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克裏夫來找我了!

剛剛在準備從二樓的人事部走回三樓時我感知到了威廉·克裏夫從大門走了進來,我立馬走到樓梯邊透過玻璃朝著大堂望去——

威廉·克裏夫的動作好像有點怪,走路的動作似乎像是一隻僵屍,慢悠悠地,時不時地還要順拐。

然而就在他沒走出幾步後他居然會直接倒地了!我立馬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朝一樓趕去,而與此同時在外麵觀望許久的顧雲也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衝了進來。

顧雲帶著人把他送到了剛剛重建好的格裏芬斯特立醫院,在等顧雲走後張秩也立馬就趕到了,一本正經地問道:“是不是又出事了?”

“沒有,他就是好久沒吃東西,快餓死了。”坐在病床邊的我說道,張秩見不是什麽大師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坐到了另一邊的一張板凳上。

“趙啟雲那邊怎麽樣了?”張秩問道,自從他父親死後,他繼承了這套交易係統,雖然還要經營醫院,屬實有些困難了。

“他自己帶人跑了,現在就我和宮城,還有我妹和詹姆斯的女兒幾個人有的聯係。”我說道,我沒有把前兩天收到的那條短信的事情說出來,而之後我也聯係不到了包括康格裏夫和許夜的其他幾個在24號區域的星之族都聯係不到了,連住處都沒人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就自己守在這裏嗎?”張秩繼續問道,他似乎準備借這短短的幾分鍾裏稍微休息一下。

“我........”

“要是沒計劃的話也沒關係,你認識安全局的人了吧?讓他們保護好你們幾個人,別總想著把事情了攬到自己身上,一個人是什麽都改變不了的,你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我低著頭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道。

“張院長,你很忙的吧?”

張秩聽到這裏覺得我有些不耐煩了,便站起身都沒再說什麽了,就這樣離開了。

我望著張秩離開後,低聲說了句“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想到這裏我又轉頭望向躺在病**的威廉·克裏夫,醫院的人已經把他身上的那層爛得差不多了的衣服扒下來,我又幫他擦了擦身子,才開始打吊針。

雖然我知道他肯定是因為這三年積累的壓力太多了,導致心理承受不住,肯定是在外麵到處晃悠,至於到底晃悠了多久,是兩個禮拜,還是多少時間,肯定不好受。

如果上次沒碰到安仁的話還好說,在遇到仇人之後還解決不掉他,這應該就擊破了他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了吧。

我又抬起頭望了望時鍾,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四十三分,這會兒艾爾莎和廖佳應該已經在吃午飯了,我已經跟小組長請了一下午的假。

準確來說是他主動給我批的假,在看到我準備重下樓梯的時候就催促我趕緊帶威廉·克裏夫去醫院,會幫我請好假的。

於是乎就從十點多開始,我為了威廉·克裏夫的事兒一直忙到現在,反正現在也不缺這半天的假了。

我倒是希望等他醒來以後就趕緊回到普通的生活裏去,要是再經常請假的話工作都可能會丟掉了。

這時候威廉·克裏夫的手動了動,過了幾秒他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問道:“廖川.......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醫院,威廉,”我站起身說道,“我去叫醫生,你躺著別動哈。”

沒等威廉·克裏夫說話我便站起身走出病房喊醫生去了。

在醫生檢查了他的一些常規的幾項數值以後,說道:“就是太累太餓了,還得住兩天醫院,等完全恢複了才能出院,你來跟我填下單子吧,然後去繳費。”

我說了一聲好,便跟了出去,等我再次回到病房時,威廉·克裏夫已經從**坐起身來了,看來已經有了些力氣了。

“威廉,這兩個禮拜你到底去哪裏了?”我一邊坐到床邊的板凳上一邊問道,“我去過好幾次你的事務所找你,你都不在。”

威廉·克裏夫沒有說話,似乎想要回避這個問題,我便換了件事說道:“趙啟雲和其他人一起失蹤了,就留下艾爾莎——就是詹姆斯的女兒——還有我和宮城在這裏,你知道些什麽嗎?”

“我什麽都不知道!”威廉·克裏夫終於開口了,“我不想再管這些事了,之後我會把事務所的房子賣掉,然後離開這裏的。”

威廉·克裏夫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在交代後事,我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自己想要幹嘛就幹嘛吧,我也沒資格攔著你,但有一句話我得說清楚,你之前介入了阿克利他們的事情,‘義者’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在找不到你之後,下一次他們就會去找你的父母了。”

“那就隨便他們去了。”威廉·克裏夫竟然如此說道,看起來這兩個禮拜他也想到過這種問題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對了,你現在還有積蓄的吧?到時候出院了把錢還我,這兩天你住院和看病的錢可都是我幫你付的。”我說道。

“好的,我會還你的。”威廉·克裏夫說道。

之後兩天雖然我也會找午休和下班後的時間來探望他,畢竟我都付過住院費和醫藥費了,可不能讓他跑了。

隻不過我來探望他時什麽都沒說,隻是問了問醫生他的情況怎麽樣了之類,他還是什麽都不肯跟我說。

不管是他將來的事情,還是那兩個禮拜的事情,一概不願意說,於是直到最後我就放棄了跟他對話了。

之後【灰雀】再也沒派人來過了,連之後我跟顧雲打聽他們監控室有沒有看到什麽不尋常的路人和其他區域的情況的時候,他們也都一概說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況。

我並不是不相信他們,我這兩天不管在哪裏都在感知著周圍的情況,路上的行人,圖書館裏的書客,還有去接艾爾莎到我家過夜時遇到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這一切簡直就像我回到了普通的生活了一樣,然而宮城和艾爾莎的存在打破了我這種想法,但又不斷地刺激著我繼續這樣想下去。

我甚至開始不催促著宮城注意下周圍的人了,她看起來就像一個住在隔壁公寓的女大學生,恰好和我妹妹廖佳是同一所學校的;而艾爾莎似乎也成了寄宿在我家的親戚家小孩,她甚至也不提起自己有沒有思念自己父親詹姆斯,好像要真的成為我的女兒了似的。

“艾爾莎,你真的不想念詹........你的老爸嗎?”這天我坐公交去接她放學時問道。

“那倒沒有,有時候還是會想念一下的,不過比起廖哥你說的思念應該要少很多吧。”艾爾莎說道,她的語氣真的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會有的語氣。

比起廖佳的十六歲,艾爾莎的十六歲簡直不要太過於成熟了。不過我也不好這麽說,畢竟廖佳那會兒有我,在遇到我之前,艾爾莎應該就像個皮球一樣吧,一會兒在親戚那邊,一會兒被接過來和其他的成員在一起。

估計是詹姆斯知道我從小失去雙親,肯定會照顧好她的,所以才會留字條讓她來找我的吧。

不過說起來有一點挺可恨的,他應該把艾爾莎的飯錢提前留給我的,雖然我確實平時靠寫一些短篇小說和畫一些插畫搭了座連廖佳都不知道的小金庫,但艾爾莎要是長期住下來的話那兩個愛好真的要變成正規兼職了。

我幫艾爾莎拿著行李,這次我讓她把宿舍裏的被褥拿回來我幫她曬曬,畢竟宿舍的天台從我讀書那會兒就開始被勒令不準開放了。

“艾爾莎,我看你學校離我家不是很遠,要不走讀吧?你老爸給你的飯錢就能省下來了吧?”我說道,這點之前就跟她確認過了,至少學校裏的飯錢詹姆斯還是每個月都會準點打到她的卡裏的,但也隻有那麽一點。

“那倒不用,我在學校裏挺好的。”艾爾莎說道,她似乎覺得我還是不值得信任吧,我明明都擺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了..........

“就你這張臉,說出這種話我都不會信的,”這時候廖佳從房間裏走出來了,一邊如此說道,“艾爾莎,別誤會了,他確實是好心。”

“我知道的,我就說說。”艾爾莎出於禮貌變這樣說道。

我沒有追問了,我知道艾爾莎現在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子的了,僅僅是出於禮貌,就算之前我下班後去咖啡店裏遇到她時,甚至會幫著詹姆斯指導她寫寫作業什麽的,那也僅僅是出於禮貌。

看來這孩子遲早有一天也會變得和我一樣,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吧。

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是在這種環境裏長大的,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為什麽詹姆斯會這麽放心【義者】和【灰雀】不會來找她?

但我也不太好意思問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幹些什麽,便隻好繼續維持著兩人之間的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