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哼了一聲,看著前麵的三個人背影,消失的地方,表情冷地難看,近乎喃喃地低語著:“這麽多年來,你們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為了利益,為了自己的權勢,還真地是什麽都能夠放棄。
就是不知道金譽,最終會怎麽選擇?究竟是聽從金父金母地話,將公司地事情放在首位,還是拋開一切的理智,選擇保住白柔影了。
……
砰!
會議室的門剛剛一關上,金父就已經順手超過了麵前會議桌上的一隻白瓷杯子砸了過來。
金譽不避不躲,任由那隻杯子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自己的額頭,然後哐的一聲掉到地上。
金譽的額頭被杯壁劃破,猩紅的血液順著額頭溢了下來。
他卻依舊木著一張臉,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反倒是旁邊的金母一臉的心疼,走進金譽就想要檢查他的傷口,一邊還忍不住衝著金父抱怨:“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事情就不能跟孩子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的?”
“好好說?”金父黑著一張臉,完全壓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氣,看上去也絲毫沒有什麽要壓製的想法和打算。
“你看看這混賬都做的什麽事情,我怎麽跟他好好說!”
一點都不跟他們夫妻兩個商量,就準備直接放手這一次的招標案,任由金氏集團所有前期的準備和新鞋全都打水漂。
這件事情消息一傳出去的話,隻怕到時候就是他金譽再怎麽有能力,在金氏集團也得受到很大的影響。
被革了總裁的職還是輕的,怕就怕到時候整個金家都會受到金譽這一次的決策的拖累,不說徹底的從帝都頂尖的一流豪門當中跌落,成為整個帝都的笑柄,也是至少的。
而這件事情是金父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金母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是看著自己兒子的這副樣子,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走到金譽的旁邊,拿了張卷帕,輕輕的幫金譽擦了擦額頭上的傷口。
才發現血有點止不住,金譽的額頭竟然直接是被剛剛的那個茶杯劃出了一條非常大的口子。
“金譽,你說你也是,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你不能跟我和你爸先商量一下?”一邊心疼兒子,金母一邊到底沒忍住埋怨道,“你這突然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跟你爸還是從別人那裏聽到了風聲,你說我們怎麽能不生氣?”
她見金譽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根本沒有把她剛剛的話放在心裏,心頭頓時就是一堵。
出門擺了擺手,有些無奈,轉身先去安撫了一下金父的情緒,至少保證讓他絕對不在這種時候,再繼續被金譽動手,然後這才出了會議室,委托了正守在外麵的盛軒集團的工作人員去拿些碘酒過來。
畢竟金譽額頭的這個傷口,看上去還的確有些駭人。
金父兩個父子都是一副執拗的完全聽不進去別人話的態度,金母幫金譽擦完了碘酒,處理了傷口之後,見這對父子的這副樣子,頓時氣得心肝兒疼。
可也沒辦法,隻能夠在他們兩個中間坐著緩衝。
她看著金譽,語氣尚且算得上是溫和:“金譽,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金氏集團前期做了那麽多的準備,你怎麽突然說放棄就要放棄了呢?”
這麽大的一個案子直接扔下去,就算是金氏集團也得元氣大傷。
自己這個兒子向來理智清醒,長到這麽大,幾乎沒有做過什麽衝動不理智的事情,犯過的錯誤就更少了。
唯一有幾次情緒不受控製,還是因為……
金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頭一凜,再一次抬頭看金譽的時候,眼底帶上了打量的意味,表情看上去也有些驚異不定。
“你這次突然準備放棄這個案子,不會是為了別人吧?”
金譽從小的時候就表現的親友關係淡薄,即便是麵對金父金母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露出過多少屬於幼兒的嬌癡,他好像在很小的時候就表現的比同齡人要成熟。
偏偏那個時候金父金母忙於工作,再加上還要操心自己失蹤的小兒子的事情,基本就無法顧及大兒子的情緒,而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金譽的性格幾乎已經定型,再也沒有辦法扭轉。
這麽多年以來,金母一直在嚐試著補償金譽,想要做一個好母親,因此在挑選兒媳婦上麵,她就格外的費心,打定了主意,要幫金譽找一個大家閨秀,溫柔貼心,高貴優雅的妻子。
可是沒有想到金譽居然看上了那個來曆不明的白柔影。
這是金母一直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現在一想到白柔影,金母就越發覺得這件事情可能跟白柔影有關係。
畢竟金譽長這麽大以來,幾乎每次遇到什麽不可控的事情,都是跟白柔影有關的。
金父也是個聰明人,再加上跟金母夫妻多年幾乎是她一個神態,他就看出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頓時眉頭一皺:“什麽意思?難道你又是為了那個女人?”
“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見金譽不服說話,似乎是一幅默認的態度,金父氣急敗壞,抓起桌案旁的另一隻杯子,又想要砸向金譽。
好在金母眼疾手快,飛快的攔住了金父的動作:“你好好說!”
“我好好說!”金父勉強壓製住脾氣,將手中的杯子放下來,“你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你準備為了他放棄這一次的招標案,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麽好的?你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些錯事!”
一口一個那個女人,顯然對白柔影並沒有絲毫的看得上,甚至可以說一丁點兒都不放在眼裏。
金譽的臉冷了下來。
“不是那個女人。”他道。
金父眉頭一皺:“你說什麽?”
金譽抬頭,看向金父,目光有些冰冷,冷的幾乎不帶有絲毫的感情:“她叫白柔影,不是什麽那個女人,父親,她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給她應有的尊重。”
“荒唐!”囑咐一拍桌子又要發怒,好在一旁的金母,又迅速的拉住了他。
她狠狠的掐了一下金父的肩膀,不斷的對金父做著暗示。
如今的金譽可不是當年的金譽了,他早已羽翼豐滿,做出的決定早已經不容別人置喙,幸福這番也是氣糊塗了,才恍惚間覺得自己還能夠管教這個早已經羽翼豐滿,翅膀長硬了的大兒子了。
“你……”金父有心想要嗬斥金母兩句,讓他不要再拉著自己,可是到底夫妻多年,最終隻能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甩了甩手,“你就縱著他,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究竟出了多大的問題!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不僅僅是他,就連咱們……”
或者說還沒有徹底的出現問題,但是如果他們再繼續放縱金譽這樣下去,任由金譽將這一次的招標案放棄。
那可就就真的是出了問題——出了天大的問題了。
隻怕到時候整個金氏集團的股東,還有董事會的董事,都要去他們金家興師問罪了。
金母安撫了金父的情緒之後,隻能嚐試著跟金譽好好的溝通。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但是聲音到底還是放緩和了,語氣聽上去比較平和,看上去並沒有多大怒意的樣子,道:“金譽,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就突然決定要放棄這一次的招標案了,跟白柔影有關係?”
重點其實完全在後麵。
知道金譽的脾氣,她倒是沒有再像主婦那樣喊白柔影叫那個女人了。
金譽依舊一臉漠然的表情:“是。”
看上去像是那種已經下定了決心,再也沒有任何退縮悔改的白地,的那種堅定的表情。
金父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想到金母先前的叮囑,他指的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幹脆一甩手走出了會議室,眼不見為淨。
“還真是因為她?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確定這一次的事情又跟白柔影有關之後,金母心中對白柔影的不喜越發的濃鬱,一想到白柔影心頭就越發的不悅。
說起來這個姑娘還真是個禍害,從一開始害得她跟金譽不睦,再到現在居然都禍害到了他們的公司。
“白柔影被綁架了。”金譽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情緒終於發生了一絲的波動,他捏緊了拳頭,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眼底有冷意閃過,“是雲海集團的人動的手,他們的要求就是,我退出這一次的拍賣會和之後的競標賽。”
“簡直荒唐!”金母這會兒也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她狠狠的一拍桌子,“這一次的拍賣會和競標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怎麽能夠說放棄就放棄了呢,白柔影被綁架了,這件事情自然要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即便明知道報警之後,更多的可能應該是惹怒了綁匪那邊,導致他們最終選擇撕票,但是金母還是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金譽的神色一冷。
“您真的是這樣想的?”
金母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幾乎是下意識的偏移開了目光,避開了金譽看過來的視線。
“當然。”金母的聲音低了兩分,聽上去有些底氣不足,“金譽,你要清楚,這一次的招標案實在是事關重大,我知道你擔心白柔影,但是你擔心他並沒有用這件事情,隻能夠交給警察來處理,而你要做的就是繼續主持好我們金氏集團的事情。”
金譽的臉上冷笑臉臉,一瞬間幾乎快要被金母的這種行為給氣笑了。
如果麵前的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的話,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留情,也絕對不會再客氣和手軟。
“媽。”
沉默了好長一陣子,就在金母以為金譽不會再開口了的時候,金譽突然說話了:“你還記得20年前的事情嗎?”
金母眉頭一皺,一時之間沒有想通攔住,為什麽會突然提到20年前?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20年前的情景你不覺得就跟今天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嗎?”
關於自己年幼時候的事情,金譽角已經不記得了,之所以還知道20年前的事情,還是當初金父金母親口告訴他的,說起來事情真的是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