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這軍營旁邊,斷然沒有人敢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隨意抓人,但是驟然的襲擊還是讓我條件性反應,反手一抓,想要將來人給甩開,然而那兩人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厲害,微微一擺手,竟然使出了那四兩撥千斤的辦法來,抵住了我的反擊,強行將我給按到地上去。
一來就要給我個下馬威,這情況讓我頓時就一肚子火,當時就來了脾氣,雙手一翻,將那兩人的手腕給抓住,整個人騰空而起,向後翻轉,移到了他們的後麵。
然而我這瞧得一仔細,原來滿肚子的火氣都化作了烏有,將這兩人緊緊摟在了一起:“忠哥、王朋!”
這兩人正是當初在巫山學校十分照顧我的忠哥蕭大炮,還有另外一個,則是青城山的王朋,可以說我進入宗教局,王朋便是引路人,這兩人出現此處,的確讓我有一種意外之喜,蕭大炮拉著我的胳膊,哈哈笑道:“剛才聽聯絡人說過,江陰省來的人裏麵,有你的名字,讓我和四月、努爾都高興死了;更沒想到的是,你這個小子多日沒見,居然進步這麽快,我們兩個人,都差一點兒拿不住你了!”
四月?努爾?蕭大炮的話語讓我有一點兒暈,轉念一想,忠哥向來就有給人取外號的性子,這四月倒也可以理解,不過努爾,他也來了?
我四下一看,瞧見不遠處的樹下,我那從麻栗山一塊兒出來的老朋友,苗家少年梁努爾正在遠處衝我招手呢。
瞧見他,我滿心歡喜得幾乎都要炸起來——在金陵的那段時間裏,雖然李局、申重以及一些朋友對我多加照顧,但是羅大屌的離去終究還是讓我感覺到了許多孤單,此番兄弟聚首,卻也讓我一陣激動不已。瞧見我臉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那開心莫名的笑容,蕭大炮和王朋夾著我,不顧旁人的眼光,朝著樹蔭下走去,胖妞在我身後一個躥,早我們一步,飛快地撲倒了努爾的懷裏去。
努爾是使弄苗家巫棍的高手,說起來也算得上是胖妞的老師,故而那小猴子最是巴結不過,四人聚首,我開心地朝著努爾喊道:“努爾,沒想到我們又混到一起來了。”
我跟努爾打招呼,隻是眼神交流,並沒有期待他的回應,然而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句古怪的話語:“是啊,二蛋,歡迎加入我們的隊伍!”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頓時間就覺得特別怪異,有一種含糊不清的感覺,不過我還是能夠聽清楚其中的含義,不過這話兒並不是王朋和蕭大炮的聲音,我左右一看,瞧見兩人臉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頓時就變得十分驚訝了,拉著努爾,興奮地大叫道:“天啊,努爾,你能夠說話了?”
我的反應讓努爾有些害羞,他摸了摸躥上他肩膀的胖妞,嘴唇不動,然而卻有聲音從他的身體裏麵傳遞出來:“嗯,不過我也是剛學不久,
本來準備成熟點兒,再給你驚喜,不過現在也隻有……”
他說到這兒,突然卡殼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好神奇,問他道:“是腹語?”
努爾點頭,我則連呼神奇,旁邊的王朋解釋道:“其實腹語也沒有那麽的神奇啦,它就是肚子用力,將氣息在腹腔調和,打在聲帶的特殊部位,聲帶被動震動,形成的一種特殊的發音技巧。努爾雖然因為小時候聲帶受損,不過幸運的是那個部位還行,而西南局又有一位前輩懂得這方麵的技巧,所以他才能夠重新開口說話。”蕭大炮也說:“的確,很多高明的修行者也會腹語,通過腹語與口語之間的交疊共鳴,提高持咒的速度和準確率,這很正常。”
我們幾人沒聊幾句,與我同行的人就在遠處叫我,我扭過頭去,瞧見他們走到了旁邊的一處建築裏,旁邊的王朋拍拍手說道:“好了,敘舊的事情,我們以後有很多時間,先讓二蛋去那邊報到吧,免得耽誤了時辰。”
我把胖妞交給他們幫忙帶著,而自己則跑到了同行者那兒去,不過報到的程序很簡單,就是將介紹信交給這兒的工作人員,然後會給我們安排住處,先行歇下,後麵的安排,到時候會有指導員過來跟我們講的。
這個住處的安排,原本我得跟江陰省同行的這幾個人一起的,不過這時王朋走了過來,跟那工作人員講了幾句話,看得出來,這家夥在此處很吃得開,對方倒也沒有怎麽堅持,就把我安排在了他們的房間。辦完了手續,我跟同行的幾人道了別,然後被王朋領著往外走,突然想起一事,問他,說忠哥怎麽叫你四月?
王朋聳聳肩膀,一笑,說:“我的本名呢,應該叫做王朤,四月堆疊,音同郎,道號剌督,不過這回下山來,很多人不明真義,便直接化繁為簡,作王朋,不過被蕭大炮聽說之後,便叫我四月。”
我說四月挺好,又好記又好聽,比王狼或者拉肚子好聽。
我們四人重新走到一起來,然後接著裏走,我瞧見這軍營就是靠在一處傣族村寨的旁邊,臨時蓋起來的竹棚,周邊有一條蜿蜒透亮的河流,能看到穿得很少的傣族姑娘在河岸邊洗衣服,那長長的頭發放在水裏漂,看著誘人得很。蕭大炮瞧我望過去,嘿嘿笑,告訴我:“二蛋,你曉得不,我們這邊的傣族姑娘還好一點兒,安南猴子那邊,那些少數民族的妞兒洗澡根本就不穿衣服,嘿喲喂,一到傍晚,那河邊啊白花花的,到處都是姑娘,看得那個人呀,口水都流得停不下來……”
蕭大炮說得誇張,我看向了旁邊的王朋,他也點頭,說忠哥說的確實不錯,一來他們那兒有這個習慣,二來呢,他們那個地方窮得很,以前還有我們國家援助,現在他們靠上了北極熊,飛機大炮倒不少,但是生活用品真的不多,安南北邊的村子,很多男人都打光,剩
下的婦女生活困難,窮得衣服都穿不起,隻能用以前我們援助他們的尿素袋子,改成簡陋的衣服……
從報到處回到竹屋,差不多有一裏地的路程,兩人跟我講了很多見聞,聽著他們的意思,感覺其實有到國境線對麵去看過,不過當我問起,他們又故作神秘,說這個先不談,明天北方幾省的人員可能就要到了,到時候會有人給你們上形勢課的。
話說到這個程度,估計還是牽扯到保密條例,這個東西是紅線,能不碰就不碰,所以我也不再多問,跟著到了屬於我們的竹屋,將行李放下,然後我們幾人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開始講述起了這兩年各自的遭遇來。首先是王朋,這兩年他一直都跟努爾在一起,兩人隸屬於西南局,然後也是特別行動隊的編製,不過與我們那個新成立的部門不同,西南局在全國的幾大板塊來講,事務最多,其實實力也屬於數一數二的,強手如雲,他們在一個叫做賈團結的隊長帶領下,奔東走西,做了許多事情。
至於蕭大炮,這哥們倒也沒有閑著,他沒有入仕之前就已經是小有名氣了,當初在巫山學校之所以那麽橫,憑的就是一身本事,畢業之後,直奔西北邊疆。那邊的事情也不少,一邊又要協調邊疆兵團的建設,一邊還要打擊拜火教,十分的忙碌。
唯獨是我,在國家腹地,金陵古都那兒,一直都坐著冷板凳,結果後來遇到了幾回事兒,還狼狽極了,說起來都是徒增笑料,於是也沒有多言。
不過我不說,王朋卻是自有信息來路,問起了集雲社大檔頭朱建龍遭生擒,而後被押赴白城子一事,說我是不是有所參與。
此事重大,旁人問,我自然不會提,而這幾個哥們兒說起,我倒也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平鋪直敘,當聽說將朱建龍給擒下的,是那個自稱楊知修的茅山道士,王朋這才釋然,點頭說道:“我當初聽到消息的時候就在想,李浩然以及你,再加上近來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一字劍,其實並不足以將朱建龍弄垮。不過如此說來,倒也通順了,那楊知修據說是茅山宗前代掌教真人虛清的關門弟子,天資聰穎,名頭很響,旁人評價,說他有執掌茅山宗的潛力……”
我雙目一瞪,有些嚇到了:“天啊,那個人,居然有掌門之資?”
旁邊的蕭大炮笑了:“楊知修固然天縱之才,隻可惜,他有兩點不足,其一是他年紀太小,虛清真人沒教他幾年就仙去了,其二——既生瑜何生亮,有了陶晉鴻在前,今後四十年,不會人能夠超越那位強人的!”
這話兒聊了沒多久,突然旁邊的屋子有好多人都湧了出來,後麵也有人往前趕,我們便暫且停止了話題,王朋拉著一個人,問怎麽回事,那人一臉激動的說道:“總局的許老過來來,說要看看我們這些新兵蛋子呢,快點兒去迎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