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寧崎的故事（4）
他放好杯子問：“老師您的意思是？”張醫生在房子裏踱步了好幾個來回說：“三十年前，我做完一個手術去宿舍休息，聽到對麵的動靜起身去看，發現有人要跳樓。”
“剩下發生的幾乎和你所經曆的一模一樣。”張醫生說完這句話，等著寧崎的反應。寧崎平靜地說：“怎麽會呢？您可是做完手術自己去的宿舍，我是暈倒了被人扛進宿舍的。我想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值夜班的問題吧。”
寧崎準備好的轉移話題，完全沒有影響到張醫生。“你知道為什麽我要為你安排夜班，為你安排風險性那麽大的手術嗎？！”張醫生嚴肅地盯著他，寧崎無懼地與他對望：“如果您真的是因為覺得我不夠專業，不需要這樣整我。我怎麽樣不要緊，我不希望我負責的患者出事。長期在這種高強度下手術，真的不是明智的選擇。”
“別人或許不行，但是你一定可以堅持下去。”張醫生重新坐回椅子說，寧崎頭都大了道：“您真是抬舉我了。求求您了，放過我吧！我們醫院多的是優秀人才，不差我這個啊！”
張醫生歎氣道：“你知道神之手嗎？！”寧崎點點頭：“我知道啊！老千的電影裏麵，一定有一個神之手，無論抓到多爛的牌，也能化腐朽為神奇。那種速度.”“夠了夠了！我說的神之手是指我們醫生。”張醫生頭疼地再次打斷寧崎的話語，搖頭說著。
三十年前的張醫生，在四十歲的那年突然變得極其厲害，任何風險高，難度大的手術，在他手底下無一都完成的非常好。那個時候患者授予他“神之手”的稱呼，直至後來他退休。
寧崎嚇了一跳，張醫生這麽牛氣哄哄的曆史，他居然忘記了，這完全是找死的節奏啊！寧崎等待著被罵，果真張醫生氣勢洶洶地指著他，他心想難不成又要我再值一年夜班？“你就是下一個神之手！”鏗鏘有力的話語，中氣十足。聽完張醫生這番話，寧崎眉毛挑了挑，內心道：開什麽玩笑，我要是神之手，我就去澳門賭幾把，下半輩子不愁吃喝啊！
見到他滿臉疑惑的神情，張醫生反問：“你不相信嗎？！”“完全不信。我們不是神，又憑什麽要為自己戴上神的稱呼呢？！如果我們今天是有宗教信仰的，那就更不可能這樣玷汙神了。凡人自然有凡人的生老病死，神自然有神要做的事情。”寧崎說完這番話，忍不住又要罵自己蠢了，這不是挑明張醫生的“神之手”稱呼，是在瞎扯嗎？
還好張醫生並沒有生氣，他看起來像是累了說：“寧崎啊，你今晚和你媳婦在我這裏呆一晚吧！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剛剛我研究醫書去了，現在精力有點跟不上來，詳細的內容，等我休息好了再告訴你吧！”
在保姆和寧崎的攙扶下，張醫生進臥室休息去了。保姆遵循著張醫生的要求，去外麵市場買東西去了。客廳裏就留下寧崎一個人，神之手？這種事情真的是存在的嗎？如果說老千稱為神之手，隻能說他的手速快過人的眼睛和耳朵罷了。神，這個字眼實在太過於高貴了，豈是凡人能夠勝任的？
他坐在椅子上，屏息凝神地想著張醫生的話，時不時兩起事故會竄入到腦海裏。客廳裏的老式掛鍾滴答滴答，滴滴答。分針秒針的速度正在追趕著，突然寧崎自言自語：“十點了。”話音剛落下，時針正好對準十點整，“哐哐哐.”寧崎為自己如此準確的直覺吃驚，巧合而已，世界上巧合多了去了。
婓奕輕和張老太提著大菜籃進來，張老太看見客廳裏坐著失神的寧崎問：“老頭子呢？”寧崎回過神來替張老太卸下胳膊上的菜籃說：“老師累了，現在去臥室休息了。保姆受老師囑托，出去買菜去了。”
張老太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哎喲喂！你怎麽知道我下一個問題會問保姆啊？！”客廳突然隻剩一個人，肯定是會問剩下兩個人去哪裏的啊！這不是廢話嗎？寧崎隻是笑著說：“我幫您整理菜吧！”
張老太揮手說：“不用不用，我家老頭都是從來不進廚房的。你就看看電視吧！有小婓陪我就可以了。”“老師，沒事的，我在家也經常和奕輕下廚的。”張老太一看推脫不過，也就接受了。
在廚房洗菜的時候，寧崎考慮了下說：“老師讓我們今晚留下住一晚。”婓奕輕洗菜的手停住了問：“那小緋怎麽辦？說好了。。”“哎喲，你們都有孩子了嗎？真的看不出來啊！”話題被意外插話的張老太打斷，婓奕輕點頭道：“有的，我們結婚有點早。”
“看不出來寧崎是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人啊！”張老太壞笑著瞄了一眼寧崎，寧崎無辜地想著，張老太和張醫生，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想法都是這麽一模一樣的。
婓奕輕連忙解釋著：“不是，不是，我們結婚已經六年了，孩子才兩歲而已。”張老太哦哦答應了，還是不可思議地問：“怎麽那麽年輕就結婚啊？！還真是少見呢！”寧崎和婓奕輕相視一笑，繼續低頭洗菜。
午飯的時候，張醫生精神好了些，吃飯的時候與他們閑話家常，沒有再提到什麽神之手的事情。寧崎耳根子也算是落得清淨了，但是保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吃飯的時候開電視，電視上正巧播出兩起命案的新聞。
寧崎夾菜的筷子停下了動作，觀察著張醫生的表情。他麵色平靜，仿佛這些與他無關一樣，還招呼著保姆把廚房裏的湯端上來。婓奕輕與寧崎交換了一個眼神，寧崎打算說出不留宿的話時，張醫生又對保姆說：“把樓上那間客房收拾出來，我的學生要在這裏住一宿。”
寧崎準備開口拒絕，婓奕輕拽住他的衣袖，搖了搖頭。“那就實在是麻煩老師了。”婓奕輕笑著說，臉色卻不是那麽好。寧崎無奈地聳聳肩，眼神不自覺地又飄向了新聞上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