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一萌、滿江紅

第一更——

燕狂徒頓時大汗,外麵如果要進來是少林掌門、武當掌門,甚至是上百武林高手,上千軍隊,她都不怕,但偏偏要進來的是嶽元帥,這可是她的克星……要是被嶽元帥走進來看到這不清不楚,尷尬到死的情形,那可真是褻瀆了偶像了。

燕狂徒想也不想,掀開李岩的被子,嗖地一聲就鑽了進去。

李岩大汗:“哎喲喂,你搞毛啊……哥連褲頭都被你扒了,你還這樣鑽進來?”他的抗議無效,燕狂徒鑽進被窩之後,為了防止兩個人在被子裏把被子弄得不自然地鼓起,於是用力地抱住了李岩的腰身,把整個人都緊緊地粘了上來。擠得兩人之間連一點間隔也沒有,甚至還把縮骨功都用了起來……

隻聽她低聲道:“我是偷偷潛入軍營來的,白天才把嶽家軍攪得亂七八糟,如果晚上又偷偷潛入,嶽元帥會生氣的,你千萬莫要穿了幫。”

李岩見她這麽緊張,倒是不好再吐槽她了,此人平時那麽狂,一見嶽飛就變得像小雞似的,也著實有趣。他低聲道:“快解了我的穴道,嶽飛也是高手,如果被他看出來我穴道受製,隻怕會生出疑心。”

燕狂徒一想,這倒也是,趕緊解了李岩的穴道。

李岩的手腳恢複了動作,心中也鬆了口氣,半夜三更被燕狂徒偷襲,其實滿嚇人的,這要換了任何一個江湖人物。被這種怪物偷襲。隻怕直接嚇都嚇死了。好在她並無殺傷自己的意思,否則也不會解自己穴道了。

李岩坐直身子,這時嶽飛已經掀開帳篷門簾,走了進來。他沒有再穿白天那一身金色的魚鱗甲,而是隨便穿了一身寬大的儒生長袍,氣勢方麵稍弱,但溫文爾雅之氣更甚,讓人感覺到他就像一個知心老大哥。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在他背後居然還跟著嶽雲,看來父子兩人一起到訪,嶽雲也沒有披戰甲,而是穿了一套普通的家居衣服,身材顯得更是修長,讓李岩感覺他很像少女漫畫裏那種男人,畫得跟個女人似的……看起來俊美得不像話。

他不禁暗暗吐槽:畫風不對吧?應該請原哲夫來畫嶽飛和嶽雲兩父子,這樣才比較像樣,現在這父子兩的外形,明顯是clap的畫風。

李岩道:“嶽元帥和嶽小將軍深夜造訪。不知要說些什麽?”

嶽飛道:“嶽某真是唐突了,這半夜三更的來打擾少俠。咳,隻是……那信上的事,還是早點問清楚的好,畢竟十二道金牌就快來了,說不定過了今晚就沒有機會再問,因此隻好打擾李少俠休息,切匆怪罪。”

李岩心中一動,聽他這話,意思是十二道金牌一來,他就要立即回京,已經打定主意了麽?

“那信上究竟說些啥?”李岩不禁問道。

“咳!”嶽飛輕咳了一聲道:“李少俠現在多少歲呀?”

李岩道:“呃……不是很清楚,大約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吧。”他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年齡發生了一些變化,自己具體是多少歲有點搞不明白,隻好隨便說個二十歲。未了又問道:“那信和我的歲數有啥關係?”

嶽飛道:“咳,沒啥關係,少俠不用在意……嗯……二十幾歲,年輕了點啊,和我相差了足足十歲……倒是和我孩子比較相近……嗯……”

嶽雲的臉居然又紅了紅,在旁邊咳了一聲道:“年齡不是事兒,莫拿這事兒來說。”

李岩奇道:“你們在說啥?”

“咳,沒啥沒啥!”嶽飛又問道:“少俠家中有幾口人啊?父母做什麽工作的?可有兄弟姐妹?”

李岩大汗:“這都是些什麽問題啊?我父母已經再也無法見到了,兄弟姐妹也沒有。”所謂無法再見到,當然是指父母留在穿越前的世界了,李岩當然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但聽在別人耳朵裏,就有父母已亡的意思。

嶽飛眼露同情之色道:“原來……李少俠是個孤兒。我母親的信裏說,李少俠武藝高強,在江湖中名聲甚好,而且很多武林高手都聽李少俠的號令行事,是個不得多得的好男兒,看來武功方麵我就不必問了,不知道李少俠的文學方麵又如何?”

李岩不由得大汗道:“嶽元帥,說重點啊,那信裏麵究竟說什麽?你怎麽又問我文學方麵的事了?”

“咳咳!”嶽飛道:“信裏當然說的是抗金大業,但是抗金大業也是要發掘了人才,才能好好地進行嘛,我當然要先考校一下李少俠的文才武功。有問題麽?”

李岩心裏想:我怎麽覺得你在查戶口?算了,想畢抗金需要的人才也是要查清楚戶口,避免我是金國奸細一類的,所以多問幾句也是正常的事情。

李岩隻好道:“文學方麵不算太好,但也勉強能應付一下考試,比如考個滿分什麽的,應該不難。”

他這說是自然而然地說出來的,自信心也很足,畢竟是滿分男,什麽考試怕過?但聽在嶽飛這種古人耳中,考試可不是指的什麽期末考試和期中考試,在古代隻有一種考試是上台麵的,那就是科舉考試!

聽李岩自信滿滿地說科舉考試能考滿分,嶽飛不禁大吃一驚:什麽情況?這少俠自稱能考狀元?那可不得了啊!

在古代,狀元郎都被稱為文曲星轉世,那可是不得了的東西。

嶽飛不禁有點不信:“少俠自認能考滿分?”

李岩道:“呃,至今為止所有考試,我都是滿分通過的。”

嶽飛感覺鴨梨很大,這少俠究竟是吹牛逼還是真的這麽厲害?

這時嶽雲已經忍不住了,聽李岩說得這麽牛逼,他不禁有點氣憤,你這熊孩子有沒搞錯?哪有人敢說自己什麽考試都滿分的?這也吹得太厲害了吧?非得把你的裝逼氣質給殺一殺不可。

嶽雲哼哼道:“李少俠,既然你這麽厲害,不妨現場做一首詩吧,哦,做詞也行……反正詩詞都是很顯功力的東東,你隨便寫一首出來,讓我們看看。”

這一問,可真把李岩給考住了,他不由得滿頭大汗,做詩詞?這東西我可不拿手啊!別急,我不拿手,但是可以抄嘛,自穿越小說誕生開始,穿越者哪有不抄詩詞的道理?當年項少龍可是抄了個夠,後麵還有無數穿越者前仆後續地抄詩,我作為偉大的穿越者之一,不抄兩句豈不是很不時尚?

但是,此時此景,要抄哪一首詩好呢?

李岩正在猶豫,嶽雲突然又道:“你可莫要作一首什麽風啊、花啊、雪啊、月啊一類的詩,和現在不對味兒,你得寫一首和抗金有關,和現在的形勢有關的詩,這才應景。”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李岩心念突然一動,想起了一首詩來,那詩正是合眼前的形勢,意境,非常的牛逼,後世人聽到那詩,莫不感動莫名,而且,那首詩的原作者,正是嶽飛!李岩心想:你們半夜三更來查我戶口,我幹脆就抄了你的詩來給你自己聽,走嶽飛的路,讓嶽飛無路可走。

他清了清嗓子,認真地道:“好吧,那我就作一首《滿江紅。”

嶽雲一聽就不高興了:“什麽嘛,叫你不要寫風花雪月,你一開口就是《滿江紅,這一聽名字就是要寫花……”

他話音還未落,李岩已經開始了:“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這三句一出,嶽雲就閉了嘴,就算他文采不怎麽樣,也能聽出來這絕不是一個寫風花雪月的開頭。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李岩一口氣背完,嶽飛、嶽雲、還在被窩裏緊緊抱著李岩的燕狂徒三人,同時楞住,三人半響都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詩裏的意境所攝。

李岩還是感覺有點臉紅,抄人家的詩,還在原作者麵前說出來,頗有點不要臉啊,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道:“這首詩,是嶽元帥的……咳……是獻給嶽元帥的。”

“是……是要獻給我的?”嶽飛雙眼不禁迷茫了起來:“原來是為我寫的麽?難怪……難怪這首詩就好像是在說我心裏的話……”

李岩大汗,這詩原作者是你,當然是在說你心裏的話。

嶽飛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我突然有點事,先告辭了……”原來,這首詩原本就是嶽飛接了十二道金牌回京,無奈回軍,走到半路時,心情陷於極度的低穀,才寫出來的詩,此時她被詩中的意境所染,心情自然就不怎麽好了,歎了幾口氣,轉身就走。

嶽雲不禁大汗:“義父……你怎麽突然就走了?相……咳……話說到一半,就突然走了。這樣……這樣對李少俠太不禮貌了吧?”

嶽飛揮了揮手道:“你陪李少俠聊……”說完,他的身子已經消失在帳篷之外,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