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說道:“那就讓太後到逼他們去道歉,我就不信,難道他們還敢在這個時候造反!哼,別忘了王妃剛剛給我送過來一個王牌,現在我無論是與太後還是與許文渺,都要吧平等說話了!”

程恪的眼睛微微以亮,想著如果能看到許家父子灰頭土臉地到自己家磕頭道歉,那麽祖父在天看到或許也能出這一口惡氣了……

回頭再說晟國京城裏,轉眼許燦和長樂出逃就已經一個多月了,許文渺父子和陳曼芯全都找到焦頭爛額,而且他們心中也都有數,這麽久找不到,恐怕人都早到達目的地,就算知道也找不回來了。

這天一大早上,許文渺早早起床,打算收拾停當去上早朝,可是還沒等他梳洗完,外麵守門的家丁就慌慌張張跑進來,手裏拿著一封信驚叫道:“老爺,您快看,這裏有一封信,好像是孫少爺寫的!”

說著把一封信送到許文渺手中。

許文渺拿過來一看,見信封上寫著:父親許雲暮大人親啟。

許文渺沒管三七十一,哢哢便把信封撕開,把裏麵的信紙掏出來。結果一看內容又把他氣了夠嗆。

如果是正常許燦寫的那封信,他還不至於如此生氣,關鍵是這封信被人大麵積塗改過,信上有一部分句子被人用濃墨勾塗過,完全看不出寫的是什麽,所剩下的部分淨是些沒用的,什麽地不起爹娘的養育之恩了、對不想爺爺對他的期望了、什麽對長樂情難自已,才會和她離家出走、希望家裏人不要惦念,回來再向他們請罪之類的,可是關於他和長樂去哪兒、為什麽要出逃之事卻一點也沒說,當然也可能是說了沒剩下,都被人劃去了。

許文渺看信的同時許雲暮也接到消息,披散著頭發便過來了,問道:“父親,聽說燦兒送信回來了,他在哪兒?!”

正好許文渺已經把信看完,抬手交給他,說道:“我也是剛才拿到信,還沒來得及多問。”

說著轉頭問家丁:“這信是怎麽得來的?難道是有人送過來的?”

家丁說道:“不是,小人早上起來開門就見到這東西在門縫裏邊夾著了,到外麵看一個人也沒有,這才來稟報老爺!”

說話間許雲暮也把信看完,氣得手直抖,道:“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這是什麽人幹的,竟然把信上的內容都劃掉了!這信送與不送還有什麽區別!”

許文渺抻著老臉說道:“那可不一樣,有這信在就讓你知道燦兒還活著,讓你心癢,讓你想找他又找不到!”

許雲暮呲牙瞪著道:“這個人實在是太缺德了,他究竟打的什麽主意,鬼鬼祟祟的不露麵,有什麽目的也不說!”

許文渺說道:“這已經不用想了,肯定是展紅菱幹的,現在這個時間,正好是許燦和秦長樂到達寧國的時候,那邊接到人了,這邊她的膽子也就大了!”

許雲暮說道:“我們說什麽也不能讓展紅菱這樣囂張下去,父親,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太後?”

許文渺有些猶豫,道:“那個缺心眼的女人,你告訴她她也未必能想明白,說了沒準是作繭自縛!”

許雲暮說道:“難不成就這樣算了?以我們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從秦昭手裏把許燦救回來,不借助朝廷的力量怎麽行!”

許文渺說道:“你覺得現在朝廷的力量在陳曼芯手裏?不,在我們手裏,既然許燦和秦長樂在西晟的事不能公開,那麽是否告訴她都什麽用。”

許雲暮想了想也有道理,隻好拿著信不甘地離開,去送給他的夫人看,哪怕能看的字跡不多,總也是孩子的親筆,多少能讓母親得到一點安慰。

早朝過後,許文渺又到後宮裏教駱止軒讀書。在秦長樂走了之後,駱止軒讀書時便理直氣壯地把無憂叫來陪著。

今天許文渺看著麵前的駱止軒和秦無憂,越看兩人越像,他忽然冒出一個主意,好啊,你展紅菱能綁架我的孫子,給我和陳曼芯使離間計,那我就也給你使個離間計好了!

想著對駱止軒說道:“好了皇上,今天書本上的內容我就講到這裏,我再與皇上說些主君之道,隻是這些事無憂郡主就不必聽了,可以讓她離開了。”

從前這樣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況且無憂又根本不願意看他搖頭晃腦,於是沒有駱止軒說,自己起身便知趣地離開。

她走之後許文渺卻沒對駱止軒講什麽為君之道,而是問道:“皇上,別人都在風傳,是許燦拐走了未來的皇後長樂郡主,皇上怎麽認為?”

駱止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老家夥怎麽會把這話擺到明麵上來說,說道:“朕沒怎麽認為,朕之前就覺得自己與長樂郡主不合適,別說外麵那些流言隻是風傳,就算是她真的和許燦一起走了,朕也不會生氣的,朕會宣布解除與秦長樂的婚約,就當萬全他們了!”

許文渺挑著大拇指讚歎道:“皇上真是胸襟廣闊,有真龍天子的氣度,隻是……如果皇上解除了與秦無憂的婚約,那麽又打算娶誰作你的皇後呢?”

駱止軒看了看他,說道:“朕現在還小,沒想過這些,等以後大些再想也來得及。”

“噯,此言矣!皇上要知道,當年先帝給你和秦長樂定親的時候你也很小,完全不用急著談婚論嫁,可是他卻還是給您定了,這是為什麽?”

“他是……他是為了安撫當時的安西侯、現在的安王,讓他踏心為國效力。”

雖然駱止軒很不願意承認,卻還是不得不實話實說。

許文渺循循善誘,道:“對啊,當年的安西侯都需要安撫,那麽更何況現在的安王了,所以老臣覺得……皇上與秦家的婚事不能沒有啊!”

駱止軒愣了一下,說道:“可是秦長樂都已經逃走了,就算朕不解除她與朕的婚約,她也不會回到朕的身邊來的。”

許文渺說道:“唉,皇上還是沒明白老臣的意思,老臣不是說不解除與秦長樂的婚約,而是說皇上可以改變人先,把從前的秦長樂換現在的秦無憂啊,她們兩個都是一母所生,同年同歲的、沒有嫡庶之分,而皇上似乎又更喜歡秦無憂,那麽何不把這份婚約轉移到秦長樂的身上啊!”

駱止軒聽了一陣發呆,自己是和無憂合得來,可是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啊,從沒想過要娶她。

腦子裏想著,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許文渺再次勸導,道:“皇上,您太實心眼了,您知道什麽是喜歡麽?喜歡就是合得來,既然合得來,這兩個人就算沒有太多感覺,以後生活在一起也不會太差,所以老臣覺得皇上如果娶秦無憂,以後的日子肯定要比娶秦長樂好多了!”

駱止軒認真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樣。說道:“可以倒是可以,可是朕不知道無憂是否同意。”

“怎麽會不同意呢,你看長樂和你在一起時多開心,一口一個皇帝哥哥的,隻是……”

他把駱止軒勸活心了,卻又賣起關子來。

駱止軒看著他的表情疑惑道:“許大人怎麽又遲疑起來了,剛才不是說得好好?”

許文渺說道:“隻是老臣擔心安王和安王妃不答應,畢竟從前先帝在的時候他們是臣子,他們是要巴結皇家的,而現在……皇上要娶他們的女兒可以算是……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他們能答應,皇上便可以稍稍安心一些,畢竟有丈人和女婿的身份,他們輕易不會冒天下大不韙的,可若不答應……”

他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那以後皇上的日子可就難過嘍!”

駱止軒站在那裏發起呆來,半天之後才囁嚅道:“不會的,安王妃對朕很好,像母親一樣關心朕。”

“哎呀皇上,您真是太輕信人了,安王妃對你好那是因為她被關在這皇宮中啊!太後能識破她的嘴臉,不買她的賬,她沒辦法隻能來討好皇上,不然她在皇宮裏連個靠山都沒有,日子該多難熬啊!”

駱止軒不確定道:“不會這樣吧,安王妃當初做朕棋師的時候就對朕很好,那時候她還隻是安西侯夫人。”

“那她也肯定是有她的目,接近皇上的人,又有哪一個沒有他的目的呢!”

駱止軒低頭思索起他的話,之後慢慢抬頭,問道:“那麽許大人呢?”

“啊,我……”許文渺一下子愣住,心想自己怎麽說走嘴了,被這小子抓到把柄。

他眼睛骨碌碌地轉離一圈,說道:“老臣當然也有老臣的目的,老臣希望晟國能夠穩固、強盛,隻有這樣老牙的子孫後代才能在晟國繁衍生息,老臣百年之後才可以安心閉眼。”

“哦……”駱止軒雪亮的眼睛看著他,說道:“既然許老大人如此為朕費心,那麽許大人覺得朕應該如何做呢?”

“皇上可以去向安五妃求親,如果安五妃答應了,皇上既可以把未來皇後換成皇上比較喜歡的秦無憂、又可是抹除長樂私逃這樁醜聞,如果她不答應……皇上最起碼也可以探知和安王的態度,豈不是一舉兩得!”

駱止軒再次躲開他的目光,點頭道:“哦,好的,那就依許大人之主,朕會親自找安五妃問的……”

許文渺站在一旁拈著胡子微微點頭,老眼裏閃出一絲狡猾的笑意。

長樂走了之後展紅菱一直在提心吊膽,生怕她們不能成功走出晟國,時常讓翠蘿到麗瑩那裏去打聽消息,一直到前幾天發理陳曼芯還是沒能把他們找回,展紅菱估計著她們應該已經到秦昭那裏了,這才把許燦的那封信交給麗瑩,讓她想辦法悄悄送到許府培養對象。

長樂走了之後她和無憂在宮裏的處境更差,為了生活上的一點小事,總不能每天都去找駱止軒、找安平,他們那裏眼目太多,說話也不方便。不過好歹有麗瑩幫她到宮外的王府中取銀子,時不常地打點一下宮人,倒也可以勉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