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桃的叫喊聲又把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圍過來看。
隻見展紅鸞的袖子已經被絲桃挽起來,雪白的胳膊上麵有兩個小小的黑點,正在向外滲著黑血,小黑點的周圍已經青黑起來。
展紅鸞被嚇得再次大哭起來,絲桃也慌了神,嗚嗚哭著叫道:“怎麽辦,怎麽辦啊!小姐被蛇咬了,這裏又沒有郎中,會不會死?!”
這時圍觀的人中有人說道:“無妨,文虛中蛇多,觀中必然有治療之法,我們快回去找玉隱真人。”
一句話提醒了眾人。
王念庸處肯錯過這樣英雄救美的機會,連忙上前抱起展紅鸞跑回觀去。
玉隱真人果然會治蛇毒,把展紅鸞傷口中的黑血擠出,然後又上了治療蛇毒的藥膏幫她包紮起來。
他在這裏弄著,眾人都在周圍看。
展紅菱和秦昭、翠蘿也站在人群裏,看著展紅鸞的樣子,展紅菱和翠蘿不禁想起當日被狗群圍襲擊的時候,無比現在的展紅鸞慘多了,甚至生生搭上王鎖一條性命,相比想來,展紅鸞這點報應太輕了。
這邊剛剛包紮完,外麵王家打蛇的那個仆人就走進來向王念庸稟報:“二公子,蛇打完了,展二小姐的車裏一共有十三條蛇,全被打死了。”
眾人一陣目瞪口呆,就算這地方蛇多,可也不至於展紅鸞一個人的車裏就鑽進去十三條。
就連玉隱真人也吃了一驚,說道:“這不可能,就算毒蛇也各有領地,不可能十幾條蛇同時擠到一個地方去,除非有人故意把它們搜集在一起。”
王念庸眼睛突然一亮,道:“肯定是有人要害展二小姐!”
這時他那仆人又說道:“二公子,我還從展二小姐車裏的鋪墊中找出這個東西,看起來很是奇怪。”
說著把那個竹管拿了出來。
王念庸接過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道:“這東西是有點奇怪,有股奇異的香味兒。”
玉隱真人看著王念庸手裏的竹管睜大眼睛,道:“難怪、難怪,竟然是這東西!”
眾人都忍不住好奇怪,問道:“真人,這是什麽?”
玉隱真人接過王念庸手裏的竹管也看看聞聞,確定之後說道:“這是走江湖賣藝的耍蛇人發明出來的引蛇香,專門用來捉蛇的,展二小姐車裏怎麽會有這東西?”
展紅鸞直到現在才緩過來一些,看到引蛇香後她也呆住了,沒想到自己要弄到展紅菱車裏的東西竟然在自己的車裏,她憤怒地看向絲桃,指著她叫道:“你個賤丫頭,你不是說已經扔、扔……出去了嗎,怎麽在我們的車裏?!”
絲桃嚇得撲通就跪下了,哭著叫道:“小姐,我真的扔、扔……出去了!我不知道怎麽會在咱們的車裏!”
兩人這麽一說眾人聽明白了,敢情這東西是她們自己的,不知道怎麽搞的在自己的車裏用上了,結果引來那麽多蛇。
不知情的人不由一陣冒汗,展家這位二小姐是有多缺心眼,玩火自焚啊。
展紅菱也在那裏暗笑,展紅鸞這個蠢貨,這麽一嚇就傻了,這個時候就該死咬住不知道才對啊,叫人徹查,沒準還能查到自己頭上來,可是這麽一承認,誰都知道是她的了,還怎麽往別人頭上賴。
想著回手捏了捏翠蘿的手,示意她幹得漂亮,又轉頭朝秦昭那裏看,見秦昭也在抬手掩嘴,擋著嘴邊那絲輕笑。
現在在文虛觀裏,展紅鸞就算想把絲桃如何也沒力氣,咬牙切齒道:“你個賤人!竟敢把我害成這樣,看我回府怎麽收拾你!”
絲桃嚇得連連求饒,可是展紅鸞已經在王念庸的攙扶下向外麵走去。
一行人便也隨著出來。
再出到觀外,展紅鸞說什麽也不敢坐自己的車,這正合了王念庸的心思,讓她坐在自己的車上,把自己的小廝趕到後麵去和絲桃同坐。
其他人也再次上車,展紅菱和翠蘿坐在滿是雄黃味的車裏那個舒心就別提了,核計著回去要重賞王嫂,如果不是她細心,就算今天自己不來這裏上展紅鸞的當,那蛇香她也會有別的方法用到自己身上。
一路上前車裏的展紅鸞不知被王念庸吃了多少豆腐,終於趕在關城門前進到城中。
其他人進城後就分開,秦昭囑咐了展紅菱兩句也回了秦府,王念庸卻殷勤地送展紅鸞回家。
進府後看他扶著展紅鸞向西院走去,展紅菱和翠蘿也回了東院。
展紅鸞這次出遊藤氏根本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還以為她是想自己見見王念庸,看看合不合眼,完全沒當回事。
可是沒想到等了大天黑也不見人,正在著急的時候,聽下人來報說二小姐被王公子扶回來了。
藤氏以為女兒摔到或者是崴到了,連忙出來看。
見女兒果然被王念庸扶著,連忙說道:“勞煩王二公子送鸞兒回來,變鸞兒這是怎麽了?”
王念庸還沒說話,展紅鸞再次放聲哭起來:“娘,我被毒蛇給咬了!”
藤氏嚇得頓時變了臉色,撲過來拉著女兒看,道:“咬到哪兒了?什麽蛇咬的,快找郎中!”
王念庸連忙安慰道:“嬸娘不必擔心,紅鸞小姐的蛇傷已經治過了,文虛觀的玉隱真人給用了獨門靈藥,沒事的。”
藤氏這才放下心來,問道:“怎麽會這樣,你們不是在觀裏麽,又是那麽多人一起去,怎麽還能被蛇咬呢?”
展紅鸞隻顧得哭去了,王念庸回頭看了一下走在後麵的絲桃,說道:“紅鸞小姐是在馬車裏被咬的,也不知道你家的丫環怎麽弄出引蛇香來,落在車裏了,結果引來十幾條蛇,事後這丫環又不護主,自己跳出來,紅鸞小姐能隻被咬這一下已經很幸運了。”
“引蛇香?!”
藤氏冷厲的眼光立刻紮在絲桃身上。
絲桃在西院呆久了,當然知道犯了錯的下人是什麽下場,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夫人,不怪奴婢呀,真的不怪奴婢,那香是小姐讓弄的!”
藤氏聽出事有蹊蹺,沒當著王念庸的麵問,朝他說道:“真是多虧二公子了,不然鸞兒肯定出事了,二公子快請裏麵坐。”
王念庸討了未來丈母親娘喜歡,心情相當不錯,說道:“不了,天太晚了,我也該回府了,再不回去我娘也要擔心了。”
藤氏連忙叫人相送。
打發走了王念庸,藤氏把女兒扶回廳裏,叫人把絲桃也拖進來,再次問道:“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絲桃說道:“夫人,那香是二小姐從耍蛇人那裏買來的,要用來害大小姐,可是不知道怎麽跑到我們車裏去了,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坐在椅子裏捂著胳膊叫道:“怎麽不關你的事,看你慌慌張張的,一定是認錯車了!”
“不,沒有啊,真的沒有,奴婢看得真真的,扔進的是大小姐車!”
“我才不信,你每次辦事都毛手毛腳,從來沒做好過,若不是認錯了車就是把那蛇香弄丟在自己車上沒找到,回來騙我的,你這死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不好好教訓你,有一天我的命肯定丟在你手上,娘,叫人打死這賤丫頭!”
絲桃嚇得驚呼:“不要啊夫人!奴婢一直心力盡力侍候二小姐,這次的事真的不是奴婢的錯!”
“不是你的錯?!”藤氏臉冷得像坨冰,道:“身為奴婢,遇到危險不護著主子自己先逃,小姐被蛇咬了,你卻好好的,衝這一點就該打!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啊,不要、不要,夫人饒命、小姐饒命啊!”
藤氏和展紅鸞都氣得要命,哪肯輕易放過她。
兩旁的家丁見夫人和小姐沒有要饒的意思,走上前來掄起手裏的鞭子就開抽,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條血印子。
“啊——!”
絲桃一邊挨打一邊委屈,那藥自己分明是扔在展紅菱車裏的,二小姐和夫人不去查明那藥是怎麽回到自己車裏的,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打自己,還說什麽自己不知道護著主子,那可是蛇啊,突然見到誰不怕,難道你們見到的時候不會本能跳開嗎。二小姐那麽短的時間被咬,就算自己在能有什麽辦法。
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她也不敢躲,一邊慘叫一邊求饒:“夫人、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下次不敢了,饒了奴婢吧!”
藤氏可不會隨便心軟,叫道:“現在知道錯了,剛才怎麽跟我嘴硬!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給我打!這樣的艮東西不吃足了苦頭不熨貼!”
害二小姐被蛇咬是多大的罪過,家打人的家丁也不是不知道,知道今天二夫人和二小姐肯定輕饒不了絲桃,為了討好主子,家丁打得越發賣力。
絲桃起先還在嘶聲慘叫,越到後來叫聲越弱,最後一鞭子下去她隻有力氣發出些呻吟。
藤氏看打得差不多了才擺手示意家丁停下,朝絲桃說道:“罷了,看在你服侍小姐十來年的份上,今天暫且放過你,以後再敢出錯,直接叫人打死你!”
說完吩咐身邊的婆子:“把她送回住處去,你們照看兩天,等她傷好了讓她繼續回去侍候二小姐。”
婆子答應一聲過去把絲桃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