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土禦門
“師兄……”
“我沒事，隻是偶爾感慨一下……”賀茂保憲頓了頓，繼而說道，“對了，木梨對我提起過，神社的結界是被一股強烈的煞氣衝破！”
提及神社的遇襲，晴明立刻凝神：“那日鬼門結界也是被煞氣衝擊，我懷疑，有人在暗中操縱。”
“煞氣的操縱者蒙著麵，模樣沒看清。”
“能確定身份嗎？”
“木梨說，她好像聞到了曼陀羅的味道……”
曼陀羅是外來的植物，隻在神殿栽種。
難道煞氣的操縱者是神殿的人？！
假如衝擊鬼門結界與襲擊賀茂神社，奪走雨村劍的是同一個或者同一夥人，那麽此人的目的何在？
晴明不禁想起十五年前徐福用雨村劍的力量打開虛空之境的情景，如今虛空之境已完全封印，區區一把雨村劍也不過成了一把斬殺的利器而已。
“雨村劍乃上古神器之一，若是用來殺人，未免大材小用。”保憲自言自語。
腦海中驀然靈光一現，晴明猛地睜大眼睛：“是小妖……”
“什麽？”
“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小妖。”
簾外雨潺潺。
秋意未盡，夜已闌珊。
晴明冒雨趕回了土禦門宅邸，吉平、吉昌兩兄弟不在家，安倍沙耶不知什麽時候也回來了。
“父親大人，這紅棗枸杞羹是我親手做的。”沙耶笑容可掬地將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端上來，“天氣寒涼，多喝點對身體有好處。”
晴明環顧四周，莫名覺得屋子裏的氣氛怪怪的。
不光是這裏，院子內外、戾橋的周圍、連同鬼門附近……無一不是靜悄悄的。
詭異的，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靜。
“赤月他們呢？”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晴明的心頭。
不光是赤月和冰鳶，其他守在戾橋四周大大小小的式神全都不見了。
“父親大人忘了麽？赤月姐姐去找陶妖了，戾橋的式神也全部派出去了。”
晴明緩步上前，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審視的目光望著沙耶，這個傾注了自己無數疼惜與憐愛的女兒。
“蜜蟲一直留在家裏，沒有我的命令，她不可能隨便離開。”
沙耶“咯咯”笑了，宛若孩童般天真可愛的眼神：“蜜蟲姐姐是侍奉父親大人飲食起居的式神，難怪父親格外關心她。”
“蜜蟲在哪兒？”晴明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俏麗少女。
不知為何，十幾年的朝朝暮暮，那個懷裏的小不點漸漸長大，然而他從未看清，自己親手帶大的女兒是個怎樣的人。
沙耶踮起腳，勾住對方的脖子，兩人鼻尖幾乎撞在一起，氣息相互糾纏。
玩味地彎起嘴角，沙耶輕聲細氣：“你猜？”
見晴明沉默，沙耶似乎有些不悅，指尖輕佻地撫過他淡色的唇：“陶妖失蹤那日，難道父親大人就沒發現我也整晚未歸嗎？難道父親大人一點也不擔心我遇上意外嗎？你心心念念著那個女人，讓式神們全部出動找人，卻從來未曾關心過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