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展紅菱所料,府裏的人少下來之後鄒建鄒建和藤氏更加肆無忌憚,藤氏甚至專門給展紅鸞找了個繡娘學女紅,美其名曰為免什麽都不會出嫁以後被婆家挑理,實際上卻是借口把展紅鸞關在繡樓裏省得礙眼。

而她貼身的兩個下人和她一條心,更是想盡辦法的給幫她瞞著,打死也不會說出去,一時間展府成了鄒建的家一樣。

越是這樣展紅菱越是高興,她就不信藤氏和鄒建這個樣子府裏的下人會全不知道,就算自己的計劃不成功,展誌承也還是有別的途徑知道。

這天翠蘿去府裏回來,對展紅菱說道:“小姐,那邊有消息了,說二老爺就要回來了!”

展紅菱道:“這麽快,還真是朝裏有人好辦事,看來藤晉還真給他這個女婿出力。”

“當然要出力了,姑爺的官做得越大他得到的好處越多。”

“那鄒建還在府裏?”

“還在,聽說兩人更膩歪了。”

展紅菱冷笑,心道真是不知道死啊,那邊都馬上要回來了,他們竟然還不躲,看來是要趁著最後的機會好好快活一下呢。

想著說道:“一會你再回去,告訴麗香和絲桃,想辦法弄清展誌承回來的準確日期,再多加留意藤氏和鄒建的動靜,最好他們一直到展誌承回來前都這樣膩歪著。”

翠蘿說道:“好,我這就回去。”

說著向外走。

展紅菱說道:“來回走著不方便,你就悄悄住在府裏,有了重要消息再回來告訴我。”

翠蘿應了一聲出去了。

第二天翠蘿回來,再次向她稟報道:“小姐,打聽明白了,二老爺後天到家,本來明天晚上能到臨州的,可是大晚上的不方便大小官員們去迎接,所以在城外二十裏的魯寧鎮住一夜,後天一大早回來。”

“哦,後天,那鄒建那邊有什麽動靜?”

翠蘿道:“據說絲桃說他每天晚上他都在二夫人的房裏住,天明前再悄悄出來。”

“好,真是好,那就讓他住著吧,明天下午你把翠蘿和麗香約到府外,我有事情找她們。”

“是的小姐。”

第二天過午,展紅菱和麗香、絲桃在府悄悄見了一次麵,然後又悄無聲息地回棋苑去了。

當天下午,麗香請假出府。

現在的藤氏巴不得府裏人越少越好,輕易就允許了。

晚上天剛擦黑,鄒建就鑽到藤氏房裏來了。

藤氏急道:“你怎麽還來,明天展誌承就回來了。”

鄒建道:“正是因為明天他就回來,所以今天我才一定要來的,他一回來,以後咱們親熱的時間就又少了……快來吧,表妹……”

藤氏半推半就,也就依著他了。

魯寧鎮上臨時搭建的驛所裏。

展誌承心情正好,十多年前他作夢也沒想過,自己還有官至臨州刺史的一天,他以為自己永遠都隻是一個抬不起頭來的庶子,永遠都要活在大哥的眼皮下。

可是一朝娶對了媳婦,有一個好丈人,這官位是嗖嗖往上竄,兩年的工夫,自己竟然從一個小司馬一躍成為一州父母,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可真是要感謝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嶽父,以後回去更是要好好對待藤氏,讓她在嶽父麵前多為自己說好話,沒準還能更進一步。

想著明天就要在鑼鼓喧天中進城,城裏的文武官員都會來迎接自己,自己就要坐上那個從前一直在仰望的位置,展誌承就滿心激動,很晚也不想睡下。

就在他剛有了一絲睡意的時候,忽然有隨從進來稟報:“老爺,府裏的丫鬟麗香來了,她說有急事要稟報老爺。”

展誌承一愣,麗香他當然知道,雖然做作的隻是些擦擦抹抹的差事,可是總在他和藤氏的房裏頭轉悠。一個丫頭家的大半夜跑來,那府裏肯定是真出事了,他連忙道:“快把她帶進來。”

麗香走了二十多裏的路過來,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展誌承的時候還在雙腿發軟,見麵就說道:“老爺,不好了,夫人過午的時候昏倒了,郎中也看不出什麽毛病,小姐急得直哭也不知道怎麽辦,您快回去看看吧!”

雖然一個丫鬟來報信有點奇怪,可是展誌承卻一點也沒懷疑,一來事關藤氏他太過著急,再者是讓自己回府,又不是要金子要銀子,不存在利益上的事,所以他輕易就相信了。

急得額冒冷汗,道:“這是怎麽說的,怎麽會突然昏倒呢,快快,準備馬匹,我們立刻進城。”

那隨從說道:“可是大人,您定的是明天早上進城。”

展誌承道:“還等什麽明天早上啊,家裏都出事了,一個歡迎儀式而已,在城裏補上不就行了。”

這隨從也是他從展府帶出來的,知道夫人在家裏的地位有多重要,見展誌承執意要回去,連忙出去準備馬匹。

展誌承上馬之後也沒管麗香回不回去,和那隨從騎馬就往臨州城趕去。

他們走後麗香也從驛所出來,可是她卻沒有回城,找到事先出到城外等候的母親和哥哥,帶著展紅菱給的銀兩,一起逃離臨州。

展誌承快馬加鞭回到臨州城南門,用他新任刺史大人的身份叫開城門,心急火燎地趕回展府。

夜半更深,府門早已經關閉,展誌承和隨從踏上台階,隨從本想拍門,可是卻見府門是虛掩的,並沒有上鎖,以為是府裏專門給展誌承留的門,推門便讓展誌承進來。

進院之後見府裏一片漆黑,展誌承還在懷疑,妻子不是昏倒未醒麽,怎麽連守夜的人都沒有,難道下人們把她人扔在房裏都睡去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向臥房走去。

為了給鄒建留門,藤氏的臥房也沒閂門,展誌承推門就進到裏麵。

雖然屋裏黑暗,但是趕了幾十裏的夜路,展誌承的眼睛還是比較適應,見外間屋果然一個人也沒人,他大踏步就向裏麵走去。

臥房的門倒是在裏麵插了,他怎麽推也沒推開,隻好拍門道:“秋芝,你怎麽樣,我回來了,你醒了沒有!”

被他這麽拍門,藤氏和鄒建不醒也醒了。

聽到竟然是展誌承回來,這兩人嚇得魂飛魄散,

鄒建光著身子跳起,抓起衣服就要跑,可是門外站的就是展誌承,他向前跑了兩步又停下。

藤氏慘白著臉指著窗子低低的聲音叫道:“窗子、從窗子走!”

鄒建又奔向窗子,可是推了半天也推不開,好像窗子被人在外麵堵上了。

“不行,打不開……”

藤氏急得也過來幫忙。“你個沒用的東西,怎麽連窗子也打不開……”

兩人這麽折騰,再怎麽展誌承也聽出來了。

聽著裏麵聲音不對,妻子根本就沒暈,似乎還有男人的聲音,展誌承的火氣騰地衝來了,照著門縫就是狠狠一腳。

臥房門的門栓細小不經踹,他一腳步把門踢開。

直到他進到房裏,藤氏和鄒建還是沒能打開窗子,看著展誌承進來,兩人光溜溜地站在地上,像兩隻被褪了毛了的雞。

展誌承看到這一幕簡直五雷轟頂一般,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妻子和表舅兄竟然會給自己戴綠帽子,就在自己房裏、就在自己和藤氏的**!

藤氏雖然平時在展誌承麵前說一不二,可是這時也傻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在那裏,過了好久之後反應過來,突然撲到展誌承麵前跪下,抱著展誌承的大腿叫道:“老爺,老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你、我對不你……”

她這裏正叫著,抱著衣服的鄒建突然從旁邊竄了過去,奪門而出向外跑去。

石化的展誌承還處於震驚之中,下意識甩開藤氏,到外間抽出一把寶劍衝到院裏,四下張望著叫道:“鄒建,我要殺了你!!!”

原本展誌承進來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可是等到鄒建跑出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又被人鎖上,鄒建瘋跑到大門處見上著鎖,轉身又往後院跑。

展誌承提著劍在後麵便追。

這時下人們也都被驚醒,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都出來看,可是當看到展誌承回來,提劍追著沒穿衣服的鄒建到處跑的時候就都明白了,下人們不敢幫這個忙,幹脆一個個躲在屋裏裝死都不出來。

鄒健跑到後院的時候腳就被樹枝紮了,樹枝插在腳裏沒時間拔,一瘸一瘸的跑不快,總算來到後門,見後也落著鎖,他再想轉往別處就來不及了,展誌承已經提著寶劍來到他身後。

鄒建嚇得一下子癱在地上,跪爬著往後退,一邊退一邊說道:“妹婿、妹婿你別這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可是我和表妹是青梅竹馬的,我們、我們早就兩情相悅……”

“你給我閉嘴!!!”

展誌承再也聽不下去,血紅著兩眼舉起寶劍,狠狠刺入鄒建的胸膛。

鄒建兩眼圓睜,嘴裏冒出一片血沫,模糊不清地吐出最後幾個字:“……報仇、會給我報仇的……”

展誌承麵目猙獰扭曲,咬著牙把寶劍抽出。

一股鮮血狂噴出來,濺得他滿身都是,鄒建一歪頭倒下去,氣絕身忘。

這時候把衣服穿得亂七八糟的藤氏也跑了過來,看到這情景嚇得連步也邁不動,軟軟地癱坐在地上。

展誌承提著寶劍轉身,咬牙切齒,一步步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