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玉佩

康熙笑了笑,微微用力,就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王密蘅卻是一惱,朝外頭叫了聲:";來人,還不快給皇上奉茶.";

王密蘅的話音剛落,候在殿外的宮女秋梅便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心裏頭卻也奇怪,皇上分明交代過不用進去伺候的,怎麽這會兒又變了主意.

等到了殿中,見著自家主子臉上微微的惱色,心裏頭頓時明白了.

主子這,是在使性子呢.

她偷偷瞅了一眼康熙的臉色,見他沒生氣,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按說皇上這麽久沒來祈祥宮,主子合該惱火,可皇上畢竟是九五之尊,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一輩子不來,也尋不出什麽錯處,隻能說是自己入不了皇上的眼.

主子這樣,也不知道皇上心裏頭會怎麽想.

如今,宮裏頭上上下下可都知道,皇上寵的可是才進宮的和嬪娘娘.

和嬪有了身孕,隻要誕下皇子,地位就穩固了.

一時間,秋梅心裏頭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以往自家主子是後宮的頭一人,如今卻被和嬪占盡了好處.皇上若真念著昔日的情分,也該時常走動走動.

秋梅緩步上前,走到康熙麵前,將茶盞放到桌上,福了福身子,便想轉身退下.

才邁出一步,就被王密蘅叫住了.

";不用出去了,留下來伺候吧.";

康熙此時才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王密蘅,隻見她臉上帶著一絲惱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好了,朕在這裏,留著宮女算什麽事情?";康熙笑了笑,隨口道.

王密蘅瞪了康熙一眼,沒好氣的道:";皇上既然來了,自要有人伺候,臣妾笨手笨腳,還是不添亂了.";

王密蘅話裏話外都透著幾分惱火,要是放在往常,康熙定是說笑幾句便好了,這會兒卻是沒了辦法.

這女人生氣起來,實在是不好哄,康熙心裏頭難免生出幾分無奈.

想著這些日子的冷落,康熙隻柔聲道:";好了,朕多陪陪密兒好不好?";

話音剛落,就被王密蘅一句話噎了回來:";臣妾可不稀罕皇上陪著,皇上還是移駕翊坤宮吧.";

眼看著麵前的小女人眼睛裏的幾分醋意,康熙心裏頭縱是想要生氣也生不起來.

這女人,還是頭一次在他麵前拈酸吃醋.

康熙低笑一聲,道:";醋味這麽重,也不怕酸著自個兒.";

";皇上可不要冤枉人,臣妾這不是吃醋,皇上愛寵哪個便寵哪個.";王密蘅惱怒道.

";不是吃醋,那是什麽?";康熙衝著王密蘅勾起一抹笑意,反問道.

王密蘅一時答不上話來,含糊道:";反正臣妾不是吃醋.";

";嗯,不是,密兒說不是那就不是.";康熙一聽,隻跟著道,眉宇間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笑意.

秋梅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當自己不存在了.

王密蘅瞪了康熙一眼,有點兒招架不來康熙這種你說什麽都是對的戰術.

倒顯得,是她在無理取鬧了.

";你先下去吧.";王密蘅看了站在那裏尷尬不已的秋梅,吩咐道.

說起來,她不過是心裏覺著悶,胡亂發脾氣罷了.

之前,康熙寵著哪個,她什麽時候多說過一句話了,隻是今日聽著康熙要禦駕親征,心裏頭有些無來由的不痛快罷了.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秋梅頓覺一鬆,福了福身子,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皇上和自家主子私下裏如何相處,可不該是她們這些當奴才的看見的.

尤其,是這種皇上和主子陪著小心的情景,便是瞧見了,也要忘得一幹二淨.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上待主子還是不錯的,忍得下主子的小性子,反正她在宮裏當了這麽多年的差,沒瞧見皇上待哪個妃嬪這般好,甚至,還有些縱容和寵溺.

隻這一點,就足以讓主子在這後宮裏立足了.

待秋梅下去後,康熙才笑道:";怎麽,不和朕耍性子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王密蘅突然就覺著自己好沒意思,人家都沒覺著怎麽,她倒是轉不過彎兒來了.

王密蘅既不願意承認自己不想讓康熙離開,又覺著自己心裏頭悶悶的出不上氣來,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隨口道:";臣妾聽說,皇上要禦駕親征了.";

康熙站在那裏,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

隻詫異了一瞬間,一雙眼睛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王密蘅,王密蘅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沒等她開口,康熙卻是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這麽不對勁兒,原來是舍不得朕了.";

聽著康熙的話,王密蘅想都沒想就反駁道:";誰舍不得了?";才剛說完,就覺著自己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有心想要解釋,卻是一句話都解釋不了.

隻能避開了康熙的視線,踩著花盆底朝軟榻前走去.

康熙.[,!]卻是哈哈大笑道:";朕怎麽不知,密兒這麽在乎朕?";

王密蘅覺著康熙臉上的笑意十分的可惡,可又有什麽法子,她當真是不想讓他離開,總覺著他一走心裏頭就覺著空落落的,怎麽也不踏實.

";別擔心,朕乃天子,出不了什麽事情.";

王密蘅小聲嘀咕道:";不說也知道你出不了什麽事情,禍害遺千年嘛";

康熙站在那裏,看著坐在軟榻上的女人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在嘀咕什麽,不過他多少能猜得出來,反正不會是好話了.

康熙挑了挑眉,大步走了過去,用手一拉,就將王密蘅帶入了自己懷中.

而他,則坐在軟榻上,似笑非笑地問道:";說什麽呢?該不會在罵朕吧?";

王密蘅聽著康熙的聲音有些不對,當即便有些心虛了:";當然不會,皇上怎麽會這麽想?";

康熙看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心裏卻冒出一句話:你罵朕罵的還少嗎?

這句話一冒出來,不知為何康熙就生出一種無奈的感覺.

";過幾日,朕要禦駕親征,你好生在宮裏呆著,別生出什麽事來.";

王密蘅隨即反駁:";臣妾向來安分,能生出什麽事來?";

才剛說完,王密蘅又道:";臣妾倒是擔心,皇上若不在後宮,臣妾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王密蘅這話倒也不是瞎說,康熙這一腳邁進祈祥宮,必定引來後宮妃嬪的側目.

這嫉妒不甘,也就隨之而來了.

之前有康熙護著,她倒不必擔心,若是康熙不在後宮,她隻能是任人欺負的份兒了.

王密蘅在心裏頭吐了吐舌頭,好吧,她想得有些嚴重了.

康熙沒想到會聽到王密蘅這句話,當下一愣,失笑道:";你身為妃位,誰敢欺負你?";

如今後宮裏以四妃為尊,王密蘅幫著協理六宮,自然也沒人敢冒犯了她去.

王密蘅眨了眨眼睛,搖頭道:";皇上您這就不知道了,這欺負不欺負的可和位份沒關係,未雨綢繆些總是好的吧.總不好等皇上回宮的時候,臣妾就被人欺負的隻剩下渣渣了.";

王密蘅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所以見著康熙將腰間的一塊兒玉佩解了下來,順手遞到她麵前時,不免被嚇到了.

宮裏頭誰不知道這塊兒九龍玉佩是康熙的愛物,日日戴著,見此物,便如聖駕親臨.

王密蘅愣了愣,其實想說皇上您別當真,臣妾隻是開個玩笑,可不知為何,手卻鬼使神差的伸了出去,直到手心裏傳來陣陣涼意,她才回過神來.

";要不,還是皇上自己拿著吧.";王密蘅猶豫了一下,道.

見著她這樣,康熙卻是一笑,很大方的揮了揮手:";拿著吧,拿著這個,誰都欺負不了你.";

王密蘅不知道的是,這九龍玉佩極為貴重,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更為重要的,這玉佩是孝康章皇後留給康熙的遺物.

聽康熙這樣說,王密蘅也不好再推辭.隻想著等康熙回宮以後,就將這玉佩還給他.

這玉佩既然能讓康熙日日戴著,想來也是有著特殊意義的,王密蘅並不想奪人所好.

隻是方才,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腦子一抽,就將玉佩拿到自己手中了.

王密蘅臉上的神色,一絲不差的落入康熙眼中,康熙的笑容裏便帶了幾分無奈和寵溺,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得了這樣的賞賜,王密蘅自是小心收了起來,見她如此,康熙忽而笑了:";這麽小心做什麽,誰敢從你宮裏偷東西?";

王密蘅呆了呆,覺著也是這樣,康熙的隨身之物,便是不小心見到了,也要嚇一跳的.

雖然明白這些,王密蘅還是鄭重其事道:";那也得小心才是.";

見她如此,康熙眼中的笑意愈發多了.

又隨意的說笑了一會兒,王密蘅心裏暗道古怪,怎麽康熙一來,她心裏頭就沒那麽難受了呢?

難不成,像他說的那樣,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乎了康熙.

王密蘅想著,視線就不自覺的看了康熙一眼,沒等她開口,就見康熙壞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下來.

王密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卻不知為何,隻掙紮了幾下,就沉溺在他的吻中.

這一晚,康熙留宿在祈祥宮.

又過了一日,康熙的禦駕就離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