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當然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難人,可是陌兒被害成那樣她實在不甘心,想著說道:“也罷,那我就過去看看,你再派些人跟著,我就不信他們還敢去一次打一次!”

師爺看出她是想往大裏折騰,可是又沒有辦法,惹不起隻好由著她,說道:“行行,我再給你派些沒受傷的,你盡管去吧。”

說完又給展紅菱叫了一些沒受傷的衙役,跟著她出城,直奔羽林軍軍營而去。

這些衙役本業見同僚被打都在窩火,可是見自己竟然跟著一個女子去羽林軍大營抓人又忍不住想笑,暗想師爺可真夠缺德的,把這女子鼓搗過來,不知道會不會一進軍營就被那裏的氣勢嚇哭,萬一她要是真的哭起來,自己這些大老爺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哄……

這些人跟在展紅菱身後一邊竊竊私語一邊暗笑。

展紅菱雖然聽不清身後這些在說什麽,卻也知道他們是在嘲笑自己,但是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不把傷害陌兒的凶手揪出來她說什麽也不會罷休。

來到位於城北的羽林軍大營,老遠就看到一片旌旗飄**,營裏的羽林軍正在操練,時不時發出一陣呐喊聲,間看表麵還真有點氣勢。

她帶著十幾個衙役來到營門前,向把守的軍兵說道:“請問你們左統領俞明術俞將軍可在?”

守門的軍兵之前見衙役們又來,以為是為上拔挨打的找場子來的,心裏較著勁要再把他們打回去,沒想到走在頭前的竟然是一個女子,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這些在軍營裏困了放久的家夥立刻眼冒亮光,聽她問到俞明術,一個個嘟著嘴巴露出一臉的壞笑,說道:“在在,今天正好是俞將軍留守,不知這位小姐找他有什麽事啊?”

展紅菱繃著臉道:“找他問點事情,麻煩你們去通報一聲。”

把守軍兵忙不迭地點頭:“行行,沒問題,我們這就去通報,嘻嘻,姑娘稍等!”

說完轉頭朝旁邊的軍兵擠眉弄眼地壞笑道:“李三,快進去通報俞將軍,就說有美女來找他!”

那個叫李三的暗氣,你丫的自己留在這看美女,讓我去跑腿,真沒好良心,可是沒辦法也隻能向營裏跑去。

俞明術正在後營操練人馬,見守門軍兵氣喘籲籲地跑來,說道:“報!俞、俞將軍,營門外有個女子來找你……”說著喘了口氣,擠著眼睛放低聲音說道:“是位很漂亮的小姐!”

這軍兵隻想著展紅菱漂亮,卻把她身後帶跟著一群衙役的事給忘了。

“女子?”俞明術一陣懷疑,怎麽會有女子到裏來找自己,家裏的妻妾從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可能找到這裏來的。

想著把指揮的令旗交給副將,說道:“走,我去看看。”

他嫌走路費事,直接騎馬出營,把來報信的守門軍兵甩出去老遠。

快到營門的時候被另外幾個守門軍兵看到,一個個捂嘴竊笑,道:“看,俞將軍聽說來找他的是美,竟然騎馬跑出來,太迫不及待了。”

“嘻嘻嘻嘻……”

其他人也是一陣壞笑。

俞明術來到近前一眼就認出展紅菱,他騎在馬上眼睛微眯了眯,翻身下馬慢步走到展紅菱麵前,道:“展小姐,多日不見了,今天怎麽這麽有閑情逸致,竟然到我的軍營來了?”

展紅菱冷眼看著他說道:“我為什麽來俞將軍應該知道!”

軍兵們見兩人果然認識,又是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以為俞明術惹出情債,被女子找上門來了。

俞明術不理軍兵們的反應,說道:“展小姐之言真是讓在下費解,你不說明為什麽來此,俞某如何能知道!”

展紅菱向他走近兩步,迫視著他說道:“俞將軍還真是能裝傻,早上剛剛打過官差,現在官差又來,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還說不知道。”

“哈哈哈哈……”俞明術發出一串大笑,道:“展小姐真會開玩笑,我問的可是你為什麽來找我,又不是問官差為什麽來,展小姐為什麽要說我在裝傻呢。”

展紅菱心頭火起,叫道:“俞將軍,身為羽林衛左統領,這樣裝瘋賣傻也不怕有失風度!且不說你心裏知不知道,即便今天早上見過衙差也該知道,這案子就是我展家的,我弟弟展陌被你們的人擠到掉橋下險些送命,衙差來拿人問案你們憑什麽不讓!”

她一叫俞明術的臉也冷起來,陰沉地看著展紅菱道:“好,既然展小姐這樣說,那我也就挑明了,我羽林軍軍紀嚴明,軍中兄弟恪盡職守,從來沒有人私自出去尋釁滋事,你們這樣無憑無據的憑空誣陷,打你們是輕的!若不看在他們是官差的份上,就應該拉到軍中去軍法處置!”

“無憑無據?那麽多人親眼看到撞我弟弟車的馬匹是羽林軍的標記,你還敢說是無憑無據,那麽在俞將軍眼裏什麽才算是憑據!”

俞明術再次冷笑:“哼哼,紅口白牙的一句‘看到’也能算憑據,那麽我說我們的人都看到是這些官差把你弟弟的車擠掉橋下的,你便找他們算帳好了!”

展紅菱氣得直咬牙,道:“俞明術,你簡直太不講理了!看來坑害我的弟弟的人就是受你指使了,不然你何必如此抵賴!”

“展紅菱!”俞明術突然一聲斷喝,手中馬鞭指向展紅菱的鼻子尖,道:“你別不知好歹,我告訴你,我看你是個女子才一忍再忍,不然就衝擊攪鬧軍營就不會饒你,更不要說你敗壞我羽林軍兵名聲!”

他們這裏吵著的時候,營裏的軍兵們也都知道了,聽說衙差又來搗亂,這些人忽忽拉拉從營裏出來,不一會就把展紅菱和那十幾個衙差圍水泄不通。

那十幾個衙差見被千來人圍著,不由害怕起來,有幾個膽小的嚇得臉煞白,垂著頭大氣不敢出。也難怪他們害怕,這麽多人,不要說動手打,一人踩一腳也足夠把他們踩死。

展紅菱向周圍看了看,轉回頭來憤怒地與俞明術對視,道:“人多勢眾是麽!又想動手打人是麽?好啊!今天本小姐就跟你撒一回潑,有種你來打啊!我告訴你姓俞的,今天你若不把我直接打死在這裏,我肯定和你沒完,就算爬我也要爬到皇宮去,找皇上問一問,皇家製定的王法還算不算,我們受傷靠狀還要挨打!他的羽林軍究竟是保衛皇城的軍隊還是占山為王的土匪!”

衙差裏也不全是膽小的,之前同僚被打他們就已經很憋氣,現在見羽林軍又拉開架勢,這些人也叫道:“沒錯,有種你們就打,哥幾個就你們拚個你死我活!就像展小姐說的,隻要我們不死在這裏,我們全衙門的人都去皇宮告禦狀,讓當今聖上給我們作主!”

俞明術氣得眼睛眯了又眯,心中暗道,沒想到個女子這麽難纏,之前衙差被打,京兆府的官員沒有自己來出頭,她卻帶著一夥人來了,還拉出一副晃腳不怕穿鞋的架勢,怎麽辦?真的再打?打了第一次再打第二次,事情可真要鬧大,可是若不把她弄走,她要不到人肯定會沒完……

兩方正在僵持的時候,遠處又走來一小隊人,這群人都是羽林軍打扮。

原來是羽林軍的總統領陳稟武從皇宮裏回來了。

來到軍營近前見營裏大半軍兵都湧到營外,好像在與什麽人打群架,他讓人分開人群來到裏麵,先看了看展紅菱和一群衙差們,然後問俞明術:“這是怎麽回事,不在營裏操練,都跑出來作什麽?”

俞明術見他回來連忙施禮,道:“將軍,這女子帶著京兆府的人前來鬧事,屬下正在處理此事。”

“處理?處理事情為什麽不到軍帳中,叫兄弟們都擠在這裏起哄,是處理事情還是示威!”

“呃、這個……”俞明術不知怎樣回答。

展紅菱見來了一個能管著俞明術的頭頭,連忙上前來說道:“這位將軍,民女展紅菱,昨日弟弟乘車被人擠掉橋下,有目擊者看到撞我弟弟車的駕車馬匹烙有羽林軍軍馬的印記,所以請京兆府到羽林軍中來查實,可是前來查案的官差卻被貴軍打傷,民女二次帶來前來,俞將軍又要把民女等打走,讓將軍為民女作主!”

陳稟武聽得一愣,問俞明術道:“她說得可屬實?”

俞明術連忙說道:“將軍不要聽她胡言,撞車的事完全與我軍中弟兄無關,這女子純屬無理取鬧!”

“無關?羽林軍中數千人,你怎麽就知道一定無關,認定她是無理取鬧?再如何京兆府派人來問,我們總要配合一下,你這樣說打就打,讓我怎麽向京兆府解釋?”

“呃、這個……”俞明術遲疑一下說道:“將軍,我軍兄弟受軍規約束,不是在皇宮巡值就是在營中操練,哪有時間出去惹事,這女子這樣說分明就是誣陷,若是我們一味縱容,羽林軍的軍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