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鮮妻

他就這麽在樓下坐了一夜,次日在他眼睛通紅的時候,他看到曼茹和程朗從樓上下來。

程朗把車開過來,然後曼茹上了車,接下來他們大概是要一起去上班的。

蘇恒就這麽看著他們離開,這一次他沒再追上去,車子停了許久許久之後,他開車去上班了。

曼茹要先回家,程朗一定要送她,曼茹堅持不讓他送。

但是程朗很堅持,這麽一個晚上他的感冒好的差不多了,氣色也不錯。曼茹下午才會有課,而程朗請了假今天沒課。所以最後,還是由他送她。

一到她家,顧君怡一看他來,昨天還剩了湯,趕緊讓他喝了湯。

曼茹似乎很累,便說要回房間睡覺。

顧君怡看女兒不對勁,顯然想歪了,看程朗的眼神又不一樣了。送他出門時說道:“路上小心啊。”

“我知道了,顧老師。”程朗看顧君怡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便知道她也想歪了,他也不多解釋。

“對了,你不是說你爸媽要回來了嗎?要是回來了,咱們兩家也得見一麵。”顧君怡忙說道。

“下個月初就回來了,他們也一直很想見小茹。”程朗說道。

“到時候咱們兩家見個麵。”顧君怡聽著滿意極了,看程朗簡直真的就完全當半個兒子了。

曼茹回到房間,衝了個澡便睡了。

她一覺睡到中午,等她醒來的時候看到母親坐在自己床邊兒上,她嚇了一跳:“媽,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剛進來,看你睡的熟。”顧君怡笑的慈祥,“午飯快好了,起來吃吧。”

“嗯。”曼茹應了一聲,“媽,我要換衣服了。”

顧君怡當然明白女兒的意思,她點點頭:“我知道。”說完起身要出去,走到門口又想了一下轉頭對女兒說道,“現在覺得,阿朗其實也挺不錯的吧!”

“……”曼茹根本沒辦法回答。

“好了,我不說了,你換衣服,馬上吃飯了。”顧君怡這才出去。

曼茹鬆了口氣,換了衣服出來吃飯。這個時候,蔣琪正居然也回來了。

“哥,你回來了。”蔣琪正看妹妹眼睛旁邊都是黑眼圈,“我聽媽說,你昨天晚上在程朗家裏照顧他?”

“他感冒了,我給他送湯,後來下雨隻好住下了。”曼茹淡淡的說道。

“嗯,阿朗還是很靠得住的,他比蘇恒更適合你。蘇恒這樣的男人,你絕不可以再見了。”蔣琪正再次提醒妹妹。

“你沒事提蘇恒幹什麽?”蔣父現在說話也利索許多,對兒子說道。

“我不是提他,而是提醒曼茹,擔心她腦子一熱又被蘇恒騙了。我們家被蘇恒害的還不夠慘嗎?”蔣琪正一提蘇恒就沒好氣,冷冷的說道。

“哥。”曼茹聽著沉默了幾秒之後不由說首,“蘇恒真的把咱們家害的很慘嗎?之前你生意失敗,按當時的情況你很可能會以商業賄賂或者其他的罪名被關進牢裏,是蘇恒幫了你,才沒有牢獄糾紛。後來綁架,也是因為……”

“小茹,你知道你在想什麽嗎?”蔣琪正臉色一變,“你不要告訴你,你要原諒蘇恒,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沒這麽想過。”曼茹淡淡的搖頭,“我隻是覺得,既然現在已經跟他沒關係了,就沒有必要一再的提起。”

“曼茹說的對。”顧君怡從廚房出來說道,“以後不提那個人就是了。”

蔣琪正也閉了嘴,眼神怪異的看著妹妹。

曼茹根本不看他,安安靜靜的吃飯。

其實大家都能感受出來的,雖然曼茹的性格本來就安靜的很,可是從離婚之後,她更加安靜的。在這個家,話非常非常的少,有時候她回家來,除了陪父親走走,說說話,平時她安靜的像空氣,很難感受到她的存在。

就像現在這樣,她坐在這兒吃飯,好像很專注。吃飯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這麽靜靜的坐著吃。

吃完之後,她跟父親打了個招呼,便要去學校上班。

“讓你哥送你吧!”顧君怡說道。

“不用了,哥哥好不容易回來,讓他好好休息。”曼茹淡淡的拒絕,她坐地鐵都是可以的。

顧君怡看蔣琪正也沒答腔,也就送女兒到門口。

到門口,曼茹深吸一口氣,往公交車站。坐在車站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車,她看看表,還是決定去做地鐵。從站牌走到地鐵還需要一段時距離,她也就這麽走過去。

隻是走到路上,聽到一聲喇叭聲響,她一回頭就看到蘇恒的車在路邊,他探出頭來:“這麽巧,我送你。”

一看到他,曼茹身體微僵,顯然有些意外的看到他:“不用了,我去坐地鐵。”

“現在快1點了,你從這兒走到地鐵要十分鍾,再坐地鐵到北大,再到你們學校至少要四十分鍾以上,你這個時候去學校不應該是1點半的課嗎?我有近路,可以讓你一點半前到學校。”蘇恒說道。

曼茹麵對蘇恒的時候,真的有無力的感覺了,明明她已經立下了那樣的誓言,為什麽他還能裝做若無其事的出現。

“上車吧!”蘇恒看後麵車已經開過來了,“不然我要堵塞交通了。”

曼茹看看他後麵的車,想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蘇恒快的並不快,但是他也的確抄了近路。隻是手心有些冒汗,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他握方向盤的手都在冒汗,渾身難受的厲害。

她表現的太平靜了,就好像即使他坐在她的身邊,她也沒有一點關係。

這樣的曼茹,讓他甚至有些難堪,再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眼眶一點點的泛紅。

正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了,她一看來電有是程朗,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但是最後,還是接了電話。

“小茹,你在去學校的路上嗎?”程朗關心的問道。

“嗯。”她應了一聲。

“自己坐車嗎?”程朗忙問,“有沒有打到車,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我上車了。”曼茹回答。

雖然沒有任何稱呼,蘇恒也知道來電的是程朗。他呼吸又開始為得鈍痛起來,曼茹的聲音總是總是柔柔的,很幹淨聽著很舒服。在家的時候,有時候他躺在**,會幻聽到有人在叫他一聲:恒恒!那時他會猛然驚起,他會錯覺小茹還在他們的房間,或者就在房間的某一個角落。於是他會瘋狂的起來找她,浴室書房每一個小角落都不放棄。當什麽都沒有,當所有的現實逼來的時候,每每他都會有崩潰的感覺。

而這一刻,她那麽溫柔的對另外一個男人,簡直就是在對他施以淩遲之刑。

“是打車嗎?”程朗又問道。

曼茹怔了一下,她可以說謊的,可是一來她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二來她不想說謊。

“我……我恰好碰到了蘇先生,他送我一程。”曼茹如是回答。

蘇恒從來不知道,曼茹也可以這麽的殘忍,她居然稱他為蘇先生。明明他們的關係是緊張的,蔣家是不是希望她再來見他的,可是她就這麽直接說是他來送的。這說明什麽,說明她心懷坦**,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了。

“這樣啊,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程朗沒多說什麽,曼茹這麽直接的坦白其實讓他很開心,說明她是真的下定決心放下。

“嗯。”

這才結束了電話,蘇恒的臉色白的可怕,他也不看曼茹,就專心的開車。

直到快到學校時,蘇恒才開口說道:“真的要變得的這麽客氣嗎?”

曼茹轉頭看他,緩緩的說道:“其實城裏這麽大,一個人會碰到另一個人的機會很小很小。我們真的不方便再見麵,以後這樣的巧合,就不要有了吧!”

蘇恒眼睛腥紅,他再轉頭看曼茹時,曼茹的表情依然是那麽平靜,好像剛才說的話再正常不過,根本無關痛癢。

“真的完全放下了嗎?”蘇恒轉頭問她。

曼茹一臉寧靜,然後很認真的回答他:“是的,放下了。”

“真的決定要跟程朗開始。”蘇恒再次問道。

“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別再這樣了好嗎?還我們彼此一片寧靜。”曼茹看到已經快到學校了,“在這裏把我放下吧,我走過去就好。”

“小茹。”蘇恒停了車,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和,很柔軟,他發現自己竟失去了牽手的資格。

“如果我決定要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我就會很認的跟他交往,結婚,然後生小孩兒。”曼茹轉頭對他說道,“你也知道,我的年紀不小了,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平靜的婚姻生活,再生一個小孩兒,然後好好的教育他。這就是現在,我跟阿朗要做的事情。你放下吧,我相信你會找到更加適合你的女人。”

蘇恒聽著她說完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讓他痛入刺骨,他仍然握著她的手,他不想放手,真的不想。

“我上課要遲到,放手好嗎?”曼茹請求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