個病房裏巡查。

前麵就是汪藍負責的重症監護室了,現在過去或許還能碰見她巡房呢,想著桃子便大步的跑了起來。

此時汪藍正麵對著九號的以為難纏的病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保養得很好,臉上看不出什麽歲月留下的痕跡,長長的酒紅‘色’頭發,皮膚白皙,瓜子臉,小鼻子,很有幾分江南水鄉‘女’子的味道……

這個‘女’人是在他們剛回來的那天被送到醫院的,病情是因為打胎‘子’宮內未清理幹淨而造成‘子’宮大出血。汪藍火急火燎的穿上手術服進入手術室的時候,看到這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眉頭緊皺在一起明顯忍受著極大地痛苦,但是‘女’人卻一直強忍著沒有呻‘吟’半句,當時汪藍不由得在心裏讚歎真是個堅強的‘女’人。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汪藍將殘留在病人‘子’宮裏的東西全部清除後,因為病人身體虛弱還需要觀察便將她轉到了重症監護室。汪藍很奇怪因為這‘女’子雖然病成了這樣,但除了那日送她來醫院的一個中年‘婦’‘女’外她就沒再見過有人來看過這名‘女’子,就連送她來醫院的那名‘婦’‘女’也在知道‘女’子沒事後付了足夠的錢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身為醫生的責任感使得汪藍對這名病人格外照顧,一直在她的‘床’邊守著。手術後四個鍾頭後這名字就醒了,眼神有點‘迷’離的瞟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對著‘床’邊的汪藍問道:“有人來看過我媽?”

汪藍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眼睛閃爍的到處看,見到汪藍這樣‘女’子也明白了,什麽話也沒說閉著眼繼續休息。

‘女’子叫莫桑,跟汪藍猜想的一樣是南方人,好像是在這邊工作的家裏沒什麽人自己一個人子啊外麵打拚。在之後一天的相處裏汪藍對莫桑有了些了解,莫桑是個典型的職場‘女’‘性’,跟著男朋友來這裏打拚,放棄了家鄉那份有著豐厚報酬的工作……其他的莫桑不用說汪藍也能猜到一些。在這個社會裏想要往上爬就要靠各種關係。莫桑既然是跟著‘交’往多年的男朋友來的,現在又是打胎又是住院也不見什麽男人來看望過,那多半就是被甩了,而能夠這樣甩掉多年‘交’往的‘女’友還對她不聞不問的必然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了。男人為名為利什麽都做的出來。想到這些汪藍對莫桑不禁多了幾分同情。

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和各種‘藥’味的重症監護室裏,汪藍無奈的對著躺在‘床’上不發一語的莫桑。

“莫小姐,不管怎樣身體是自己的,對你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把身子養好再說,聽護士的話把‘藥’先吃了吧。”長久的靜默後汪藍率先開口,剛剛她還在辦公室看病曆,突然護士房分發‘藥’品的小茹衝了進來說有位病人不肯合作吃‘藥’。她來了才發現是莫桑。前些時候還好好的,今天卻突然不肯吃‘藥’的,這‘弄’得汪藍有點措手不及。但是之後她明白了。

“汪醫生,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生了。”汪藍看到莫桑臉頰上的淚痕。聽著她的話,心裏像是灌滿了釺一樣難受,她在幫莫桑做手術的時候就發現了莫桑屬於非正常墮胎,也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藥’品,對母體傷害極大,加上莫桑沒有及時到醫院確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手術刮除了大部分‘子’宮內膜,現在莫桑的‘子’宮根本不可能再一次受孕。原本這些汪藍都先瞞著,準備等莫桑身體好些了再告訴她誰知道還是被她給知道了。汪藍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汪醫生,不用勞煩了,這‘藥’我是不準備再吃了,你們幫我準備準備我下午就出院。”莫桑的整張臉都是慘白的。油油的說著這些話,汪藍仿佛又看見了自己那次手術的那個紅衣‘女’人,刹那間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漫了上來,‘弄’得汪藍四肢百骸都散發著涼意。

“莫小姐,你聽我說。我們也隻不過是初步確診,現在的醫學每一天都在進步,什麽事情都是說不準的。”汪藍勸道。

“嗚嗚……”汪藍第一次看到莫桑流淚,即便是那樣的疼痛莫桑都一聲不吭的忍了過去,可是此時卻哭的像個孩子,汪藍有些不明白,莫桑如此重視孩子又為什麽一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呢,還‘弄’壞了自己的身體。可是不等她多想,莫桑便邊哭便說了起來。

“他告訴我那隻是普通的安胎‘藥’,是對孩子有好處的。我不計較他背叛我,真的,我不計較他跟有權勢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可是這個孩子是我的啊,是我的啊,他憑什麽憑什麽就這樣拿走了,嗚嗚嗚……”莫桑哭得傷心異常,聲音‘激’動,帶著恨意。

汪藍聽出了莫桑話語裏的痛苦,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當初莫桑給她的感覺會是死一般的寂靜,這個‘女’人被傷的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現在連對生活都失去了目標,沒有方向,沒有了希望,她還剩什麽?

汪藍不知道該怎麽勸她,隻是不發一語的做到了‘床’邊,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慰受傷的孩子。

桃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群醫護人員站在九號病‘床’旁邊,汪藍坐在‘床’邊上,安撫著那個病人,身為護士的敏銳讓桃子沒有說話,站在‘門’邊沒有進去……

桃子陪著汪藍回到家的時候駱越恰好也在,正在客廳裏吹著空調喝著茉莉‘花’茶,因為怕汪藍回去又胡思‘亂’想所以就給叫到自己家裏了,因為駱越休的是一個月的長假,所以並沒有打算這麽早就又回去上班。端著茶杯看著兩上班的‘女’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駱越灌了口茶放下杯子問道:“怎麽了?醫院裏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桃子先進了屋,手上提包一甩,跳進了正對著駱越的沙發上,抱過旁邊的抱枕在懷裏,頭抵著枕頭,悶悶道:“別說了,就昨天小藍接手的那個打胎的病人,知道自己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現在要都不肯吃,小藍沒辦法隻能在她的吊針上下功夫,哎,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汪藍此時也換了拖鞋走了進來坐在了桃子旁邊,駱越優雅的取過她平時用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說道:“那現在怎麽樣?用吊針拖著也不是辦法啊。她當初打胎的時候就沒想過會出現這種狀況嗎?”駱越和起初的汪藍想到了了一起。

聽到這裏汪藍又是鼻子一酸:“她是被她男朋友給騙了,誤吃了打胎‘藥’。”

“什麽?怎麽會這樣?”桃子尖叫。

“應該是那個男人跟哪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好上了吧,怕莫桑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礙事,所以就……”汪藍說的的確沒錯。

“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男人,真md不是人啊,為了錢連自己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桃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一旁的駱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桃子轉生眼神冷冷的盯著駱越:“駱大醫生是覺得哪裏好笑呢?嗯……”

“沒……沒有,哪兒都不好笑。”駱越立馬憋住笑舉手投降。

“哼,我還以為駱大醫生是覺得那個賤男做的對呢。”桃子‘陰’陽怪氣地出聲。

“哪裏敢啊,這樣的男人簡直死一千次也不足惜。”麵對桃子的滔天怒火駱越當然知道世界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自然不敢在這時候往老虎屁股上拔‘毛’,“那現在這個莫桑還真是令人擔心,有囑咐人看好她嗎?”駱越立馬轉移話題問汪藍。

“嗯,我有跟今天加班的護士打招呼,讓她們注意點。”汪藍說道。

“那就好,不然明天我也回醫院看看,反正也是帶薪休假。”駱越說著不忘又抿了口茶,舉止優雅的讓人發指。

“也是,小藍的事情當然得多多上心才是。”桃子語氣酸酸的說道,還著重的強調了小藍兩個字,說完起身也不等駱越解釋把手上的抱枕往沙發上一扔回了自己房裏。

駱越傻眼的看著莫名吃飛醋走掉的桃子,看著一臉無辜的汪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尷尬的嘿嘿了兩聲。

冷淩出去坑‘蒙’拐騙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感覺房子裏被一股低氣壓給籠罩著,他想來鼻子好使,也不知怎麽的就聞到了一股子酸味,剛接到汪藍電話讓他來駱越家還有幾分奇怪。其實是桃子此刻正在吃拌麵,硬是在裏麵加了半壺醋,還在那裏咕嚕咕嚕吃得歡快,旁邊的汪藍和駱越也一人一碗食之無味的咀嚼著碗裏的麵條,冷淩很自覺的從冰箱裏拿了盒泡麵給自己泡上,好死不死的拿了盒老壇酸菜麵,哎,一時間‘弄’得屋子裏酸味更濃了……

就這樣各自吃了麵條,冷淩打著哈哈帶著汪藍回自家去了,剩下桃子和駱越,駱越想開口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桃子見駱越那樣自然更加的生氣了,衝到冰箱前又刨出了一碗鹵‘肉’麵把剩下的半盒子醋給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