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新阿裏巴巴

小四最近的日子,過得可謂是‘春’風得意之極。

在幹掉了那個墨西哥幫派後,皇後區的***市場早已一統,並漸漸與駐守在曼哈頓的猛虎分部搭上了線。

張龍兄弟倆對搗鼓***勾當的興趣,無疑比小四要大得多。一番雷厲風行的大動作之後,如今曼哈頓島南部以外的幾個較大幫派勢力,俱已無奈妥協。這座都市島嶼如今黑市上所有流動的***,已完全是來自俄羅斯。

價格適中而威力強大的火器,給曼哈頓島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安寧,往日黑幫間的打殺場景變成了持械自重。幾乎每一個黑幫分子都知道,隻要有錢,無論是自己或是昔日對手,現在都能從這些神秘賣家的手裏,毫不費力地‘弄’到可以在片刻間摧毀一幢大廈的金屬玩具。一時間曼哈頓情勢安然,卻是人人自危。

猛虎公司帳麵上,每個星期分部的業績都在一路狂漲,傑西卡對這些來源不明的龐大金額並沒有過多追問。相反,收入寥寥的總部中,幾個首腦每天都要遭到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巴赤如今遠遠見到這個漂亮潑辣的秘書小姐,立即繞道而行,帶著總部兄弟去搶銀行,或許已是解決目前窘境的唯一方法。

然而,就連傑西卡也沒想到的是,一切的始作傭者,卻是她的準男友,那個自稱為“又帥氣又強壯,會令人‘欲’仙‘欲’死”的家夥。

曼哈頓島的第五大道和四十二街‘交’叉口處有一座小公園,麵積大約隻有一個半足球場那麽大。公園的四周枝葉繁茂,‘花’團錦簇,中央綠草如茵。由於園中擺有上百把椅子供遊人歇息,這裏被稱之為“椅子公園”。

小四正坐在公園角落的一張秋千上,整個人仿若無骨般耷拉著腦袋,佝僂著身軀,單手有氣沒力地攀住身邊鐵鏈,仿佛剛剛做了一萬個負重深蹲般氣若遊絲。

林野坐在他對麵的長椅上,眉頭微鎖,顯然是對童年導師現在的這副德行有些不解。

身後公園的一角,楊滅慢悠悠地四處晃‘**’,神‘色’悠閑。自從上次他和安東尼奧將委托人關在暗室,帶著猛虎隊員在沙漠裏搜尋了一整夜救回林野後。老板的命令和老板的命之間,他無疑更在乎後者。自沙特回來以後,這段時間猛虎公司事務繁瑣,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而楊滅,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悠哉樣子,每天沉默而固執地跟在林野身邊。對別的任何事情,都不以為意。

“今天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情?”小四勉力抬起眼簾,氣喘籲籲地道。

林野淡淡地道:“你的***生意,聽說現在做得不錯?”

小四極其吃力地坐直了身體:“還行,‘混’飯吃,唐人街那片我就隻是收成本費,然後‘抽’一點點頭,老虎他們現在賺得比我多。”

“怎麽會想起來做這個的?”林野緩緩問道。

小四搔了搔後腦勺:“總得做些事情,我也不能老是不務正業,二叔也很支持,破天荒地讚了我幾句。”

“***的利潤很大,風險也不小,要想一直做下去,需要去打通一些關節。這些,我可以去做。”林野道。

小四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不然我拖老虎他們下水幹嗎?我可不是散財童子!作為合作者,你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力的事情。”

林野平靜地道:“知道你們想幫我,但下次,最好在之前和我商量一下。”

“***,你這個臭小子,就不能說一句有人情味的話?真是氣死我了!”小四惱火地罵道。

林野直視著他道:“上次那些東西已經收到,不過,似乎是轉帳的錢又被退了回來?”

小四神‘色’嚴肅起來:“這是家父的意思,火峰家‘女’家長的命,怎麽也不止這個數。說起來,我們欠你的。”

見林野臉‘色’微沉,他飛快地換了個話題:“小野,那日本小子,好象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他的下落。恐怕會在暗處搗些什麽鬼,你要小心。”

林野神‘色’不動:“我也在找他,防備也從未鬆懈過。畢竟,我們之間不是簡簡單單能夠了結的事情。對了,進生叔,他還好嗎?”

“他老人家這段時間忙得很,好象在和大陸那邊的一些什麽人打‘交’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咦?你怎麽不問問,你的昔日導師好不好?”小四怪叫道。

“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販賣方麵我的分部會全力配合你,不過行事最好低調一些,輾轉‘交’貨是個穩妥的方式。”林野站起了身,忽又回頭不解地道:“我還真想問問,你今天究竟是怎麽了?大運動量的體能訓練顯然不像是你會去做的事情。”

“***!別提了!這幾天你的寶貝‘女’秘書,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硬是說我外麵有‘女’人。昨天晚上,我和老虎他們幾個喝多了點,回去時已是淩晨,結果被她硬‘逼’著做了七次,說是讓我再沒力氣出去鬼‘混’。七次啊!哎呀......”小四越說越‘激’動,手一鬆直直從秋千上向後跌落,兩條長‘腿’掛在秋千上晃‘**’不已。

“你們***了?這麽快?!”林野瞠目結舌。

“芝麻開‘門’!”唐人街的猛虎分部前,一個漢子對著黑漆漆的鐵‘門’叫道。

‘門’上的音‘波’識別器外幕,在閃爍過無數紅綠光點後,傳出一個機械的合成聲:“密碼錯誤,您的身份不能被確認。”

“***!明明是芝麻,怎麽會不對呢?包括總部在內的所有兄弟聲音都儲存過的,難道是老子這兩天傷風的關係?”漢子疑‘惑’地抓了抓腦袋。

“走開,你這個笨蛋!”身邊的眾人裏,戈爾森大步走到‘門’前,摁下通話擎傲然道:“西瓜開‘門’!”

“密碼錯誤,您的身份不能被確認,還有一次識別機會。”合成聲冷漠地道。

戈爾森大怒,舉腳踹向鐵‘門’:“*!這玩意是哪個王八蛋想著要‘弄’回來的?當初第一眼看到它,我的感覺就非常不爽!”

“是老板,好象費了很大的勁才從諾夫戈羅德空運來的,很貴的樣子。”身邊一個漢子道。

戈爾森尷尬地笑笑,和顏悅‘色’地對鐵‘門’道:“小寶貝,你就別再為難我們這些大老粗了,讓我想想,唔,土豆開‘門’?!”

“密碼錯誤,對不起,識別未能通過,舉起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試圖逃跑或是反抗者將被格殺!”伴隨著合成聲,鐵‘門’的上方裂開幾處窗口,烏黑粗大的火器從裏麵探出,如活物般猙獰扭動身軀,黑‘洞’‘洞’的槍口從各個角度對準了這些現代“阿裏巴巴”們。

阿塔爾口裏的半截香煙掉落在地上,乖乖舉手抱頭,鬱悶地抱怨道:“上次去那破島也是我們十八個人,現在被調回分部又是我們,怎麽老是碰到這種倒黴的事情?”

張虎哼著小調,搖搖晃晃自遠處行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正宗的‘燒刀子’酒館,最近閑暇時幾乎一直泡在那裏樂不思蜀。遠遠的,他就看到了一群人蹲在分部‘門’口,不由滿臉奇怪地加快了腳步。

“咦?怎麽是你們這幫小子?這是在幹嘛?紮馬步也不是這種姿勢啊?”張虎走到近前大笑道。

戈爾森惱火不已,身體卻是不敢稍動:“張教官,我說,你能不能把這破‘門’先搞定?”

張虎得意洋洋地行到‘門’前,火器中的一柄直直頂上了他的腦‘門’。

“虎鞭開‘門’!”隨著張虎的叫聲,大‘門’應聲而開,火器紛紛隱沒不見。

“虎鞭?什麽東西?”戈爾森和隊員們麵麵相覷。

張虎的回答卻幾乎讓他們的下巴脫臼:“原來的密碼不好!爺爺改過了,咱們是猛虎公司,怎麽著也得和老虎有些幹係。唔,虎鞭嘛,就是老虎的小弟弟,密碼每天一換,昨天是虎爪,今天輪到虎鞭!”

一眾人剛跨進‘門’口,其中一個猛虎隊員臉‘色’微變,頓住了腳步,緩緩從腰側‘抽’出了火器。

十幾條漢子紛紛停步,口中仍在大聲陪張虎說笑,手裏卻獰然多出了黑黝黝的槍械。

“嘶嘶”轉輪聲中,所有的猛虎隊員同時開火,風暴般強勁湍急的彈流在瞬間將‘門’前的地麵撕扯出無數坑‘洞’!

‘門’口處,鋪著石板的老式街麵刹那間化為紛揚齏粉,一些隱在地下僅靠著石板間縫隙呼吸的偷襲者,已是被密集鑽下的子彈打成了一團團‘肉’泥!

雪亮的刀光森然亮起,幾柄長刀刺出地麵,堅硬的青石般在刀鋒下豆腐般被切開,它們蜿蜒遊動,帶著死亡的森冷氣息,直絞向地麵上的那些猛虎隊員。

呼嘯破空聲低低響起,如蜂群般密密麻麻的鐵器翻轉急飛,自街對麵的一幢矮樓上直襲過來,六角形的鋒銳刃口隱隱流動著妖異的碧‘色’光芒。十幾個全套緊身黑衣的‘蒙’麵人,縱伏跳躍,緊跟在鐵器後撲下,手中倒執的三尺青鋒,似乎正在飲血前興奮地微微發顫。

自槍聲響起的那一刹那,整條街道上的人流立即消失無蹤,早些時候的黑幫火拚在唐人街並不是什麽稀罕的事。這些處在社會最底層的善良人們,所需要做的,無非就隻是關‘門’閉戶,等待著風暴過去而已。

一柄長刀當先斬上了地麵上的一隻軍靴,堅韌的小牛皮立即在刀光下化為碎片。然而,清脆如鐵器‘交’擊的接觸聲後,一隻猙獰屈伸的,帶著五支尖銳利爪的‘腳掌’挾住刀鋒,毫不費力地將地下那人直拽而出。土屑飛揚中,手裏火器已是在敵人‘胸’腹之間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無數內髒碎骨夾雜在一起,噴得一地都是。

張虎龐大的身軀蹲地,猶如一隻獵食前的霸王龍般,眼中凶芒閃動。一柄地下剖出的長刀曲折而來,張虎雙掌合拍,牢牢嵌住刀身,低吼一聲,已是將敵人自地下扯起,蠻橫地一腳撩出,***粉碎時的劇烈疼痛,使得他的敵人在臨死前,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類似於詠歎調的悲鳴。

輕蔑地扔掉手中屍身,張虎忽感覺身邊氣流‘激’‘**’。扭頭時,卻愕然看見一名猛虎隊員上身***突兀破裂,兩支‘肉’翼一展而出,在背後獵獵舞動,街對麵那些急襲而來的鐵器,在暴起湧動的強大勁風竟然無一靠近,雨點般墜落在地上。

十幾名撲來的‘蒙’麵人目光中明顯帶上了恐懼,但仍是咬牙揮刀,在彈流中左突右閃,疾衝而至。

怪異的,低促的長點‘射’聲響起,阿塔爾扯下眼罩,手中的轉輪火器斷續擊發。他的槍法並不好,但似乎是能預測敵人的行動般,‘蒙’麵人自殺般撲上空中早已橫戈而過的彈流,往往是麵‘門’和前‘胸’腹被斜斜穿刺,死狀奇慘。

戈爾森和另幾個隊員見了血亢奮地直喘粗氣,扔掉手中火器直撲了上去。他那支‘啤酒扳手’看上去似乎要比前幾天粗壯了一些,空中厲揮疾砍,動作迅捷無比。遠遠望去,竟如那支手臂有了生命一般在自主攻擊。幾支鋒銳的黑‘色’鋸齒間已掛滿了鮮紅的食道氣管,周圍的地上,倒著幾個喉間被掏出巨大血口的‘蒙’麵人。

心膽‘欲’裂的最後一個偷襲者在扔掉武器後,飛掠過街麵,急急逃遁。一條悄然彈‘射’到他上空的黑影,獰笑著揮‘腿’。一排巨大的森森利齒切割進他的脊背,輕鬆地整條脊椎骨一剖為二。‘蒙’麵人的身體在血雨紛飛中,逐漸由背部開裂,詭異地變為兩半,軟綿綿地搭在矮樓頂上,完好無損的兩個腎髒一路滾到屋簷邊,往地麵上墜出一條長長的,血褐‘色’的黏液。

“你們這幫家夥怎麽變成了這副德行?”張虎怔怔地問道。

十八個漢子麵麵相覷,阿塔爾戴回眼罩,苦惱地道:“這大概就是老板派我們來分部的原因。”

戈爾森神秘兮兮地跑出‘門’外,關上鐵‘門’,隨即大吼道:“虎鞭開‘門’!”

站在應聲而開的鐵‘門’邊,他望著幾乎快要昏厥的張虎,得意洋洋地揮了揮‘啤酒扳手’:“我們是新一代的阿裏巴巴,要奪取寶藏,自然需要些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