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古董街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是在中國傳了幾千年的老話，如今盛世來臨，古董市場更是被炒得火熱，不算那些眾人皆知的國寶，就是那些見不得的人寶貝更是一件賽過一件，內行的人都知道如今的古董市場是一個巨大的蛋糕，但凡有點閑錢的人都會買上一些。
但論起古董市場，在國內很多人首先會想起幾個人人皆知的大城市，畢竟那裏人多，土豪多，這些年爆出來的天價古董更是繁多，但在內行人看來，那些地方遠遠比不上那些古都，那些有千年曆史以上的城市，其實，那裏才是古董最匯集的地方。
六朝古都，三國盛世，那些地方就更不用說，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從風水學上說是龍脈匯集之地，數千年以來，土地下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寶貝。
近些年來隨著古董市場的火爆，各地都發展出了類似於古董街，古董區之類的地方，和老北京以前的琉璃廠差不多，那裏，魚龍混雜，數不清的贗品和精品混雜在一起，一夜暴富者有之，一夜傾家**產者也不少，在那裏混，靠的不僅僅是金錢，你的眼力，學識，經驗更加重要，畢竟現代技術，早就能將贗品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樣了。
在古董的，最爽的莫過於是撿漏了，無數的傳奇故事中都有人在街上亂逛，然後看見一個當賣傳家寶的或者祖傳東西的鄉下人，然後花個千兒八百的買了價值天價的寶貝，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當我在嵩山下的某個古董街上逛了一圈之後，古董界的神秘感早就打破，唯一的感覺就是，亂，多加幾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坑啊。
“走吧，去典當行吧”過了好幾個小時了，蘭姐終於有些忍不住氣了，不過這也難怪，連我都差點被那些古董商人氣死，拿出一個玉碗來給某個商人看，還沒仔細看不是說我的玉碗是假的就是直接開價一兩千塊錢，尼瑪，南北朝時代的古董就價值幾千？要不要這麽坑，換一家？比上一家更坑。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些商人之中並非沒有人認得我們手裏的東西的價值，隻不過他們是不會按照正常的價格給我們的，畢竟這一行的潛規則就是能坑一個是一個，坑到了別人不僅不會笑話你鄙視你，反而會讚揚你運氣好，遇到了幾個傻帽，而我們，看上去就是傻帽了，畢竟那些商人隨便扯幾個古董行業的術語行話出來我們都不懂，擺明了是一隻肥羊。
“典當行，能行嗎，我們的東西沒有一個有鑒定證明的，還不是被黑”我有些疑問，這裏的典當行的規矩我也打聽清楚了，去那裏買基本上都會賣出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但這裏的坑爹地方不是他們黑你的價格，而是鑒定費，很多典當行都要求有特定的鑒定師的鑒定證明才收，理由是為了防止買到贗品，而那些鑒定費，那就嗬嗬，我剛好見過，價值一萬的古董鑒定費兩千的，就我這樣的摳門屌絲，你認為我會舍得這個錢嗎。
“放心，我不是想賣給他們，這裏大一點的典當行都會弄一個展示廳，相當於展覽會一樣來招攬人氣，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他們，我就不信沒有一個識貨的”蘭姐說道，對於上流圈子的事情她可比我懂多了。
“好，我們就去那裏”既然蘭姐有了主意我也不好反對，畢竟我們著急回江北，要是我橫加阻撓的話說不定會被蘭姐誤會。
在古董街，典當行也聚集在一個區域，很好找，雖然不知道這些老板會不會眼紅彼此的生意，但事實卻真的就這麽發生了，當一排的典當行出現我們的麵前時蘭姐反而有些難以下決定了。
“去那家吧”蘭姐難以下決定，我卻迅速的指了一家典當行，自從輪回眼在七號別墅的地道出口大展神威之後就安靜了很久，也就被蘭姐強吻的那一次有了點反應，可是很奇怪的，一進到古董街，我的手心就開始發癢，到了這裏我就直接感覺到手心裏的輪回眼發出了一道熱流然後直衝我的眼睛。
被那熱流一衝，我的眼睛可就經常了，特麽的那是幻覺嗎，怎麽這裏的多了五彩繽紛的光線，紅的，藍的，黑的，都有，不過紫色的光線最多，而我麵前這家，紫色光線最旺盛，紫色東來嘛，就選他了。
蘭姐二話不說，率先走了進去，這家典當行裝修很古樸，風格像是古代的客棧，進去一看，最顯眼的就是正中那座丈高的佛像了，不過在我眼裏景色就一樣了，因為我發現，整個房子的紫色來源就是這個佛像。
“蘭姐，你發現了什麽沒有，比如說一進來有沒有異樣的感覺”我悄悄的問了蘭姐一句。
“恩，這家典當行不同凡響，你看屋子裏的擺設都是很有講究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東西的組合是一個風水陣法，以前在李華光家裏看過大師擺陣，而他那裏點的香爐也不簡單，是市場上難得的精品，有安神作用，你有沒有發現，自從進了這裏好像都感覺不到外麵的溫度了，感覺如沫春風，一點也生不起暴躁的心思來”蘭姐小聲的給我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沒想到單獨一個大廳都有如此多的門道，古董一行這是水深，即使以蘭姐的見識也不過是窺得冰山一角，嚴格來說連入門都沒有。
“您好，請問兩位有什麽需要的”很快，就有漂亮的女服務員上來招呼，大廳裏東西挺多的，都擺在那裏，此時有五六個人在那裏圍著某個東西看，而幾個穿著職業套裝的服務員則在耐心的解釋。
“來，買東西的，看到沒，就那個佛像我要了，說吧多少錢”我搶先一步，指著那個發著紫光的佛像非常霸氣的說道，可惜，我的衣服打扮實在是太差了點，要不然怎麽著也像個土豪啊。
不過那服務員聽後確實臉色一變，手在口袋裏摁了一下，隨後在很為難的說道“不好意思，先生，那是非賣品”
“非賣品，有些不賣嗎，我怎麽沒看到”我笑著回答，古董店不比一些珠寶店，商品都是明碼標價的賣，一半以上都是沒有標價的，吃不吃虧，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顧客的眼力。
“不好意思，先生，那個真的是非賣品，不如我給先生介紹一點好看的吧，這裏有新到的一些貨，都是明清時代的珠寶，既好看，還有收藏價值，如何”服務員的眼神變得有些晦暗不明，雖然她還沒直接叫保安把我們轟出去，但可以看出她已經不耐煩了，心裏恐怕早就把我們當成來挑事的吧。
我暗中捏了下蘭姐的手臂，讓她不要說話，反而再次對那個服務員說“我真的很有誠意買那尊佛像，你看那佛像這麽高大，也不像廟裏的那些恐怖，反而看著有些喜感，恩，我就買他了，回家放房間裏，每天起來拜一拜，必定會有好運氣的”
“你，”服務員見我還在糾纏要買佛像十分生氣，要不是她職業素養比較好點，說不定已經發飆了，不過此時從背後櫃台的小門裏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穿著古代長袍模樣的衣服，直接走到我的麵前說道
“麗麗，既然這位客人這麽有誠意，那就賣給他好了，不過這些先生，你錢帶夠了嗎？”
那中年男子說完還將我和蘭姐上下看了一遍，很顯然以中年男人的認知水平，他並沒有看出我和蘭姐是有錢人，不像富豪也不像是暴發戶，無論穿著還是氣質都不像。
“哈哈，錢的事情好說啊，請問這些大哥是這裏的老板嗎”我打個哈哈笑道，終於逼出一個有點水平的人來了，要不然和這些服務員說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呢，而這些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對我們展開判斷，最後想著如何坑我們。
“不是，我是這裏的經理，不過你既然那些想買那佛像，那就賣給你好了，你準備出價多少呢”中年男人隱隱有些生氣的說道，顯然他也看出了我的意圖，不過買那些非賣品在古董界來說是很忌諱的，畢竟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那是用來做風水的，和很多酒店大廳裏牆壁裏養的紅龍魚一樣，而這個佛像，則是這家店裏的風水陣法的陣眼。
“嘿嘿，大哥，別生氣嘛，來來來，抽根煙，其實呢，我是真想跟你做一筆買賣的，隻不過不是買，而是賣，小弟這麽做不是怕這些服務員不識貨嘛”我掏出了我那九塊錢買的煙，遞了一根上去，媽蛋的，總要得罪一個人，還不如得罪沒權沒勢的服務員好了。
果然，我話音剛落，那服務員的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而那中年男人也是臉色一黑，伸手擋住我的煙，說道“對不起，本店不允許抽煙，要抽煙，請到外麵抽去，另外，本店的服務員是經過嚴格培訓的，雖然說眼力上比不上專業的鑒定師，但絕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白癡，好了，歡迎來到本店，麗麗，送這位先生去外麵抽煙吧”
我了擦，玩大了，這是要送客的節奏啊，這我可不幹，好不容易自作主張了一次就這麽個結果那還不得讓人笑死啊，二話不說，暗示下蘭姐，蘭姐立即動手，哦，別誤會，不是打架也不是打劫，而是打開背包，拿出了一雙玉筷子，這雙筷子可是寇謙之留下的保存最好的，也是最精細的一雙了。
果然，玉筷子一出，立即吸引了那中年男人的目光，他甩甩手，讓那個叫麗麗的服務員走開，又把我們引到一旁的有屏風擋住視野的沙發上，道“先生貴姓，先前招呼不周請多擔待啊”
“小弟姓寇，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唐突了”我也很客套的回答，場麵話嘛，誰不會說啊。
“先生既然說了是來本店賣東西，可否讓在下掌掌眼呢”客套完了，中年男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我手中的玉筷子上，有點像狼看上了羊啊。
“沒問題”我把筷子遞給了他，雖然這筷子看著精細，但它是什麽材料做的，到底價值幾何卻一點都不知道，有個人估個價也好啊、
不過我沒想到，這家夥一看竟然是半個小時，我故意咳嗽了幾聲都當做沒有發現，連我都有些不耐煩了，要不是他一直坐在這裏，我都要懷疑他要私吞我的寶貝了。
“怎麽樣，這個值多少錢”等他一抬頭，我立即問道，這是我和蘭姐最關係的問題了。
中年男人表情有些複雜，沉吟了很久才歎道“不滿你說，你這件東西的來曆我還真沒看出來，所以不能估價，但要是我出價的話，最多五千塊”
男人的潛意思是你的東西我沒看出來是真是假，所以隻能按假的價格來買，不過我一聽到五千塊就急了，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什麽？五千，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南北朝時期的古董，你看這玉的材質，你看這微雕花紋，就是現代的工藝品也不止五千吧”
“先生，你先冷靜下，我知道五千是低了點，但這件東西我有很多疑問，不知道先生願不願意為在下解惑，比如，先生怎麽認為這個玉筷子是南北朝的東西，有專家的鑒定證明嗎？”
“沒有”我搖頭道。
“那在下就更奇怪了，南北朝時期是戰亂時期，留下來的東西極少，如果以家傳或者藏寶留下來的東西，那麽時間的痕跡應該很明顯才會，不過古人很少會留筷子這種生活用品當傳家寶的，反而用來陪葬的是古人的一種習俗，可是地下出土的東西更是有冥器特有的氣味，可是你這卻沒有，這是在下從沒有見過的”中年男人不斷搖頭，仿佛在說著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這東西的來源我要保密，但我可以保證，這絕對就是精品，今天我們已經跑了很多家了，不想再走了，如果可以，你給估個價，但別說那些五千一萬的數字了，按照南北朝古董真正的價格來說”我正準備解釋點什麽，但蘭姐卻私下捏了我一把，讓我驚醒了過來，媽蛋，差點被騙，這混蛋在套我的話啊，要是說出寇謙之是我師父，那還不完蛋啊。
“對不起，我不能出太高的價錢，要是按我的價格來恐怕先生是不會滿意的”見我沒有上當，中年男人沒有絲毫的尷尬，想了一會兒知道搖頭拒絕，其實這玉筷子即使真的是南北朝的古董那價值也沒有出他可以控製的範圍，隻不過眼前兩人的來曆實在是可疑，他不想出什麽岔子而已，所謂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這些先生你看我們確實需要一筆錢，不如這樣，我知道呢，不少頂級的古董商呢，經常都會舉行小型的鑒寶會，邀請各地的朋友前來鑒寶，所以如果先生你可以介紹我們進去的話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好好感謝你的”關鍵時刻，蘭姐出來補刀說道。
蘭姐的話讓那人有些意外，畢竟鑒寶會這種事情不是圈子裏或者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都不會知道，而且這種聚會範圍都很小，一般都要熟人介紹才行，這兩人怎麽會知道他們店裏今天有鑒寶會，原本想要拒絕的，但隨即一想，又道
“當然可以，不過按照規矩，你這東西要是成了，可得交付我們百分之五的傭金費，畢竟我們可是承擔了名譽風險的，要是有人看走眼了，我們要負一定責任的”
百分之五，這可比那些鑒定費少多了，我們當然願意，所以，很快，中年男人帶著我們從側門走進了後院裏。
後院的大廳，一群人正在鑒賞擺在正中的一些物品，見我們的到來，立即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畢竟這半路出場的可是很少的。
我和蘭姐也在不斷打量著這些人，雖然我們一個人都不認識，但卻可以從他們的氣質上肯定，這些人絕對是非富即貴，這讓我心生欣喜，有錢就好，就怕沒錢啊。
不過當我把目光定在一個笑吟吟看著我的人身上時，卻讓我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一聲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