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福被小德子質問得一愣神,說道:“可、可你問的又不是我,如果當時你問我我不就說了。”

“你……”小德子氣得一噎,朝駱鳳澤說道:“三皇子,這家夥是在狡辯!”

駱鳳澤在黃福麵前走來走去,陰沉著臉看他,把黃福嚇得直哆嗦。

“你說你看到十皇子了,那麽他當時是和誰在一起,從哪邊來,向哪邊去,你當時又在做什麽?”

黃福眼睛嘰裏咕嚕直轉,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是從東宮那邊來,向、向……皇上寢宮那邊去,我、我就是在寢宮前打掃!”

“胡說!”駱鳳澤怒喝道:“你在寢宮前看到十弟?為什麽寢宮前那麽多人,隻有你看到十弟,別人卻看不到,難道別人都是瞎的不成!”

黃福的冷汗嘩嘩地向下冒,繼續狡辯道:“寢、寢宮前、隻有我一個人,別、別人都不在!”

駱駱鳳澤恨得一腳踹在他身上,叫道:“叫你胡說!你當我是傻的嗎父皇宮門口的太監若敢擅離是要打板子的!他們不在門前還能到哪去!你這奴才膽敢騙我,是不想活了嗎!”

黃福被嚇得不行,可還是咬著牙死不承認,道:“奴才沒有騙三皇子,真、真是這樣!”

駱鳳澤沒想到他會這麽頑固,站在那裏看了他一會,吩咐身邊的太監們:“先把他給我押下去,一定要好好看管,千萬別讓他跑了!本宮以後會慢慢審問!”

小德子等人應了一聲,把黃福架起來向後院拖去。

另外一個和黃福被一起抓進來的太監嚇得兩股戰戰,跪在地上哀求道:“十皇子,奴才、奴才和作證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您就把奴才給放了吧。”

“放了?”駱鳳澤冷笑一聲,道:“你覺得可能嗎?!”

說著又吩咐其他人,道:“把他也給我關起來,若敢逃走直接打死!”

這個太監也被押下去了。

他抓走黃福感覺已經躲開東宮的人,卻不知往車裏塞的時候正好有另外一輛馬車從巷前經過,車夫看到之後告訴坐在裏麵的藤晉,道:“老爺,前麵好像有人抓人,而且抓人的竟然好像是宮中的太監。”

藤晉也伸頭出去看,可是看到的卻隻有一輛駛走的馬車,他便叫人繼續向前,直接來到東宮側麵的角門處。

太子被禁足卻不是被軟禁,他出不去別人還進得來。

藤晉一身便裝進到宮裏,來到駱允澤的書房拜見,見駱允澤竟然在和一個內侍下棋,說道:“太子真是性情豁達,被禁在府中竟然還能有心情下棋。”

他和駱允澤雖然在表麵上不怎麽來往,但是私下裏他卻是駱允澤的親信,幫且駱允澤出過不少點子。

駱允澤見他來擺手道:“藤公請坐,我這也是苦中作樂,不豁達又能怎樣,十弟死在我的宮中,父皇隻對我禁足三個月已經格外寬容了。”

“哦,是啊……”

藤晉應了一聲說道:“哦,對了,我剛剛來的時候在東宮外不遠的巷子裏見到有太監在抓人,據我的車夫說被抓的好像也是太監,莫非又有哪個不開眼的奴才得罪太子?”

駱允澤詫異道:“沒有啊,我這幾天根本沒抓什麽人……”

想了想覺得不對,連忙吩咐麵前的內侍,道:“快去,查一查那幾個人可都在宮中!”

那內侍連忙爬起身出去,過了一會跑回來說道:“太子,奴才查問過了,為太子作證的小福子出宮去買東西,已經出去很久了還沒回來。”

駱允澤一驚,道:“他自己出去的?”

“不是,還有一個東宮的太監跟著,可是倆人都沒回來。”

駱允澤一驚非小,連忙轉頭問藤晉:“藤公,你看到被抓的是幾個人?”

藤晉也不確定,道:“好像是兩個,而且抓人的也是太監。”

駱允澤重重一捶手掌,道:“完了,肯定是被老三的人抓去了!我就覺得他突然回到宮裏來不正常,果然是算計我來了!”

藤晉道:“怎麽他他的膽子也大起來了,竟然敢向太子叫板?”

駱允澤冷笑道:“哼!你以為呢,別看他從小到大在父皇麵前裝得像小綿羊似的,其實心眼多著呢,從前隻是揣著心眼不動作,現在駱曦澤死了,他也要發瘋了,怎麽可能還忍著不動!”

“那太子打算怎麽辦?這黃福可是重要證人,如果他把什麽都說出來,那對太子可是太不利了!”

駱允澤道:“哼,我倒覺得他未必敢說,他一個沒根的東西,沒有子孫後代可想,也要為自己的老爹老娘著想,如果敢說不該說的,他知道什麽後果!”

藤晉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挺刑不過招供了呢?”

駱允澤想了想道:“唔,我得派人去盯著點,看看老三究竟在幹什麽,如果真有情況發生,我們也好早作準備……”

說完打發人到三皇子的新府那邊去監視。

再說駱鳳澤,審了半天也沒從黃福的嘴裏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鬱悶之下換了便裝出宮,先命車夫去秦府,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想想又改道前往通博棋苑。

隻是他卻不知道,自從他出府之後,車後麵就被東宮的人墜上,弄明白他的去處之後,立刻有人飛馬回東宮向駱允澤稟報。

直到這時藤晉還在東宮裏沒走,和駱允澤商量著如果駱鳳澤真的問出黃福的口供要如何應付。

聽到手下報說駱鳳澤沒回皇宮也沒到秦府,竟然去了通博棋苑,駱允澤有些奇怪,道:“他又去那裏作什麽,難不成這個時候他還有閑心玩女人?”

藤晉說道:“哼哼,未必,我看他到展紅菱那裏去不定就是風花雪月的,太子是不知道,那女人精明著呢,什麽鬼主意都有,我外孫注是被她一手給毀的,我看他到展紅菱哪去也是讓那女人給出主意去了。”

駱允澤嗤笑道:“這個廢物,離開秦沛之後竟然要找女人出主意了,這個樣子還怎麽和我鬥!不過既然他沒立刻進宮找父皇,那就是沒審出來黃福的口供,我還可以心安一點。”

藤晉道:“他今天審不出來還有明天,明天審不出來還有後天,總之隻要人在他手裏,就有審出來的可能。”

駱允澤更恨:“不行,這絕對不行,他隱忍了那麽多年,就是在等著抓我的把柄,如果這次的把柄讓他給抓到,那我可就真完了,看來……我得先下手為強……”

自從展陌和外公出京之後,展紅菱去舅舅家的時候明顯少起來,多數都在棋苑裏呆著,見駱鳳澤到來,她好生驚訝,不隻是因為從駱曦澤死後,這是駱鳳澤第一次登自己的門,而且這都已經是晚上了,眼看著天都快黑了,也不是串門子的時候。

展紅菱向駱鳳澤道謝,道:“三皇子來了,我這幾天正想著要怎麽向三皇子致謝呢,如果不是你幫忙,皇上不可能又決定禦審我外公的案子。”

駱鳳澤擺擺手,道:“一點小事而已,能幫上展小姐我很開心,不必言謝。”

兩人說著話,展紅菱把他請到裏麵坐下,叫翠蘿把屋子裏點起蠟燭,再去泡點茶來,然後問駱鳳澤,道:“三皇子不是回宮居住了麽,怎麽這大晚上的又出來了?”

駱鳳澤鬱悶地吐氣,道:“我有事想找人商量,本想去找秦昭,可是想科考馬上就要開始了,不好再去打擾他,所以就到你這裏來了。”

展紅菱小心地查看他的臉色,道:“什麽事把三皇子愁成這樣?”

“我抓到一個給二哥作證的太監,可是怎麽問他都不肯說是在作假證,看他那個樣子,可能就算我把他打死他都不會改口,所以我才發愁。”

“那麽三皇子可聽出他的話裏有漏洞?”

“當然有!如果沒有的話豈不就可信了,還有什麽多問的必要。”

展紅菱道:“如果明明聽說他在說假話他卻不肯承認,不過有兩點,一個是他是個死忠之人,另外一個就是……他被人要脅,有讓他認死也不肯改口的理由。”

駱鳳澤坐在那裏想了想,道:“也是,他既然都已經作了假證,告訴我真相,事實被揭穿時他還是要死,倒不如直接咬到底,也算是對我二哥盡忠了。”

展紅菱道:“除此之外,還有可能他的家人、或者喜歡的落到太子手裏,他也不得不聽命於太子。”

駱鳳澤連道:“有道理有道理,看來我應該再去查查他的家人,看看都在哪裏,就算我二哥沒用他們來要脅黃福,我找到他們也是對我很有利的!”

展紅菱坐在那裏眨了眨眼,心道自己是不是教會了他一件很不善良的事情?作孽啊。

她還在胡思亂想,駱鳳澤已經站起身來說道:“不行,我也要讓人去查查他的家人在哪兒,我走了。”

說完起身又向外走去。

展紅菱暗暗歎氣,十皇子的死對駱鳳澤打擊太子,搞得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沒辦法隻好跟在後麵向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