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省油的燈（2）

平日裏對保憲最親近、最無微不至的便是綠姬，因此在他的眼中，對方不光是一位可親的大姐姐，更好似記憶中印象已然模糊淡去的母親。

麵對賀茂保憲急切的詢問，貓又低下腦袋，目光躲躲閃閃。

“綠姬到底怎麽了？”

“她在前往大江山的途中遭遇百鬼夜行，綠姬她……”貓又不忍再往下說。

賀茂保憲的頭抬起又垂下，嘴唇咬出了血。

我會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安倍晴明……如果不是你中途撇下沙羅不聞不問，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綠姬更不會死得這樣慘！

都是你的錯，晴明！

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信任你了，因為你根本不值得去信任！

藤原師輔麵色難看地注視著眼前俯首跪拜，神情卻不卑不亢的賀茂忠行與他的弟子安倍晴明。末了，這位權臣一拂袖子，冷哼道：“不錯，人是我抓的。”

“請問犬子和小女所犯何罪？”賀茂忠行打破沉默道。

“賀茂保憲不問緣由就衝撞護衛，我之所以把他關起來是讓他長個記性。你的寶貝女兒才是罪魁禍首。”麵對忠行的疑問，藤原師輔顯得毫不客氣。

晴明嘴上沒開口，心裏可把這位天皇的寵臣瞧扁了。口口聲聲說什麽保憲師兄“不問緣由衝撞護衛”，那你們隨便抓人難道不是“不問緣由”麽！

正想著，賀茂忠行說了句：“請師輔大人明示。”

“半個月前，你的女兒給了我們家輔姬一盒香粉，輔姬用過不久便皮膚痛癢難忍，請了典藥寮的禦醫也無濟於事。現在…現在她的臉已經潰爛得不成樣子，神情恍惚米水不進，隻剩下一口氣了！”

輔姬是師輔最寵愛的小女兒，雖然年紀與沙羅相仿，卻已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妙人兒。

藤原師輔已呈上奏折，打算將愛女獻給當今天皇，以此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地位。豈料輔姬無端染病，別說下個月進宮，如今就連性命也岌岌可危！

忠行聽言暗暗一驚，吃驚的是沙羅一向素麵朝天，從不像其他年輕女孩子那樣塗抹胭脂水粉，更令他萬分疑惑的是就算輔姬用了沙羅給的脂粉而患上皮膚怪疾，也不至於在這麽短時間內病入膏肓性命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