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來的時候柳老爹也跟著進來,雖然他是展誌承的丈人,可是對這個女婿卻怕得很,見展誌承發脾氣在旁邊說道:“就是到門前的街上走走,誰成想突然出來輛馬車,就把她給撞到了!”
展誌承不好朝他發脾氣,轉頭看向彩玉,叫道:“燕兒被撞了,丫鬟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不知道護著主子?!”
彩玉嚇得噗通就跪下了,哭著叫道:“老爺,不是奴婢不盡心,奴婢一直和妻娘在一起了,可是那車隻撞了姨娘,沒撞奴婢!”
展誌承抬腳把她跑翻,指著她叫道:“還敢狡辯,分明就是你照顧不周,不然馬車處可能隻撞姨娘不撞你,這你這等不盡心的奴婢,要你何用,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打!”
彩玉嚇得麵如土色,連忙爬起來磕頭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妻娘,求你救救奴婢……”
柳氏見展誌承帶來的那兩個下人過來就拖彩玉,連忙說道:“老爺且慢,今天的事真的不怪彩玉,是、是有人成心要害妾身,哪是她一個小丫鬟能擋得住的!”
展誌承聽得一愣,道:“你說什麽,竟然有人敢故意害你,究竟是什麽人?”
柳氏向柳老爹看去,說道:“爹爹,女兒有話要和老爺說,您叫其他人都退下吧。”
柳老爹知道女兒的意思,連忙帶著下人們出去,屋裏隻剩下展誌承和柳氏。
柳老爹出去之後柳氏掙紮著坐起來,展誌承坐到床邊扶著她說道:“說吧,究竟怎麽回事?”
柳氏垂著頭掉淚,道:“妾身這話本來不應該說,可是又不能讓我和老你的孩兒白死,是不得不說出來,隻請老爺別當妾身在挑唆就行!”
展誌承臉色發陰,道:“你說吧,我倒要聽聽,是誰竟然敢害我的孩子。”
“嗚嗚嗚……害了我們孩子的人就是老爺的長子、展家的大公子展霄……”
展誌承的眼睛悠地瞪起,道:“柳氏你不要胡說!要說宵兒看不慣你我相信,可是要說他害我們的孩子絕對不可能,畢竟你懷的孩子是他的親弟弟!”
“老爺,這樣的事妾身怎麽敢胡說,那馬車裏坐的真真的就是大公子,不隻奴婢看到了,彩玉也看到了!”
展誌承仍然不願意相信,站起身來向外麵叫道:“彩玉進來!”
彩玉一直在門外等著,聽到傳喚進到屋裏,嚇得兩股顫顫,哆嗦著說道:“老爺叫奴婢有什麽吩咐?”
展誌承道:“你看到撞了姨娘的馬車中坐的是誰麽?”
“看、看到了,是、是大公子……”
她的話音剛落,展誌承突然大聲叫道:“呔!你個無恥賤婢,竟然敢陷害公子,是誰教你這樣說的,若不從實招來小心老爺把你帶回衙門大刑審問!”
彩玉嚇得再次跪倒,叫道:“老爺,奴婢不是陷害大公子,奴婢真的看到大公子坐在車裏,誰也沒教奴婢啊!”
展誌承見沒嚇到她,轉頭又看向柳氏,指著她說道:“除去你們兩人所謂的看到還有其他證據麽,老爺我不會僅憑你們的天神就相信是宵兒害了他弟弟。”
在他剛才詐彩玉的時候柳氏心中就是一陣發涼,他那樣問分明是覺得自己教唆彩玉陷害展霄,自己的兒子什麽樣自己不知道,竟然來懷疑自己。
此時見他又問,說道:“當然有別的證據了,老爺之前不是問為什麽和我彩玉在一起,馬車卻隻撞了我沒撞彩玉麽,我現在來告訴老爺,因為馬車根本就沒撞到我,我是被車夫故意用木棒撞在肚子上才會小產的,如果老爺不信,可以看我肚子上的於痕。”
說著慢慢掀開被子,把衣襟撩起來給展誌承看。
展誌承低頭看去,隻見柳氏肚子上果然有一片圓形的、青紫色的於痕,無論是位置還是形狀,都不是被馬車撞翻能夠形成的。
確定柳氏不是撒謊,展誌承更是暴怒,咬著牙叫道:“畜牲!展霄這個小畜牲,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出這種事來,看我怎麽教訓他!”
說著用力推門出去,朝等在外麵的仆人吩咐道:“把姨娘抬上車,接回府去將養。”
外麵的個仆人進來,扯著被角小心地把柳氏抬上車,一路回到刺史府。
柳氏被抬進房裏,展誌承卻開始發飆,叫仆人把藤氏和展霄叫到廳裏,指著兩人問道:“說,為什麽要弄掉柳氏的孩子!”
藤氏假裝不知,驚訝道:“老爺說什麽,柳氏不是回娘家養胎去了麽,怎麽孩子會沒了?”
展誌承顫抖著手指著她說道:“還敢跟我裝!這個逆子坐在馬車裏看著,指使車夫重創柳氏的肚子,以致胎兒小產,這肯定是你們母子商量好的,你竟然還裝不知道!”
展霄和騰氏同時變了臉色,展霄辯駁道:“父親,沒有的事啊,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哪裏聽來?柳氏和丫鬟彩玉兩個人都看到你在馬車裏,你竟然還敢說沒有!”
展霄覺得自己掀車簾看的時候加了小心,沒想到還是被看到了,不過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見展誌承如此生氣,他委屈地叫道:“父親,兒子冤枉!兒子今天根本連府門都沒出,哪裏去做過那等壞事,請父親明察!”
藤氏也火了,叫道:“老爺,您怎麽可以這樣輕信她們的話!那柳氏從進府以來就看我們母子不順眼,一次次為難於我,我看在老爺的份上都忍了,這次竟然這樣陷害我們,真是沒有天理!”
展霄也道:“是啊爹,那女人不過是貪慕爹的權勢錢財而來的妾室,而我卻是爹的親生兒子,您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去相信別人!爹,您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情願被她騙呢地,您也不想想,您的孩子是兒子的弟弟,兒子再如何狠心,又怎麽會去殺害自己的弟弟呢!”
這母子二人聲情並茂,說得展誌承再次猶豫起來,沒有樣眼看到,他敢不能確定一定是兒子幹的,正像展霄剛才說的,他再如何喜歡,柳氏也隻是剛娶進來的小妾,可展霄卻是他養了二十來年的兒子啊,從本能上講他也更偏重於展霄。
他正在這裏猶豫,卻聽廳門處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說得好聽,親弟弟,誰的孩子是你的親弟弟!”
廳內三人轉頭看去,卻見是剛剛小產的柳氏走了進來,她臉色慘白到極點,一手捂著肚子被人扶著走進來。
而扶著她的不隻是丫鬟彩玉,另一邊竟然是展紅菱。
原來展紅菱聽說柳氏小產回府,特意過去看望,結果聽到這邊展誌承正責問藤氏和展霄,她到柳氏的房間便說了。
柳氏不甘心讓藤氏和展霄在這裏顛倒黑白,便要過來看。
展紅菱知道她這次要與藤氏和殊死較量,便也陪著過來了。
展誌承看著柳氏拖著虛弱的身子過來也有些心疼,說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好好調養麽!”
柳氏勉強走到他身邊,吃力地說道:“這邊鬧成這個樣子,我還怎麽躺得下去,我若再不來,某些人肯定要繼續顛倒黑白,害死我的孩子還要在這裏反咬一口,說我誣陷!”
展誌承從她身上移開目光又看了展紅菱兩眼,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或許覺得展紅菱已經知道自家太多醜事,再被她知道一些沒什麽大不了。
藤氏聽到柳氏這說眼中冒起寒光,惱恨地道:“什麽叫反咬一口!分明是你誣陷,竟然敢說霄兒害你,是不因為我不出府,實在賴不到我頭上,才硬往霄兒身上扯的!”
柳氏在彩玉和展紅菱的支撐下才勉強站住,目光與藤氏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憤恨道:“夫人指鹿為馬的本事還真是高,害過別人還能這樣從容鎮定,實在讓妾身佩服!”
藤氏暗暗咬牙,道:“你一口一個我們母子害你,我倒想問你,我們憑什麽要害你,正如霄兒所說,你懷的是老爺的骨肉,就是霄兒的親弟弟,霄兒又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弟弟下手!你不覺得這樣誣蔑太難讓人相信了麽!”
聽她說完,柳氏的目光往展霄臉上看去,看到他那張沒有半點展誌承模樣的相貌心裏有了一點底,轉眼又看了看展紅菱。
展紅菱向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不會有錯,她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橫,說道:“夫人,我進門時說的話您沒聽到麽,若你沒聽到,我再給你重複一遍,我的孩子是老爺的骨血,是展家的後代,與你的兒子沒有半點關係,更不是兄弟!”
她的話說得藤氏一怔,後脖根暗冒寒氣,隱約感覺好像要出事。
這次展霄和展誌承也聽出柳氏話中的意思,展誌承還沒來得及開口,展霄就憤怒地叫道:“你這女人是什麽意思,你這分明是說我不是我父親的兒子,你這不隻是在汙辱我,更是汙辱我父親!”
柳氏盯著他冷聲說道:“我有沒有汙辱你,你們母子心知肚明,你若真是姓展、真是老爺所生,又你怎麽會害你的兄弟,既然都已經害了,就不要站裏堂而皇之冒充老爺的兒子,還是回京城你們鄒家認祖歸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