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利站在街道旁的一台自動販賣機前,花了大概三分鍾時間終於下定決心買了一罐咖啡。
這個牌子的咖啡很受年輕人的喜愛,不僅是因為價格便宜,而且在材料方麵也一點都不吝嗇。
阿克利被高程派去和安仁談話,目的是為了讓安仁同意降低任務難度,比如容器數量能少一點,也別讓他們和守望者硬碰硬啥的。
但是剛剛沒等說完就被安仁下令把他從療養院裏扔了出來,看來是真的沒得談了——不過有一說一,跟領導談條件估計是行內行外他們絕對是第一人。
阿克利以前見過幾次安仁,雖然不知道安仁還記不記得他,但他能肯定的一點就是剛剛的安仁絕對有問題。
到底是什麽問題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和自己印象裏的安仁有些不符合。阿克利留在這裏除了先要看看安仁的動靜,他還想著要混進安全局的總局找找關於那兩位前輩的資料。
既然是走正規程度被囚禁起來的,總局多多少少肯定會有備案的,畢竟都過去那麽多天了——說起來好像也有一個禮拜了吧,要是這都找不到的話那真的就不妙了。
阿克利剛剛一邊想著一邊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廣場,廣場上人並不多,他坐到邊緣處的一個長椅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撥通了高程的電話號碼。
很快高程就接通了電話,阿克利把這一情況匯報了一下。按照高程的意思就準備這樣打道回府了,但阿克利卻說自己有點事要調查,先要征求高程的同意。
“調查啊......你是想混進安全局的總局找那兩個人的信息嗎?”
“是的,雖然基本上被關的位置就在24號區域的安全局地下,但具體的信息我們還是一無所知。”
“阿克利啊,不是我不相信你,總局肯定不想我們這邊那樣想混就能混進去的.......”
“我相信我的能力,雖然造不出什麽太複雜的東西,但是要是加上使用幻象的話,應該能瞞過他們。”
“但是你還沒有試驗過物理層麵的幻想吧,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的幻象能不能瞞過監控的吧?”
確實,阿克利從來沒有試驗過自己的幻象能不能瞞過監控,也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各種指紋鎖之類的東西,他隻是拿來和別人打架的時候用過。
“確實......不過高程之前你好像跟我說過,之前去跟趙啟雲談話的時候他告訴你像我這種屬於感知類的能力者擁有一種特殊能力叫【虛假信息】。”
“嗷嗷嗷,是說過的,你想趁現在趕緊開發一下?著風險也不小啊,還是趕緊回來吧。”
“我還是打算試一試,等我消息吧。”
說到這裏便自作主張地掛斷了電話。阿克利掛掉電話的原因有兩個,一個原因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想要試一試【虛假信息】這個隱藏技能,另一個原因就是我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喲,小夥子,前不久就是你帶人跟蹤我的吧?”我說道,我順著高程告訴我的那個坐標找了過來,“很抱歉,我偷聽你打電話了,你想進安全局總局找資料?”
“昂,是的.......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阿克利說道,他很防備我,但似乎覺得這裏是中央特區,我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動手和他打架,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緊張。
“你放心,我也是來找安仁的,”我坐到阿克利邊上,一邊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阿克利,母親是黃種人,所以我看起來沒那麽白。”阿克利解釋道,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膚色。
“阿克利,安仁有跟你說什麽嗎?”
“什麽都沒有,他喊人把我趕出來了,越級跟上層談條件,不用說都知道肯定會被趕出來的吧,哈哈......”
“你要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教你用【虛假信息】。”
“啊?”
我的話讓阿克利當場愣住,他故意在懷疑我是不是要挖他的牆腳。當然,我確實會【虛假信息】,對我來說教教別人也不是不行。
“幫我再去療養院裏看看其他影的位置,再告訴我安仁住的那個房間的分布,要是可以的話帶上這個。”我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枚胸針塞到他手裏,在這枚胸針裏裝著一個針孔攝影機。
“挺不錯的,要是別在我的內襯上也不會被懷疑,難道高程告訴你我今天要來找安仁了?”
“不,我本來打算自己用的,我記性沒那麽好,不至於看一遍就能記住,更何況還會錯過一些細節。”
“確實.......”
“那好,該告訴我答案了吧?”
我催促著他回答。我並不著急,我請了一天的假,雖然之前請了不少假,還住過不少時間的院,但何況員工福利太好了,就算這樣之後我還有好幾天的帶薪假。
另說一句,景文甚至幫我申請了醫療補貼,今天早上錢剛打到我卡裏。
“先教我【虛假信息】,放心,我知道你的能力,我跑不掉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開始了——”
“動起來!動起來!不要停!”
一名凶神惡煞的教官催促著學員們翻越障礙,全程大概有兩公裏,還是少年的阿克利目前也才剛剛前進了五百米。
“阿克利學院!不準使用能力!不然你就失去成為戰士的資格了,不能成為戰士的下場是什麽?”
“我會死!”
阿克利大聲回應道,他立馬把剛剛從幻象裏拿出的武器扔在了一邊,又抹了抹自己從眼眶裏流出來的黑色眼淚,他似乎很恐懼。
“還有呢?繼續說!”
“我的父母也會死!”
“那就不要停下來!”
“是!”
阿克利繼續翻越一個個障礙向前奔跑著。他的身上除了泥垢以外還能看見幾道新鮮的血跡,這些血跡就是剛剛站在他旁邊被處決的同伴。
而他的能力【黑眼淚】在最初便是靠恐懼激發出來的,名字便是來源於他會流出黑色的眼淚。
終於,在刺眼的太陽把自己送去見撒旦之前,阿克利終於到達了終點。他喘著粗氣朝周圍望了望,又有不少同伴被殘忍地教官殺死了。
但他沒有辦法,畢竟自己根本打不贏那個人,他幾乎擁有所有類型的能力,除了在做夢方麵幾乎沒有能打敗他的方法。
“阿克利啊,你說我們以後都會幹些什麽呢?”睡在上鋪的少年高程問道,能容納八人的宿舍現在隻剩下他們兩人了。對,其他六人全都在這天被處決了。
這年他們才十二歲,就迎來了第一次大篩選,這時組織內最近試行的一個計劃。畢竟人一多就得開始篩選出哪些是優良基因哪些是劣質基因,他們很不幸地趕上了這個年代。
“大概就像那些上班族那樣工作一輩子吧。”阿克利說道,他的父母就是這樣的人,一直工作到退休,然後一直在新都市活到去世。
“雖然大家都說牆外的世界都被病毒消滅了,但我還是好想去外麵看看啊。”
“那你就去當醫生吧,朝那個方向研究研究,指不定哪天就能被批準能去研究牆外的那種病毒了呢。”
“學醫哪有那麽容易啊,組織裏還要我們去消滅惡魔呢。”
他們的教官不止一次告訴他們星之族是他們先人還沒徹底消滅的惡魔後裔,那些惡魔還剝奪了他們肉體,導致現在他們必須奪舍別人的身體才能活下去。
“可是.......阿克利,都過去幾千年了,我們奪舍的人的數量可能比星之族殘害的影之族還要多了啊。”
高程的思維一直轉得很快,一直都很快,但不知道是不是在新都市裏呆久了,受那些思維熏陶得太久了,現在都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了.......
“你學得很快啊,你以前肯定是個好學生吧?”我說道,我真心覺得他的學習能力很強,我把那枚胸針一邊遞給他一邊說道,“作為交換,去走一圈吧。”
“好的,我答應你。”阿克利遵守了他的諾言,他很快再次走進了那個療養院。
不出我所料,裏麵有不少人似乎都在盯著阿克利,從一樓到兩樓、三樓,似乎每個樓層都有影,最後他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前——這應該就是安仁的房間了。
“夠了,可以回來了!”我對著耳麥說道,“可以回來了!”
但是阿克利似乎根本沒準備就此打道回府,而是推開了門,門的那邊正是安仁!
他正在看著綜藝,見阿克利又來了,便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嘛,你們那種要求我不會答應的,趕緊回去吧。”
安仁揮了揮手,就像在驅散蚊蟲那樣趕阿克利離開。
阿克利也就此離開了,門外一個女性正死死地盯著阿克利——這個人就是之前我遇到的那個擁有很強的自愈能力的人!
“那個啊,她叫弗朗西斯,我認識的人裏還從沒敢跟她說話的人呢,總是一副想要宰了我們的表情......”阿克利解釋道。
“總之麻煩你了,”我拍了拍阿克利的肩膀說道,“還以為你要進去直接對線呢,真是嚇到我了。”
“那好,我們就此分別吧,希望以後別見麵了。”阿克利說道,“看來星之族也沒教官教我們的那樣壞。”
“我也是,還以為你會直接大打出手呢。”我也有模有樣地說道,“就此別過了,朋友。希望你的好日子能馬上到來。”
這句話是我大學時期的一個外教在我畢業時對我說的話,現在我也如此對阿克利說道。
在目送著他離開後,我撥通了威廉·克裏夫的電話。說道:“【黑眼淚】出現了,你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