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陌被展紅菱喝止,不敢再說下去。

展紅鸞立刻尖利地叫道:“展紅菱,你叫什麽,是想把陌兒嚇回去麽!一看你這樣就是心虛!哼,做都做出來了,還藏什麽呀,之前欠叔公問你你不承認,現在被自己的弟弟捅出來好受了?!”

展紅菱氣血上湧,正想拉開她問清陌兒是怎麽回事,可就在此時緊閉的廳門被人敲響,一個家丁在外麵稟報:“二夫人、二老爺,秦公子派來求見二小姐。”

屋內正進行到關鍵之時,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所有人都是一愣。

展誌承沒聽清家丁說的是誰,手指著門外說道:“看,這說著說著就來了!平常就是這樣,要和以自己過來,要麽派人來給紅菱送點什麽,我們想擋又礙著情麵,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展紅菱站在那裏沒出聲,也在懷疑著,自己聽到的怎麽好像是秦昭的下人要找“二小姐”,並不是來找自己的,可是這怎麽可能,秦昭跟展紅鸞根本沒什麽來往,是家丁報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不隻她和展誌承懷疑,其他也也沒弄清秦府的下要究竟是來找誰的,展二公再次發怒,顫抖著胡子叫道:“來得好啊來得好,我倒要看看是怎麽回事!誌承,讓門子把秦府下人帶到這來,讓我們都知道知道他是要做什麽!”

展誌承連忙朝門外叫道:“去,把人帶到這來,小姐在這兒見他!”

家丁在外麵應了一聲離開。

過了沒多久又回來,敲門道:“二老爺,秦府的人到了。”

展霄在展誌承的示意下過去把門打開,把那下人帶了進來。

來的人正是前天晚上跟秦昭去長卿河的小廝梁可。

梁可進來後見滿屋子都是人吃了一驚,但轉瞬就換上笑臉,朝展誌承點頭哈腰地說道:“展司馬,我家公子命我來見二小姐,讓我把她的東西還給她。”

“二小姐,他見的不應該是大小姐嗎,怎麽會是二小姐?”

梁可奇怪道:“不是啊,我家公子說的是展家二小姐。”

這句話更把屋內的人說愣,展紅鸞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沒聽錯?他要你見是我展紅鸞,不是大小姐展紅菱?!”

“絕對沒聽錯,公子說得很清楚。”

廳內又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會三老夫人開口問道:“嗯,沒聽錯就說吧,你家公子讓你來把繞彎作什麽?”

“哦,我家公子讓我把這東西送還給二小姐……”

染可說著把手裏拿著的一個小麵包打開,裏麵竟然是前天晚上展紅鸞遺失的那隻鞋子。

展紅鸞見到驚訝和嘴張得老大,道:“這、這鞋……”

她的話沒說完,梁可就又說道:“我家公子還讓我轉告二小姐兩句話,他說他是按約定穿二小姐的繡鞋走回府的,腳磨起泡了,以後不玩這種遊戲了……”

展紅鸞又急又氣,趁梁可停頓的時候終於說出一句話來:“誰跟他玩遊戲了!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梁可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道:“這是公子讓我轉告小姐的,究竟怎麽回事小人不知道,而且,公子的話還沒說完呢,公子還讓我問二小姐,您把公子的那隻靴子穿走,不知留下沒,如果留下了就給小的拿回去,公子要留作紀念……”

“你給我住嘴!”展紅鸞急紅了眼睛,幾乎想把梁可推出門外去。

看著她發狂的樣子,梁可畏怯地說道:“如、如果沒有就算了,公子也沒說一定要,二小姐不要先生,不然回去我家公子肯定責罰我……”

“夠了!紅鸞,你給我說清這是怎麽回事!”脾氣火爆的二叔公再次拍桌子,隻是這次指責的目標卻換了人。

展紅鸞委屈地轉頭,道:“二叔公,這不關我的事啊,我和秦昭什麽關係都沒有!這、這都是展紅菱串通秦昭陷害我的!”

畢竟秦家的權勢在那擺著,三老夫人不敢讓她亂說下去,連忙叫道:“住口,不得胡說!”

說完轉頭朝梁可說道:“秦府那小哥辛苦了,鞋我們留下了,你先回去吧。”

梁可低頭謝禮,轉身出去了。

等梁可出去之後,三老夫人才又問展紅鸞道:“說吧,這鞋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說是陷害,難不成有跑去你的繡房偷你的鞋嗎?!”

展紅鸞結巴著答道:“不、不是,那鞋是我前天晚上丟在長卿河邊,被他們撿去的。”

展紅菱在一旁接腔道:“丟?妹妹這理由找的,把鞋丟在河邊沒找到,被人撿了去,然後妹妹光著腳回來的?這簡直也太好笑了吧!”

其實她在看到梁可把鞋拿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了,肯定是秦昭得到消息來幫自己,隻是這家夥也夠損的,竟然把瞄頭轉移到展紅鸞身上去,還編出那麽一套說詞,讓人誤以為他和展紅鸞之間的關係有多麽曖昧,既然他給創造了這麽好的機會,自己肯定要倒打一靶。

展紅菱說完三老夫人也問道:“是啊,河燈會人雖然多,卻敢不至於到擠丟了鞋的地步,就算無意間掉了,再穿回來就是,難不成你丟了鞋自己都不知道麽!”

展紅鸞百口莫辯,情急之下指著那鞋叫道:“那鞋不是我的!那是展紅菱的,他們誣陷我!”

眾人又把目光投向展紅菱。

展紅菱心底暗笑,真是蠢啊,越說越離譜了。於是她不緊不慢的一提裙角,把腳露出來說道:“妹妹,不好意思,姐姐天生粗魯,腳比你大著一圈兒……”

說著把腳比在放在地上的鞋邊,道:“如果說這鞋是我的……難不成叔叔嬸嬸一直在給紅菱穿小鞋麽?”

“你……”

她的話一語雙關,展誌承和藤氏被她氣得一噎,藤氏轉了轉眼睛道:“二叔三叔、三嬸,這鞋的事肯定是一個誤會,紅鸞的秦昭是絕對沒關係的,有關係的是紅菱,剛剛展陌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展陌是紅菱的親弟弟,又是個小孩子,總不會誣陷她吧。”

三老夫人和展三公、展二公才又想起這茬來,三老夫人問道:“陌兒,你剛才都說什麽來著,再給三叔婆說一遍。”

展陌點頭道:“好”

然後扳著小手背書一樣認真地念起來:“我看到師兄到大姐的房裏去,每次都呆好久,我還看到師兄抱大姐,是在河邊,好多人和我一起看到,我還看到師兄親姐姐,是在花園裏……”

說完朝展紅鸞倏地把頭轉向展紅鸞,天真地說道:“二姐,我都說完了,你答應我的杏仁酥呢?”

“陌兒,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展紅菱在旁問道。

之前她就覺得不對,陌兒怎麽可能突然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問個清楚。

陌兒回頭衝她不滿地說道:“大姐,你沒有二姐好,你平常讓我背那麽多書都不給我買好吃的,二姐讓我背這幾句話就給我買杏仕酥!”

事情已經如此明了,哪怕是急躁的展二公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坐在那裏抖著胡子痛斥展誌承夫婦:“你們、你們……怎麽能這樣!紅菱好歹也是你們的侄女,你們……竟然這樣糟踐她!”

展誌承見事情露餡,連忙站起來解釋:“不是啊!不是這樣的,其實、其實我們也是為紅菱好!那秦昭品德惡劣,聲色犬馬之徒,紅菱整日與他在一起,即便沒事也會被人說閑話,實在、實在有辱展家門風啊!”

“還在說紅菱,還是先管管你的紅鸞吧!鞋都被人送到家裏來了,你就不怕被人說閑話!”

“冤枉啊,真是冤枉啊……”

他這裏叫著屈,展二公已經讓展德承叫人進來,抬著他往出走,一邊走老頭子還一邊憤怒地嘟嚷道:“鬧吧,就你們這麽鬧騰,以後什麽事我都不會來了……”

“二叔、二叔您別生氣……”

可是任憑展誌承怎麽叫,展二公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

展三公夫婦隨在展二公後麵往外走,展誌承又回來相送,展三公邊走邊道:“我看陌兒在你這也學不到什麽,還是讓紅菱照管吧,畢竟是親姐姐,不會教他些烏七八糟的。”

“呃、這個……”

展誌承有心不同意,可是又找不到說詞,隻好眼睜睜看著展三公夫婦及展二公和展德承、展裕承一起出門離去。

展紅菱拉著展陌和展誌承一家一起送遠眾人,然後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朝展誌承說道:“二叔,那我就把弟弟帶回去了。”

說完也不管展誌承是否同意,拉著展陌回了東院。

展誌承一家人回到房中,展誌承氣憤地埋怨藤氏和展紅鸞:“叫你們不要用展陌你不們不聽,這下好,被他攪露餡了吧!弄成這個樣子,你們說那兩家以後會怎麽看我們!”

藤氏不甘地說道:“這事也不全露在展陌那裏,本來他第一遍說得好好的,如果不是秦昭那邊送什麽鞋過來,事情根本不會是這個樣子!”

“還說!不是告訴你們事先不能走露一點風聲麽,她們怎麽會知道,還事先做了準備,結果反咬我們一口!”

藤氏也道:“他們不可能知道的,我派去請人的都是得力的家人,肯定不會告訴那賤人的。”

展霄說道:“我剛剛問過下人,他們說在我們逼問展紅菱的時候,翠蘿那賤丫頭不見了,沒準是她去告訴秦昭的!”

展紅鸞也道:“一定是,翠蘿那賤人和展紅菱一樣下作,跟展紅菱沒兩天就勾搭個相好的進來,展紅菱和秦昭的這些事,她都樂不得幫忙呢!”

藤氏磨牙道:“她個小賤人,在這個府裏敢跟我們作對,她還想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