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沒讓她吃什麽虧啊,我已經一直在處處讓著她了,可是……紅鸞小姐似乎很不待見我。”柳姨娘說著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展紅菱心道,這還隻是個展紅鸞呢,你就受不了了,要是以後展霄和藤氏回來,你不被欺負死才怪!

想著故意嚇唬她道:“唔,其實也還好,紅鸞畢竟是快要成親的人了,忍些日子也就過去了,等以後二嬸和大哥回來,姨娘再多加謹慎就是了。”

柳氏怕的正是這個,當時就裝不下去了,隔著茶桌過來抓住展紅菱的手,道:“紅菱小姐,我知道他們是一定要回來的,而且我聽說夫人的娘家是大官,從前夫人在老爺麵前都是說一不二的,要是他們回府,我可該怎麽活啊!”

沒有動作,微笑著說道:“看姨娘說的,好像我二嬸和大哥是洪水猛獸似的,其實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呢,你看我,爹娘早沒了,這不也活到現在。”

柳姨娘連忙順杆往上爬,懇求道:“我就知道大小姐有本事才來找大小姐的,我這樣的人和大小姐不一樣,這身份就讓人看不上,偏偏娘家一點勢力都沒有,稍有差池,隻能被人怎麽捏怎麽是,所以我想向大小姐請教著安身立命的法子,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幫我?”

展紅菱道:“看柳姨娘說的,我可是連自己都顧不了的人,哪有什麽好法子可教您,我隻知道在這刺史府裏最大的是我叔叔,而我叔叔最寵的人又是您,所以,您的日子比我好過多了。”

柳姨娘道:“大小姐這是在推脫麽?你叔叔眼對我倒是挺好,可是這府晨並不隻是他一個人的天下,我隻希望著有個人能和我守望相助,有事情的時候相互照應一下,以後大家都求個平平安安就行了。”

展紅菱道:“我哪裏是在推脫,而是想告訴姨娘,我的處境也並不好,我們兩個結伴,沒準還是我拖累您的比較多呢,您畢竟有我叔叔寵著,在這府裏底氣比我足,您若真這樣說,沒準我麻煩您的倒比較多了。”

聽她這樣說,柳姨娘反倒高興起來,展紅菱既然說會用到自己,那自己有事的時候她也肯定會幫忙,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於是說道:“如果我能幫上大小姐,還真是求之不得,但凡我能做到的肯定不會推辭,隻求到我這裏有事的時候大小姐也出手相助,我們都互相幫襯,日子才能更舒心一些。”

“既是這樣,姨娘就放心好了,你那邊若是有事,我不會幹看著的。”

兩人又談了一會話,展紅菱把展紅鸞要找展霄回來的事告訴了柳姨娘,柳姨娘一聽就慌了,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應付。

展紅菱眼下也不知道她要怎麽辦才好,畢竟展霄還沒回來呢,誰知道他回來之後會使什麽手段。想了想聊姨娘現在除去死死拉住展誌承不放之外似乎沒別的任何辦法。

柳姨娘聽完說得十分有道理,便立刻離開她的院子回去討好展誌承去了。

展紅菱以為對付自己的事怎麽也要等展霄或者藤氏回府後才能開始,可是沒想到展紅鸞等不及,自己先行動了,第二天大廚房下人說要出府去買菜,竟然前後門都沒出去,硬生生被堵在府裏了。

展紅菱聽到後坐在那裏沉默起來,又跟自己玩這種手段,還想像對從前的展紅菱一樣,把自己困到山窮水盡麽,哼,沒那麽容易,畢竟現在你娘還沒回來呢,這個府裏不是你想說了算就能說了算的。

想著對翠蘿說道:“走,我們也去見見柳姨娘,她不說守望相助麽,她便先助我們吧。”

兩個人來到柳姨娘處。

展誌承新官上任忙得很,上午輕易不會在後宅呆著。

兩人來的時候柳姨娘正坐在窗下給展誌承做鞋子,丫環站在一邊陪著。

展紅菱走進屋子裏說道:“姨娘好生手巧,竟然還會做這些活計。”

柳姨娘說道:“貧苦人家出身,什麽麽活計不會做。”

展紅菱笑道:“柳姨娘別一口一個窮啊賤啊,據我所知姨娘家裏就算不是大富大貴,可以有些積蓄,遠線一客服人家強得多。”

柳姨娘低頭道:“那隻是跟一般人家比,進到刺史府才知道,我們那樣的人家,在官宦人家眼裏什麽都不是……唔,我們就別說這些了,不知道紅菱小姐來找我有什麽事?”

展紅菱向旁看了看,柳姨娘的丫環識趣地退了出去了。展紅菱這才道:“昨天姨娘不說你我要結個伴麽,我這就來求姨娘了。”

柳姨娘微愣,她愣的不是展紅菱來求自己,而是竟然這麽快,眨了眨眼說道:“紅菱有什麽要我出力的隻管說。”

展紅菱唉氣道:“唉,姨娘不知道,我這人對飲食一向在意,在舊府那邊就是自己起夥的,到了這邊也是該照舊的,可是現在竟然不讓下人出府買菜,這可是打的什麽主意。”

她的話說得柳姨娘一驚,展紅菱為什麽自己起夥她當然明白,從前隻聽人說大宅門裏什麽事都有,那進還覺得未必都是真的,不想現在就親眼見到了,虧自己還隻防著明麵上的,若不是展紅菱點醒這一睛,哪天自己的命沒了都沒處叫屈去。

想著說道:“唔唔,別的事情我做不了,這點事我還是做得到的,府裏的下人眼下也算敬著我,我會交待他們不準為難大小姐的下人。”

展紅菱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姨娘了,姨娘若有什麽想吃的也可以到我那邊去,我那邊的廚娘手藝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吃著吃著也順心。”

“大小姐這樣說,那我還真跑不了要去蹭飯了……”

展紅菱又和柳姨娘說了一會話走了,柳姨娘把府裏的管家叫過來,問道:“聽說你們不讓大小姐的仆人出府,這是為什麽?”

管家說道:“這是二小姐吩咐的,她說下人們進進出出的不好管,以後誰的下人都不可以隨便出入。”

柳姨娘道:“咱家的大小姐不同別家,自己有那麽一大攤生意,為她辦事的人自然也就多,你們這樣把她的人卡住也太不明事理了。”

管家被訓斥得無語,隻好幹巴巴地又說道:“呃、這個……也不是我們要這樣做的,是二小姐吩咐的。”

“二小姐、大小姐,聽也知道哪個是長哪個是幼,聽二小姐的話擋住大小姐,難不成你們想讓外人說老爺慢行侄女,驕縱自己的女兒!”

管家不說話了,主子們一人一個說法,搞得他們左右為難。

“好了,以後記著點,對大小姐的人要多加禮遇,以免被外人說出不是來,更不準攔擋他們出府,如果二小姐再說什麽,你來告訴我,我跟老爺說去。”

現在正牌夫人不在,柳氏就是後宅當家人,管家不能不聽,隻好答道:“是,我這就通知看門的,然後再給大小姐賠個不是去。”

柳氏這才滿意,點頭道:“嗯,去吧。”

展紅菱聽說這件事氣得要命,有心找爹說理去,可是又和父親鬧得那麽僵,隻好暫時忍著,等待大哥回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又是一年快到要過去。

這一天離家將近一年的展霄終於回來了。

展霄回來直拉到的刺史府,先到前來見展誌承。

這父子倆都不知道不是親生,見麵之後心情相當複雜。

分別那麽久難免思念,可是家中的變化又讓兩人十分尷尬。

展誌承詢問了一下展霄在京虧心鹹事總的情況後便沒什麽話說。展霄看來看去,還是把外公的書信拿出來,遞給展誌承道:“這是外公讓我交給父親的書信,請父親過目。”

展誌承打開一看,幾頁的信紙都是藤晉對自己的斥責,痛斥自己忘恩負義,忘卻二十年的夫妻之情,把藤氏關在舊府裏受苦,痛斥自己喜新厭舊娶小妾,要求自己立刻休掉小妾、把藤氏接回府善待,不然絕對不會他這作爹的肯定會為女兒出頭。

展誌承知道這邊的事肯定是女兒透露給丈人的,氣中暗暗咬牙,自己受了那麽大的屈辱都忍了,把藤氏放在舊府裏養著,這可恨的藤晉竟然還來逼迫自己,讓自己把藤氏接回來,還要休了新娶的柳氏,他憑什麽?他究竟不知道他的女兒幹了什麽好事,那樣不要臉的女人,讓自己還有什麽心情去善待她!

想著他捏著信紙冷臉問展霄:“家裏的事是你告訴你外公的?”

展紅鸞寫往京城的信中沒有說述事情的細節,隻說表舅被父親殺死,母親被關在舊府裏,所以展霄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此時見父親動了真怒有些害怕,哼哧了許久,垂著頭說道:“爹,我知道外公的態度是太過強橫了一點,可是……我們再怎麽也不能看著娘受苦啊,您把她一個人關在舊府裏什麽人都不準見,娘該有多苦悶,你們好歹也是二十來年的夫妻,娘若有什麽作得不對的,爹爹包容一下不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