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被陳全這番話搞得一愣一愣的,她怎麽聽起來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

隻不過這一次她選擇沒有追出去問清楚,畢竟有些話沒說就是有不能說的理由。

“安好!”

看著陳全的背影,她小聲念叨這兩個字,希望能給陳全帶來一點好運。

由於二狗所租的房子在貴陽北站附近,而陳全想要回家的話,則需要去貴陽站坐車。

這兩個火車站分布在貴陽的一南一北,中間需要乘坐一個小時的地鐵。

在進入北站的地鐵站之前,他將行李箱寄存,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公共廁所,立刻快步走進去。

眼見四下無人,他迅速走進隔間,從懷中掏出兩顆水晶和那塊玉佩。

“老張,趕緊出來看看,接下來我應該要怎麽做?”

陳全現在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張騫略身上。

事關兩人的前途,張騫略趕緊收起玩世不恭的習性,快速幻化出自己的身形。

稍加思索之後,他開口說道:“你嚐試著用念力輕輕包裹住兩枚水晶,然後將它們往玉佩裏麵放置。如果放得進去的話,就說明玉佩還能用,放不進去的話就隻能抓緊時間吸收了。”

陳全按照張騫略所說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操控自己的念力把右手之中的兩枚水晶包裹,然後將其慢慢朝著左手裏的玉佩裏麵挪去。

“近了近了,穩住啊!”張騫略在心底無聲呐喊,就怕自己的聲音影響到陳全的操作。

陳全感覺這件事比大戰一場還累,他沒學過什麽念力操控的方法,完全是憑借自己的感覺去弄,就好像是在米粒上刻字一般。

最關鍵的是,玉佩現在還是破碎的狀態,萬一自己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兩樣都會直接毀了!

不知是上天眷顧還是陳全天賦異稟,他最終成功將兩枚水晶分別放置到兩塊玉佩碎片之內。

“呼,真累啊!你這小東西還難搞!”看著手裏的玉佩碎片,他擦擦汗感歎一句。

“小兄弟,拉個屎有必要這麽大喘氣嗎?還說什麽真累,莫非是腰不行了?”

隔壁蹲位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嚇得陳全手一抖,玉佩差點掉坑裏去。

還好他及時穩住,才避免這個悲劇發生。

不過旁邊的聲音讓他心裏狂喊“臥槽”!

明明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可是沒感覺到有任何人,對方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而且張騫略可是一直在旁邊警戒著,他都沒有任何表示。

“老張,這人是不是在我剛剛放置水晶的時候進來的?”陳全在心底問道。

他不敢直接開口,怕被旁邊那人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張騫略搖搖頭,對於此人的突然出現,他也是沒有絲毫察覺。

就在陳全和張騫略疑惑不已之際,旁邊再度傳來一道聲音。

“小兄弟別猜了,你這點念力還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看來你多半是近日才成為寄靈人的吧?”

這番話在陳全二人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原來對方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寄靈人!

那麽自己剛剛在做的那些事情,豈不是相當於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為何會注意到我一個無名小卒?”

聞言,隔壁大笑一聲接著說道:“哈哈哈哈哈,我隻是碰巧感應到這裏有念力波動,順帶進來查看一下而已。

本以為可以抓到幾條邪惡陣營的大魚,沒想到是你這個愣頭青,難道你的祈願使沒教過你,不要隨便在公共場合暴露念力存在嗎?”

張騫略尷尬的撓撓頭,他在虛無空間待得太久,都快忘記現實世界的規則。

陳全白了張騫略一眼,心想道:這個老坑貨果然不靠譜。

不過既然隔壁神秘人開口了說這麽多話,那想必是對自己沒什麽惡意。

要不然以對方這種深不見底的實力,拿下自己可謂是輕而易舉。

想到這裏,他恭敬的開口說道:“多謝前輩教誨,不知可否賞臉一見?”

陳全猜測對方說這些話,多半是想和自己談一談。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但是肯定是躲不開。

既然如此的話,不如自己先入為主,把節奏掌握在手中,否則就會陷入對方的節奏裏麵,隻能一直被動的回答。

隔壁那位顯然沒想到陳全會主動開口,他沉默片刻之後突然一下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猛嗎?居然沒探清楚虛實就敢開口約見。要是放在我年輕那會兒,怕是你的墳頭草都有一米高了!

不過既然你都提了,我要是不見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很慫?

這個臉我可丟不起,那就去北站對麵的‘翠茗居’吧!你記得帶錢,我可沒有多餘的經費請你。”

話音落下,隔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褲子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道開門聲,以及由近及遠的腳步聲。

“呼!”

聽到對方離去之後,陳全長舒一口氣,趕緊將兩枚玉佩碎片揣到內包之中,推門走出廁所。

張騫略也化作一道白光回歸陳全體內。

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陷入沉睡,而是一直將念力保持運轉狀態,顯然是對於接下來的見麵抱有很高的戒備之心。

他不是沒想過勸陳全趕緊上車回家,但是想到那個神秘人能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到來,必然可以做到掌控自己兩人的行蹤。

主動見麵可能還有談判的餘地,一但逃跑未遂的話可能會有更多的麻煩,畢竟僅憑對方的幾句話,是正是邪還猶未可知!

也正是考慮到這些原因,他才會默許陳全提出見麵這一舉動。

不過對於神秘人所提到的那個什麽“翠茗居”,兩人則是一頭霧水,畢竟兩人對於貴陽這座城市算不上熟悉。

於是陳全隻得掏出手機,去找度娘求助。

一番查詢之下,兩人算是對翠茗居有所了解。

翠茗居是貴陽北站周圍最大的一個茶室,距離北站西廣場僅有不到千米的距離。

據說裏麵有著全國各地上好的茶葉,隻要你能出得起價格,就沒有什麽喝不到,包括頂級茶王——武夷山母樹大紅袍!

當然,以上這些內容都來源於某度某科,陳全對於內容真假保持懷疑。

因為那個什麽母樹大紅袍之類的茶葉,據說哪怕開價到幾十萬一兩,也已經是有價無市,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翠茗居又怎麽可能弄得到。

即便如此,他也對翠茗居的豪華也了一定的理解。

畢竟能和這些傳奇茶葉沾上邊的,無論傳言是否真實,但他裏麵至少都有著價值不菲的茶王坐鎮,否則也不會誇下海口。

看樣子今天自己是得大出血一次了!

於是乎,陳全懷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兮,壯士兮一去不複還”的悲壯心情,打開手機導航快速朝著翠茗居走去。

在看到翠茗居的大門之時,他感覺自己似乎高看這裏了。

隻見一棟三層小樓房被包裹在周圍的高樓大廈之間,滿是破舊的模樣像極了不肯拆遷的釘子戶,顯得十分紮眼。

在一樓的門頭處,一塊曆經風霜的牌匾懸掛於其上,上麵大大小小的坑窪不下十處,而那幾乎看不見的“翠茗居”三個字,更是寫滿了曆史。

透過兩扇“古色古香”的大門往內看,卻是感覺一陣朦朧,有種霧裏看花之感,什麽都看不清楚。

陳全剛欲抬腿入內,便看到有身著一紅一綠兩款旗袍的兩位年輕女子從裏麵快速走出。

兩人對著陳全微微施禮,綠色旗袍女子開口問道:“不知公子可有預約?”

聲音溫柔至極,讓陳全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七分,最低七分!”還不等陳全回答,張騫略的聲音在他心底瘋狂響起,語氣之中滿滿都是“欣賞”之意。

他自然知道張騫略所說的“七分”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一位老色批對兩位女子的外貌評分而已。

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次並陳全沒有反駁張騫略。

哪怕是以他宅男之神的目光來看,眼前的兩位女子的確是容貌極美,身材氣質也是上上之選。

隻不過為什麽這種放在外麵可以比擬明星的女子,會在這裏做服務員呢?

身著紅色旗袍的女子年齡稍小,見陳全不答話,皺著眉問道:“不知公子可有預約?我翠茗居若無預約的話暫不招待外人,還望公子理解。”

充滿古色古香的話語,配上兩位女子的旗袍,讓陳全有一種回到夢境世界之中的感覺。

他趕緊試著調動一下念力,發現對身體的強化十分有限,才敢確定自己身處於現實之中。

不得不說,這幾次的突然入夢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以至於有了後遺症,遇到什麽不合常理的情況都以為自己在夢境世界之中。

既然這不是夢境世界,陳全也沒那麽害怕,畢竟大家都是正常人,他立即開口說道:“我並沒有什麽預約,不過有人說在裏麵等我,麻煩您去問一下。”

聽到陳全極其模糊的回答,紅色旗袍女子覺得他在刷自己,眉間緊蹙,俏臉微寒,似乎是有被氣到。

她直起身來剛欲開口,身著綠色旗袍的女子立刻伸手攔住她,“小鸞,你這脾氣該改一改了,要不然遇到個心眼小的人,說不得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紅色旗袍的小鸞俏臉一變,不滿的說道:“哼!白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這種人哪像是來得起翠茗居的人,你自己慢慢招待吧,我找雲姨去了!”

說完,她不再理會陳全,轉身走回翠茗居之內。

綠色旗袍的白姐搖搖頭,滿是歉意的對著陳全說道:“公子請多包涵,小妹她平日裏被寵壞了,並非是有意冷臉相待。”

陳全哪敢擺譜,連連擺手說道:“不礙事不礙事,煩請您前去通報一聲,如果對方聞起來就說我是廁所舊人。”

聽到“廁所舊人”幾字,白姐莞爾一笑。

隨即察覺到自己失態,她立刻止住笑容,留下一句“稍等”之後,迅速轉身走入翠茗居。

不一會兒,白姐一路小跑出來,對著陳全做出“請”的手勢。

“公子久等了,我這就帶您前去。”

陳全隨著她進門之後,才發現外麵破破爛爛的翠茗居,裏麵卻是別有洞天。

進門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處極為空曠的大廳,什麽擺設都沒有,僅在中間種著一棵巨大無比的樹木。

陳全順著大樹的驅趕抬頭一看,發現整個樹幹直插屋頂,似乎比三層小樓還高,至於樹冠則是直接看不見。

白姐見陳全盯著母樹愣神,她輕聲提醒道:“公子,這顆是我翠茗居的茶葉母樹,距今已有千年曆史,端是神奇無比。

但如今有貴客吩咐,讓您到來之後立即去見他,待事情辦完,若您還想仔細看看,婉兒隨時奉陪。”

陳全意識到自己的失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至此他也算知道眼前這位女子的全名喚作白婉。

“婉兒小姐見笑了,對於貴居的母樹,我確實是有點吃驚,畢竟從新聞上都沒見過這麽大的茶樹。”

小插曲過後,他在婉兒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一處雅間。

“龍大人,你所說的客人已經帶到,若無其他事情的話,小女子先行告退。”

婉兒對著坐在雅間之內的男子行禮告退,留下陳全一個人站在原地。

男子自顧自的低頭品茗,並未理會站著不知所措的陳全。

陳全當然不會傻乎乎的一直站在,但他也沒有開口問些什麽,而是直接從旁邊找張椅子坐下,盯著男子仔細打量。

劍眉星目,不怒自威。

這是陳全對男子的第一印象。

但是再細看,卻又有一種溫潤如玉的君子之感,就好像是以前的古裝男星那般讓人如沐春風。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人的麵相,陳全在心裏直呼怪哉!”

至於為什麽他會猜測男子的年齡在四五十歲,則是因為男子臉上毫不掩飾的皺紋,以及眼神裏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一抹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