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僅憑一本《易中天品吐蕃》奠定了自己在山寨文壇裏的地位,盜版商無比心慰,感覺集團的心血總算沒有白流。
《易中天品吐蕃》賣了五萬冊的時候,盜版商正式通知老古加入他們的寫作班子。
在此之前,那個寫作班子前後完成了《王立群讀西遊》,《你的生命如此無情》,《拷問美國》等等,另外還有幾個散文集子,其中包括《一場刻骨銘心的事》,《20幾歲,決定男人的一生》等等。
那時正值郭敬明的《小時代》賣得很火,老古本來要自高奮勇要創作《小時代》的姐妹篇《大時代》,但被盜版集團否決。
沒過幾天,老古收到六千塊錢報酬,同時上麵正式要老古加入韓寒《他的國》的小弟篇《我的國》的創作。
這是令老古非常沮喪的事情,本來老古已經適應了從之前鄉土文學創作轉型到曆史題材創作,現在突然要他完成韓寒的東西,一時變的很束手無策。
這可能也是由於老古這些人一直以來奉韓寒為偶像,現在突然要模仿偶像的風格,很難適應過來。
這事拖了半個多月,寫手團人員沒有任何進展。
盜版集團看時間越來越倉促,又不能硬逼,隻能把《我的國》先擱置,開了另一個新篇,《兩宋風雲》的兄弟篇《兩晉風雲》。
在老古所在寫手團一組當中,除了老古等十多個人在執筆,還有幾個家夥在網上和其它地方負責幫他們收集資料,當然最主要的是收集野史資料。
這一類東西要體現商業價值,是要非常講究技巧,不能老把字數停留在人物特寫或者場景特寫之上,比如說搜集資料的那家夥的資料本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估計是瞎編亂造出來的。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定要錄進去,並且要加入點自己的主觀意見,順帶還要拖出點佐證證明這些東西雖然來自野史,但可信度還是比較高之類的。
正因為抓住了這點技巧,所以立刻會引起社會上一些無聊家夥的爭議,譬如說所引用的資料的可信度?從哪引用的?這本資料出自何人之手?而那人是不是當時朝庭的敵對勢力之類的。
根據正史提供這個人的性格特征他本來不應該會幹些這樣的事情,正是因為很多人喜歡鑽牛角尖賣弄學問,為個到底是張益德呢還是張翼德一事,恨不得將對方當場一掌拍死,於是讓一些硬炒特炒的人爬了起來。
這意思就是說,就算有人明知道朱溫跟桓溫是兩個人,但他還是當他們是一個人,於是第二個人就站出來大叫對方是史盲,於是這兩個人的形象便都印在第三個人腦海裏了。
一個多月後,《兩晉風雲》從老古等人手中誕生,然後盜版集團通過各類商販運作傾銷入市場。
果然不出所意,市場反應非常激烈,又一次引起了文壇的軒然大波。
很多人認為史上最牛老師現在是不是無心教學要做專職寫作了之類的,盡管有人站出來辯證袁騰飛老師暫時除了《兩宋風雲》之外暫時都是偽作,但還是有人認為《兩晉風雲》是袁騰飛親手所作,於是特炒爛炒,被賣到了七八萬冊。
這次老古分到八千多塊錢,想著自己加上這一行才幾個月時間,竟然有近兩萬塊錢收入,覺得很前途無量。
這會已經到2009年年底了,很多人在收拾包袱要回家過年。老古與另外幾個寫作組班的人認為集團不能休息,要加緊時間運作,因為祖先告訴他們,落後就要挨打。
盜版集團高層對老古等人的請願感覺義不容辭,本來他們還打算放老古這些人好好休息過個好年的,既然老古這些人不知死活,於是索性成全他們,決定榨幹他們。
所以沒過一個禮拜,一個嶄新的命題又出現在老古等人麵前:《遼亡金興六十年》。
老古所在那個盜版集團不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那種,是屬於規模龐大的那種,寫手團人員的數量之多,操作的手段之先進,令很多人歎為觀止。
在那個盜版團的操縱搗鼓之下,民間飛快地流傳著大陸獨家授權出版《金瓶梅》的姐妹篇《酒瓶梅》。
《酒瓶梅》不但在氣勢上突破《金瓶梅》,而且風格迥然,手法獨特,對某些描寫顯山不露水,畫龍不點睛,不但是某些學者研究的重要秘笈,更是廣大女性的招狼寶典。
對於集團的操作模式,老古有些反對,他不喜歡《酒瓶梅》。老古作為寫手團重點培養對象,他說得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曆史題材不寫,我們還可以從事少男少女純情係列。”
盜版集團對老古的意見沒有采用,覺得老古的觀點太過於書生意氣。
老古不管,他決定憑自己的實力單獨創作。
孰料純情那一套隻能騙騙未成年,騙不了那些有購賣能力的家夥,市場上根本不需要純情係列。
這時不比改革開放那會,這時候基本沒人再相信愛情這碼子事,很多女人十八歲就墮過兩次胎,加上隨處可見的做人流的廣告,早不喜歡看類似那種靖哥哥之類的純情係列了。
也就是說書販子們不需要純情美文係列,除了大量采購《酒瓶梅》,對老古所作的那本《十九歲的天空》非常不屑一顧。
老古有一天冷靜地說,“我是一個自律的撰稿人。”
這個是的,這尤其表現在老古那個盜版集團快要終結的時候。
為了抗衡公司的不良之風,老古要作一本《滾滾藍塵》,被寫手團長製止。因為按照寫手團長的意思,《滾滾藍塵》根本就是浪費紙張和鉛粉的東西。
老古沒有動,他看著團長,“我想做個安妮寶貝的集子。”
團長火了,“做什麽狗屁安妮寶貝,要做就給我做個上海寶貝出來。”
在老古與寫手團長征鋒相對之時,文學觀之爭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