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仙界之力1
臨海城郊外的海灘上，人頭擁擠的場麵已經看不到了，雖然仍舊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裏，但是比起之前人山人海的場麵來，要冷清了許多。
停靠在海邊的那十幾艘大船正在駛離海灘，它們漸漸遠去，如果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發現，它們正緩緩地升高，原本被海水淹沒的地方一點點地顯露出來。
突然，最前麵那艘船升離了海麵，海水滴滴答答落下，滴在海麵之上。
“轟--“
一聲巨響，那艘船的船尾噴吐出百餘丈長的火舌。
那火舌顏色青藍，溫度高到極點，火舌下方的海水瞬間蒸發，化作了彌漫的霧氣。
巨船猛地一震，就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推了一把似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
又是一艘巨船抬離了海麵，又是一聲轟響，船尾噴吐出火舌.
那十幾艘巨船一艘接著一艘朝著天際飛去，它們如同大雁一樣，排成了一個“人“字。
天上有雲，雲層很厚，這十幾艘巨船鑽入了雲層之中。
一進去，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就消失了，也再看不到火舌，這些船就仿佛融入了雲裏。
突然，在雲層的下方，一道劍光憑空閃現，緊接著兩個人冒了出來，其中一個人身材魁梧，體態壯碩，腳下踩著一把巨劍，另外一個人神情冷漠，雙手交叉背後，身上散發著森冷的劍氣。
“沒事跟著我們的船幹什麽？“那個大漢怒喝一聲。
“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是異族的奸細，廢話什麽，殺了再說。“背著手的冷麵人語氣很平淡，但是話語之中卻殺氣騰騰。
“別誤會，別誤會，我們走，我們馬上就走。“對麵原本是虛空一片，突然一個人顯現出來，不停地作揖打拱，然後轉身就走，行色匆匆。
更遠的地方，另外幾個人也連忙閃身回走，他們原本也打算跟過去看看，現在不敢了。
在雲層中，在最前麵的那艘船的船頂上，幾個人盤腿而坐，正中央的那個正是李道玄，此刻的他手中捏著一張金色的符篆。
“可以開始了。“謝小玉朝著李道玄點了點頭。
李道玄將手中的符篆往船上猛地一拍，刹那間，這十幾艘船全都隱去，再也沒有一絲蹤影，連飛過的地方也沒絲毫的痕跡。
這並非人間的力量，而是仙界的神通。
各大門派都有一次借用仙界力量的機會，李道玄手中的金色符篆叫做“仙引“。
這張仙引是摩雲嶺貢獻出來的，謝小玉不需要仙界幫其他忙，隻要逃跑的時候，能夠幫他們隱匿形跡就行。
他要的隱匿形跡不隻是看不見、摸不著，還要掩蓋天機，讓妖、鬼、魔三界的大能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有請各位老祖出手。“謝小玉轉身朝著虛空之中拱了拱手。
“這事關係到人族興亡，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虛空中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下一瞬間，一個個老邁的身影憑空出現。
這些全都是真仙，因為仙界的力量屏蔽了四周，連天道都暫時被隱瞞了，所以才沒有雷鳴電閃。
“接下來看我們的。“一個矮胖老者大聲喝道。
話音落下，這些真仙的身影瞬間消失，不過前方的雲層之中卻多了一條暗淡的光帶，這光帶從外麵看不到，隻有裏麵才能看到。
眾人腳下的巨船又是一震，和剛才一樣，就仿佛有一股巨力傳來，推著巨船往前就走。
“那邊想必也已經開始了，不知道進展得如何？“陳元奇低聲嘀咕著。
“既然沒消息，說明一切正常。“謝小玉挺安心，反正急也沒用。
“你倒是毫不在意。“陳元奇翻了翻白眼。
“在意又如何，那邊是你家掌門親自帶隊，半數大巫，七成道君全都被他帶了去，如果再不能贏的話，那我也沒什麽辦法了。“謝小玉心裏很平靜，他已經做了能夠做的一切，遁一盟也已經拿出了全部的力量，如果再不能勝，那就是運氣的問題。
他不再說話，身影漸漸淡去。
在船隊的最後麵，一艘斥候船中，另外一個他盤腿坐在蒲團之上。
這是他的船。
他本人也是一個斥候。
事實上，除了敦昆之外，他就是這支隊伍之中最好的斥候，比那個新加入進來的老小孩還要強上半籌。
再一次將意識融入那張巨大的金屬網裏麵，他瞬間進入了一種神秘的感應之中。
一片漆黑，卻又充滿了或明或暗的亮光，和幾天前相比，現在的感應越發清晰。這是因為他的意念越發凝煉了。
意念的凝煉是靈虛分身帶來的好處，短短幾天裏麵，靈虛分身吸收了大量的情緒，正麵的、負麵的都有。
這絕對是最好的補品。
意念越強，感應也隨之變得越強，他現在不但能吸收情緒，還能感知到和這些情緒有關的想法，雖然不太真切，不過他大致能夠知道，發出這些情緒的人是為什麽悲？為什麽喜？為什麽怒？為什麽而憂？
這應該是《太上感應經》擁有的特性，就像大夢真訣能夠夢中演法一樣。
如果說，原來的靈虛分身有點天魔分身的味道，現在的靈虛分身就有點像神佛了，能夠感應他人的喜怒哀樂，知道別人的想法，如果他再一一滿足對方的願望，那真得和神佛沒什麽兩樣了。
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六如法》和與之相應的《太上感應經》是他的根本，當初他來到天寶州，在那家小店鋪裏麵得到《六如法》，這都是天意的安排。
謝小玉從來沒有妄自菲薄，認為自己是天道中意之人，當初他在元辰派時，完全泯然眾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之所以時來運轉，是因為來了天寶州。
天寶州或許是天賜福地，是大劫的契機，和這場大劫有關的關鍵全都在天寶州，《六如法》就是其中之一，《太上感應經》也是，還是神道之法、天生木靈，或許還要加上蘇明成手裏的《劍符真解》。
他被天道選中，是因為他無意中得到了《六如法》。
輕輕搖了搖頭，把這些紛亂的心思甩出去，謝小玉凝神靜氣感應著四周。
突然，他發現很多東西在船隊的後麵快速地掃來掃去，那東西少說有七八個，奇快無比。
“果然被異族盯上了。“謝小玉自言自語著，他朝著虛空中拱了拱手：“還請前輩出手相助。“
“知道了，不就是幾隻魔頭嗎？討厭的蒼蠅罷了。“虛空中傳來一陣淡淡地回答。
“說不定背後有魔界的大能主持，還請前輩小心為是。“謝小玉連忙提醒道，他吃過魔門的虧，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放心，我們幾個老家夥知道好歹，不會誤事的。“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等到你們過去之後，我們就動手。“
謝小玉不再多說什麽了，他的注意力轉了回來。
現在離天寶州還不遠，到處都是生命氣息，所以在他的感應之中，四周全都是星星點點的東西。換成以前，他根本分辨不出誰是敵？誰是友？現在不同了，他能感應到情緒，能知道情緒背後的想法，再怎麽掩飾也沒用。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比敦昆要強。
船在航行，速度越來越快，已經超出了天劍舟能夠達到的速度，這是因為那些真仙在推動前進。
離開天寶州越遠，生命跡象就越稀疏，後麵也再沒東西跟著了。
太陽漸漸升高，陽光照在了這些巨大的船體上。
“大家準備。“同樣的命令在每一艘船中回**。
隨著這聲號令，所有的修士，從道君到仆役，全都調息運氣，所有的法力匯聚在了一起，注入了一座座法陣之中。
大門派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因為有護山大陣。每個大門派都有數萬弟子，幾十萬仆役，一旦聯手，所有法力匯聚於護山大陣，發揮出的力量令人難以想象，即便真仙在這種力量麵前也顯得相形見拙。
這支龐大的船隊同樣也有大陣，和護山大陣同一級別的大陣，它們的用途隻有一個，那就是推動船隻前進。
所有的船再一次被加速。
從來沒有船能夠達到這樣的速度，飛天劍舟全速航行也不行。
天寶州已經被甩在了身後，而且越來越遠，謝小玉的心終於放下了。
最令他擔憂，最有可能出問題，就是出發的時候。
突然一陣波動，陳元奇從虛空中走了出來：“師兄他傳來消息，你要聽一下嗎？“
“現在才來消息？“謝小玉有些意外。
“得到我們出發的消息之後，他們才開始進攻，那個異族基地的位置又比我們預計的要遠。“陳元奇解釋原因。
“那邊沒碰到什麽厲害的家夥吧？“謝小玉可不想出意外，如果折損了什麽人的話，就算這邊一切順利，也得不償失。
“有一些厲害家夥，幾頭鬼王和三十六具天罡神魔，都已經擺平了，沒看到有什麽大妖，或許那邊已經沒大妖可用了。“陳元奇說著自己的猜測，天門一戰，妖族損失不小，那座小千世界崩毀，死了兩頭大妖，之後又被這邊幹掉一頭玄武，土蠻好像也殺掉了一頭大妖，大劫還沒正式開始，妖族已經連連受挫。
“幾頭鬼王？“謝小玉沒提天罡神魔，那玩意兒是煉製出來的魔頭，隻要肯付出代價，就可以搞出來，對於這樣的收獲，他實在提不起興趣。
“有一樣東西倒是不錯，妖族果然有開智的法門，師兄說，他好不容易保住了一座法陣。“陳元奇補充道。
“有這東西？“謝小玉渾身一震，他思索了片刻，然後不再猶豫：“我們過去看看。“
破壞永遠比保護容易，那座法陣萬一保不住怎麽辦？
為了保住一座法陣，用許多人命去填的話，又太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要趕過去看看。
謝小玉從來不妄自尊大，他不認為自己在陣法方麵勝過那些擅長此道的人，但是說到分析，就沒人能和他比了。
到處是屍體，到處是血，整片海麵全都被染紅了，泛起的浪花都成了鮮紅色的血沫。
這是一場屠殺，單方麵的屠殺，雖然異族那邊數量眾多，但是這邊卻集中了遁一盟半數的道君。
再多的數量也彌補不了質量上的差距。
更何況這邊是準備充分，那邊是倉促應戰，這邊動手之前偵察了很久，一上來就是雷霆手段，集中所有的力量，把對方的厲害的家夥全都幹掉。那邊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幾頭鬼王被滅殺之後，才開始反擊，不過那時候已經被分割開來，根本無法形成合力。
結果可想而知。
“就是那座法陣。“陳元奇朝著其中一座島嶼一指。
那座島嶼不算很大，長有百丈，寬僅十餘丈，被一片五光十色的禁製籠罩著，那道禁製是道門手段。
在禁製的外麵，無數小妖前仆後繼，舍死忘生，瘋狂地朝著島上猛衝。
“你們怎麽來了？“玄元子的聲音從禁製裏麵傳了出來，他已經發現了陳元奇和謝小玉的到來，轉念一想，他立刻明白了兩個人的來意，隨即笑道：“用不著擔心，九曜的師兄和翠羽宮的師妹已經將這座法陣解讀得差不多了，現在隻剩下一些細節還沒弄清楚。“
謝小玉苦笑了一聲，早知道這樣，他就用不著匆匆忙忙趕來了。
“既然來都來了，就別急著回去了。“陳元奇原本就有些手癢，他隨手一指，一道劍光掃過，無數小妖被攔腰斬斷。
謝小玉遲疑了片刻，然後朝著一群小妖落下。
他的手中飛出了無數血色長絲。
那是血影鞭，卻又不是血影鞭。
血影鞭是由血氣化成，是血影魔功自帶的法術，真正的血鞭有形無質，就如同光和影，可以看得見，但是摸不著。
此刻他放出的血色長絲卻有形有質。
這些血色長絲速度同樣快到極點，命中目標之後，立刻緊貼上去，甩都甩不脫。
被血絲黏住的小妖隻感覺到生機和精血源源不斷地傾瀉而出，它們想斷開這些血絲，可惜做不到，這東西雖然有形有質，卻渾不著力，用力扯的話，會越扯越長，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似的，刀砍斧剁也沒用，用火都燒不斷。
更恐怖的是，血絲會分化，一根變成十根，十根變成一百根，最終化作一張巨網把它們團團包裹，變成一個個血繭。
這是蠱，情絲蠱。是當年謝小玉在落魂穀煉製而成的七情劍蠱中的一種，也是僅有的兩種活下來的蠱蟲之一。
之前芥子道場化作業力池，謝小玉忙中出錯，沒把這兩種蠱拿出來，海量的業力徑直灌入進去，差一點要了它們的命。
幸好謝小玉分出了一絲功德保住那隻蠱母，而那隻蠱母又分出一部分功德，讓它們也活了下來。
蠱原本就是天地間至為凶惡之物，被無邊業力侵染，頓時生出了異變，變成了現在這樣。
“砰--“一聲輕響，一個血繭炸裂開來，無數血絲朝著四麵八方飛散，還隨風而舞，飄得越來越遠，它們沾到血肉，就立刻貼上去，沾到小妖，則之前的一幕再一次重現。
分裂，不停地分裂，這就是情絲蠱被業力侵染之後，生出的能力。
它們迅速蔓延，如同野火一般，片刻間就變得不可收拾。
血絲隨風而舞，隨波起伏，海麵上漂浮著的屍體漸漸不見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則迅速化為枯骨。隻要是血肉，就會被它們吸收，根本不管是死是活，甚至連混入海水中的鮮血都被它們吸了個幹幹淨淨。
而且隨著數量變得越來越多，吸力也變得越來越大，吸取生機、血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一開始被血絲沾上的小妖，還有機會試著把這東西拉斷，然後會被分裂出來的血絲纏住，然後血絲越纏越多，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才會被徹底吸幹。後來就不同了，隻要一沾上，血絲就會立刻飛散，化作一張血色絲網，轉瞬間化作血繭，血繭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喝一口茶的工夫就被吸成了骸骨，然後血繭“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這是殺戮，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戮。
每殺一頭妖，謝小玉都會感覺到有業力落下，
自從修煉了《度厄紅蓮》，他對業力變得異常敏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業力的增加和減少，此刻他就發現業力在不斷地增加，增加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血絲的數量越來越多，飄散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不過業力落下的同時，也會有一份功德落在他的身上。
看來隻要是殺生，都會被天道認為是罪孽，會有業報，不過兩邊是仇敵，此刻他在為自己的族群而殺戮，所以又有功德落下。
謝小玉有點糊塗了，他不知道功德是從哪裏來的？以前他一直都以為，功德和業力一樣，都是天道降下的東西，但是現在他產生了懷疑。
難道功德是受益的族群給予的？
他沒敢繼續想下去，一來時機不對，二來深究下去的話，這事說不定和各族的氣運有關，這可不是現在的他有資格碰觸的。
謝小玉出手更快了，他絕對不會嫌功德太多。
突然他張開了手掌，一麵金光閃閃，如同鏡子的圓盤冒了出來，圓盤上散落著一些紅點。
這是業力池。
下一瞬間，無數血絲從池中噴湧而出。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血絲的前端全都有一隻隻異常細小，形如柳葉的蠱蟲，這些蠱蟲飛得極快。
七情劍蠱最後就剩下這兩種。
這兩種蟲聯手，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簡直就是天災。
血影鞭雖凶，距離卻太短，這些飛蟲就沒距離的限製了，後麵的血絲有長度限製，不過延伸幾千裏，應該沒什麽問題。
更妙的是，這兩種蟲名義上是蠱蟲，實際上已經退化成了靈蟲，它們完全按照自己的本能工作，不需要他操縱，所以他也不需要消耗絲毫的法力，相反，無窮無盡的法力和生機朝著他湧來。
吸來的法力和生機，他得一半，這些蟲得一半。
謝小玉“吃撐了“。
他根本就消化不了，但是讓這些法力和生機白白消散掉，他又不甘心。
“給我凝。“謝小玉飛快地結著法印。
靈虛分身血光翻卷，一枚枚血符冒了出來。那洶湧而來的法力和生機被他導入了血符之中。
“啵“的一聲輕響，仿佛氣泡破裂，一枚血符爆開，不過它沒有破碎，而是化作了許多很小的血符。
一枚血符化作了數十枚細小的血符，這些新分裂出來的血符貪婪地吸收著法力和生機，變得越來越晶瑩，越來越凝煉，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大。
這同樣也是分裂，和血絲一樣的分裂。
血影魔功的特征就是吞噬、吸收、轉化和分裂。
這同樣也是血符之道的奧妙所在，最艱難的一步就是化生出第一枚血符，那是種子，後麵的血符並不需要費心去煉，隻要提供足夠的法力，再加上所需的材料，就可以分裂出新的血符。
“啵啵啵.“氣泡破裂聲一陣接著一陣，一枚接著一枚血符爆開，化作無數新的血符，這些血符吸收了法力和生機，迅速成長，然後再一次爆開.。
每多一枚符篆，謝小玉就感覺自己強大了一分。
這當然是錯覺，修煉到他這樣的境界，數量上的積累已經沒什麽意義，他需要的是質量上的突破，不過這種強大卻又是實實在在的，能夠施展幾十個法術，和能夠連續不斷地施展成千上萬個法術，效果肯定不一樣。
不過，最令他欣喜的是源源不斷降下的功德。
雖然伴隨功德落下的還有業力，不過他不在乎業力。
之前他還在為業力池快要滿溢而煩惱，現在用不著了，如果說業力是水，那麽功德就是堤岸，堤岸抬高一寸，能夠承載的水就會多出許多。
他賺了，而且是大賺，等到他煉化這些業力，又會得到功德。
如此巨大的好處，讓謝小玉越發沒了忌憚，他甚至有些殺紅眼了。
不知不覺中，那些道君停下了手，殺一些境界極低的小妖，顯不出他們的本事，再說，他們又沒修煉《度厄紅蓮》，對業力這種東西，還是很忌諱的，所以能不殺生就最好不要殺生。
偌大一片海域隻剩下謝小玉一個人在戰鬥，隻有十幾萬隻五遁蜘蛛在幫他忙。
這些蜘蛛同樣不敢靠近，被血絲沾上，它們也別想活命，所以它們隻在外圍搜捕漏網之魚。
它們不隻是會撿便宜，很多小妖潛入海底深處，甚至遁入海床之中，想要逃跑，都被它們給“挖“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片海域重新恢複了平靜，海麵上仍舊是紅色的，不過那不是因為鮮血的緣故，而是無數血絲或沉或浮。
突然，所有的血絲急速收縮，片刻的工夫就縮成了一團，重新回到了那如同鏡子一般的業力池裏麵。
業力池原本金光閃閃，看上去頗為漂亮，這些血絲一縮回去，頓時變成了金紅色，比原來倒是更漂亮了，不過籠罩其上的那團血光卻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道兄，接下來看你的了。“玄元子沒去看謝小玉，他轉頭朝著旁邊的北燕山掌門左道人說道。
左道人手裏拎著一根聚魂幡，眼睛微微往上翻著，眼白多過眼黑，嘴裏則不停地念念有詞。
這是搜魂，最高明的搜魂之法，是北燕山的不傳之秘。
一道無形的結界籠罩方圓千裏，這道結界對別的東西沒用任何障礙，唯獨魂魄之類的東西無法離開。
被殺戮的妖族不計其數，死後魂魄離體，卻始終逃不出去，隻能四處亂撞，還有無數鬼魂也被困在了裏麵。
隨著那根聚魂幡不停地揮舞，妖魂和鬼魂被強行吸了進去，這些魂魄被毫不留情地絞散，魂魄中帶有的記憶被剝離了出來。
好半天，左道人總算把眼珠翻了下來，他看上去很虛弱，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幸不辱命，這些妖族都是不久之前剛剛聚攏起來，用秘法強行開啟智慧，其中的一部分，神魂之中還沒有被設下禁製，所以殺死之後，記憶扔在。“
“那太好了。“旁邊的道君齊聲歡呼。
“師兄快說，你看到了什麽？“聶剛急切地問道。
“大軍，妖族大軍，鬼族大軍，數量都很多，數也數不清，像這樣的基地至少有幾百個。“左道人之所以臉色難看，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聽到這話，眾人也臉色大變。“能夠確定其他基地的位置嗎？“玄元子問道。“可以確定六個，還有幾個需要搜索一下，我隻知道大致的方位，其他的就沒辦法了。“左道人很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