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被他搞得幾乎無語了,嗤笑著說:“大哥的意思是說,現在人在我這邊,就當是我給也贖的身,那一千兩銀子抵銷了?”

展霄也知道這樣做有點說不過去,結巴道:“是、是啊,不然還能怎麽辦呢,大妹妹也知道,我是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銀子的,如果大妹妹覺得虧,不如、不如再把她賣回去,其實她除了瘸一點,臉還是可以看的。”

展紅菱抬手撫了撫額,道:“原來在大哥眼裏,感情就是這樣的,有的時候寶貝一樣把她求回來,見她殘了醜了受到阻礙了,就可以放手把她推出去了!”

展霄抽著半邊臉道:“大妹妹怎麽能這樣說呢,其實、其實當初也不是我非要接她進門,是她哭著喊著求我給也贖身的,是她自己不知足才會鬧成這個樣子,真是怪不得我。”

“嗬,好吧,既然大哥這樣說,那筆銀子我不要就是,至於其他的……大哥自己想吧。”

“嗬嗬,我就知道大妹妹仁義,大妹妹是不會差這點銀子的!那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過來。”

說完展霄趕緊出書房離開了,剩下展紅菱坐在書房裏哭笑不得,世上真是多無恥的人都有,相比起來,秦昭實在是名不符實了……

接下來的日子駱鳳澤和秦昭幾乎每天必到,而但凡他來,展霄和展紅鸞便也會過來膩著,而許雲暮也是隔三差五的來,有時看棋論棋,有時候代替秦昭給展陌講解詩書,行止有矩,倒也不招人討厭。

混得久了,展霄和展紅鸞又十分會奉承,駱鳳澤也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孤僻,和他們有說有笑。

礙著他的麵子,展紅菱也不好對展霄和展紅鸞,隻能每耐著性子陪著。

這一日幾人又湊在一起。窗外飄著白雪,幾人在屋內下棋聊天,吃著展霄和展紅鸞帶過來的點心美食,感覺倒也十分愜意。

許雲暮走到門口把門推開條縫隙,看著外麵的飄舞的雪花說道:“冰絮如煙,千裏一碧,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想必雲來山更加漂亮。”

雲來山是臨州名山,距臨州城隻有十餘裏,山勢險峻、景色優美,一年四季都有獨特風光,是文人雅士吟風弄月的必去的場所。

聽他這樣說,展霄立刻隨聲附和:“是啊,據說雲來山雪天尤美,隻是從前畏寒,還不曾在冬天去過。”

許雲暮轉頭道:“明天就是冬節了,不如我們也去雲來山遊玩如何,帶些木炭和吃食,在那裏烤烤鹿肉、喝點羊湯,再欣賞雪景、吟詩作賦豈不痛快?”

展霄立刻舉手讚成:“好好好,許公子最是風雅,這主意也極妙,在下舉雙手讚成!”

展紅菱暗暗撇嘴,什麽吟詩作賦,自己可不會那些窮酸的把戲,也不想大雪天的跑山頂去吹冷風,於是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秦昭見她不說話也不出聲,若不是為了見到展紅菱,他說什麽也不會把駱鳳澤往這裏帶,這些天被一大群人圍著,不能單獨與展紅菱相處他已經很窩火了,偏偏許雲暮還出這種餿主意,所以隻要展紅菱不去,他是堅決不會去的。

聽說要去山上玩,駱鳳澤卻很是活心,人小生長在皇城之內的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可是去的話他又不願意隻與許雲暮和展霄同行,想著把目光轉向展紅菱。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越發喜歡紅,覺得和這女子說起話來隨意又親切,開朗不做作,讓人感覺很是舒服,因此也漸漸生了愛慕之意,無論走到哪裏都想有展紅菱陪著。

於是問道:“紅菱小姐意下如何?”

展紅菱坐在炭火盆邊上烤著手說道:“哦,我怕冷,就不去了,三公子若是喜歡的話就與我大哥和許公子去吧。”

駱鳳澤的眼中頓時出現失望之色,坐在那裏不吭聲。

旁邊的展紅鸞看到這情景卻心底暗喜,她早就看出駱鳳澤對展紅菱有意思,可是她卻第一眼就看上駱鳳澤,而且她的父母也曾暗示,希望她能嫁給駱鳳澤,在她心裏,早就已經把自己算給駱鳳澤了,可偏偏駱鳳澤對也不冷不熱,反而處處事事想著展紅菱,這讓一向步心眼的展紅鸞十分惱火,更是想說了辦法要討駱鳳澤歡心。

聽說展紅菱不去,她立刻走上前來站在駱鳳澤身邊扭捏地說道:“三公子,大姐就是這樣的,她不去就不去吧,不如就我們四人去可好?”

駱鳳澤對展紅鸞雖說沒有對展紅菱那種喜愛,但是也並不討厭,聽到她的話後再次猶豫起來,想了想轉頭哀求展紅菱,道:“紅菱小姐,你真的不能遷就一下麽?雪天上山必定十分好玩,我長這麽大還沒這樣的經曆,紅菱小姐就當陪我好麽?”

他都已經這樣說了,展紅菱再怎麽也不好不去,隻好點並沒頭道:“好吧,既然三公子如此想去,那我陪著就是了。”

見她點頭,駱鳳澤頓時麵現喜色,眼睛都笑得彎彎的,道:“太好了,多謝紅菱小姐成全,不然這雪山之行若是少了紅菱小姐,就如同隻見梅樹不見花一樣遺憾。”

見他這樣稱讚展紅菱,站在他身邊的展紅鸞又在心底暗恨,自己過來主動相邀駱鳳澤在那兒遲疑,可是展紅菱隻是點了個頭同意去,他就歡喜成這樣,這可惡的展紅菱實在太能搶自己風頭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偷眼斜向展紅菱。

展紅菱渾然不覺,正在轉頭看向秦昭,詢問道:“那麽秦公子你呢,是去還是不去?”

秦昭無奈地暗暗歎氣,道:“你們全都去了,我還能不去麽,當然也是一道陪著了。”

確定下來後五個人分一下工,吃的東西由許雲暮負責,玩的東西由秦昭負責,而車馬就由展府準備,五人約定好後便各自散去準備。

展紅鸞回到房間越想越氣,來到母親處訴苦。

藤氏正與她那位表哥鄒健在一起談著什麽,見展紅鸞進來,鄒健說道:“鸞兒來找表妹了,你們母女倆聊吧,房子的事情以後再,反正到過年還早著呢。

鄒健走後藤氏問展紅鸞道:“你這麽早回來,是三皇子走了?。”

展紅鸞道:“是啊,我們決定明天去雲來山看雪,所以他們就提前回去準備了。”

藤氏道:“嗯,這個主意不錯,三皇子久居深宮,到山中肯定不適應,你多照顧他會讓他對你有好感的。”

展紅鸞惱火道:“有什麽好感啊,娘你不知道,展紅菱那賤丫頭沒事總搶我的風頭,根本就不讓我接近三皇子。”

藤氏冷笑道:“哼,以那死丫頭的心機,當然知道隻要抓住三皇子的心,榮華富貴指日可待,當然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展紅鸞恨恨道:“娘,那丫頭在咱們家沒少鬧騰了,您就這麽由著她?要想辦法收拾她才行!”

藤氏道:“收拾她是一定的,隻是不能是現在,現在三皇子經常來,我們給他製造好感還來不及,若是對付展紅菱,肯定會讓他討厭的。”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呀,如果現在不對付她,萬一三皇子真把她召進宮去怎麽辦?”

“沒事,還有秦昭呢,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明天怎麽和三皇子增進關係。”

展紅鸞隻好離開母親的住處,可是一想到三皇子看著展紅菱的神情她底就冒火,想來想去想到薛先生出事的原因是在馬車上,而正好明天的車馬由自家準備,這可正是一個好機會。想著她悄悄溜到馬棚,找到一個車夫如此如此地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早上,早飯剛過,秦府和許府的馬車就來到展府門外了。

許雲暮一主二仆,連攜帶的物品算在內,也隻用了兩輛馬車,而秦照顧那裏卻是四輛,而這四輛中的隨從卻隻有梁可一人是他的跟班,其他人都是保護駱鳳澤的。

展紅菱得到守門家丁的稟報後帶著翠蘿、栓子和展陌出到門口。

天氣寒冷,她不想讓展陌來,可是看到她們出去玩,展陌在家裏怎能呆得住,沒辦法展紅菱隻好給他穿得厚厚的,把他也帶上了。

她來到門口的時候剛好展府的車夫們也趕著馬車出來,而展霄兄妹似乎沒有準備好,暫時還沒有出來。

秦昭和駱鳳澤、許雲暮怕冷都在車內沒有下來,許雲暮撩著棉車簾子問道:“展霄兄和紅鸞小姐呢,怎麽還不出來,現在天黑得早,我們要早去早回才是。”

展紅菱應道:“他們應該很快就出來吧……”

他們說話的工夫,栓子已經過去給展紅菱選馬車。

他直接走到第一輛前朝車夫說道:“你回去吧,我來趕車。”

車夫說道:“不行,這車是二小姐指定要坐的,你們坐那一輛吧,那輛更暖和些。”

說著朝最後一輛車指去,栓子沒有多想,走過向那個車夫要車。

那車夫有點不情願,可是又不能不給,隻把車子交給栓子,自己回府去了。

栓子把車牽到展紅菱麵前說道:“小姐上車吧,二小姐今天行好,把暖和的車讓給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