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利,他們的調查有進展了。”

一個人在阿克利準備下班的時候叫住了他,一邊小跑著一邊追上了他。阿克利站住腳,接過了對方遞來的信封。

“現在已經能確定是安仁幹的好事了,不過安仁似乎現在並不急著使用一百多個‘容器’。”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讓阿克利打開信封查看裏麵的東西。

“那麽另一群人有什麽動靜嗎?”阿克利打開了信封,裏麵是一遝照片,於是一邊翻著找遍一邊問道。

“他們現在似乎還在觀望,但是.......”對方說到這裏突然開始猶豫起來。

“但是什麽?實話實說吧。”

“就是看起來他們好像沒啥動靜,但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沒動靜隻是演給我們看的。”

對方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周圍路過的人聽見。

“你的意思是他們正在謀劃些什麽?”

“陰謀肯定是有的,就是我覺得他們肯定很快就會對我們出手的。”

“明白了,你下次行動的時候叫上巴比特一起行動,試著摸摸他們的底細。”

“明白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辦公樓,在阿克利交代完後便分別了。阿克利緊接著撥通了高程的電話,高程很快就接通了,阿克利說道:“我讓巴比特去協助調查了,過兩天要不要直接動手?”

“光靠我們打不過的吧?那樣隻會讓我們自取滅亡的。”高程在電話那頭說道。

“但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們會失去主動權的。”

“我知道,但不能說有點線索了就動手,再等等......”

“再等等,嗬嗬........”

高程已經蘇醒了過來,剛剛他夢見了之前阿克利剛發現那夥黑衣人有想要行動時和他說的對話了。

說起來現在他很後悔,要是當時讓阿克利帶人動手的話現在肯定落不到這種地步了。

安全局和【獵人】還沒有來審問自己,而阿克利和其他人也都還在病**躺著。

至少現在他們還沒想著要去解剖他們,把他們拿去做科學研究。

高程一百年望著天花板一邊發著呆,然而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人正是威廉·克裏夫。

“謔,我剛到就醒了,該不會夢到我了吧?”威廉·克裏夫開著玩笑說道。

“我可不是同性戀,”高程笑著回應道,“怎麽這麽快就找上來了?”

“新聞很快就報道了,是顧雲把你們撈回來的。”威廉·克裏夫解釋道,“‘義者’追你們的原因找到了,他們也發現了那群來曆不明的人了,就暫時利用那你們互相交戰的間隔把林權和阿諾德救出來了。”

“那麽那群‘監督者’呢?”

“被舍棄了,全都被當場肅清了。”

“不至於吧.......”

至少在高程看來那群【監督者】罪不至死,這麽快就決定要肅清他們,這屬實有些難以理解了。

威廉·克裏夫拿起了本來是顧雲帶給高程的水果吃了起來,一邊說道:“其實這兩天我調查過那幫子人了,不得不說我們總是待在24號區域,真的太沒見過世麵了。”

“怎麽了?難道說那群人並不是最近才出現的?”

“是的,這麽說吧,他們辦事都太謹慎了,我花了不少力氣才確認他們並不是最近新出現的。”

“直接講吧,別感歎自己的勞苦了。”

“好好好.......”

根據威廉·克裏夫的調查,他們或許和所有人一樣,直接默認了24號區域是安定區,所以起初並不打算來這裏搞任何事情。

這夥人曾經在星之族麵前自稱【灰雀】,他們又是會阻止【義者】或者【守望者】的行動,這樣一來每個區域的星之族和影之族之間的和平時期就在無形之中被延長了。

而他們每次出現的時候,動作都極其地利索,在把雙方之間的戰鬥徹底攪渾,而在此之後雙方都必須休整上好一段時間,又必須重新製定計劃——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很顯然,要是把這次事件的始末聯係起來的話,他們的目的成功了。雖然【義者】救走了林權和阿諾德,還肅清掉了好多的【監督者】,但他們確實損失了一百多個‘容器’,也沒能成功地幹掉我們。

而我們準備去救那一百多號人的計劃不算成功,也並沒有對【義者】造成是實質性的打擊。

阻止雙方的計劃,就是他們的目的!

“原來就是這個啊.......”

趙啟雲終於明白了之前在夢中見到的那個預言,他們卻是失敗了,還害死了陳山。

薛亮坐在審問室的一側,而趙啟雲坐在被審問的一側,他還在想著之前那個夢中預言的事情。

“別在那自言自語了,我們不會把你當精神病放走的,”薛亮板著臉說道,他的左手還吊著繃帶,“你那感知能力絕對不可能什麽都沒察覺到的,還有你那什麽預言,給我說清楚。”

“我說了,他們就是為了阻止星之族和影之族之間的任何計劃才會出現在這兒的,隻是我從沒預料到他們會來24號區域!”趙啟雲憤憤地說道,在被帶進審問室之前他就是跟薛亮這樣解釋的。

但很顯然,在剛剛的對話了就能看出薛亮並不相信他的話,陳山的死絕對不可能用一句“我沒預料到”解釋的,誰都無法接受這種解釋的。

而薛亮因為陳山的死,現在幾乎一直保持著很偏執的狀態,他認為趙啟雲沒有把所有關於星之族和影之族的情報告訴他,還故意隱瞞了很多。

在這之前,趙啟雲的情報確實讓薛亮的行動順利了很多,盡管也有失敗的,但也沒有鬧出過人命。而這次是第一次不僅失敗,還損失了一名重要的部下。

“你還是繼續關著吧,什麽時候說清楚了,什麽時候再說其他的。”薛亮合上了什麽都沒寫的筆記本,說罷便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一邊的警衛解開了趙啟雲坐著的椅子上的手銬,把他帶回了之前關押他的小單間。

薛亮深知自己隻是在針對趙啟雲,並沒有把其他人也關起來審問。而在趙啟雲和薛亮對峙的期間,詹姆斯和阿迪克斯兩人暫時擔任了‘指揮官’一職。

雖然趙啟雲也明白薛亮想要什麽,但在他看來有的事情真的不能告訴他們——

“你就告訴他吧,”布爾沃這時候出現在了關押室前,透過門上的小窗口對著裏麵的趙啟雲說道,“陳山的死責任不在你,但是那個家夥不會因為這點就放過你的。”

“布爾沃啊,你也是個聰明人,你應該也明白不是什麽事情都能說出來的吧?”趙啟雲反問道。

“‘灰雀’不是你們幾個人能夠對付的,之後要是他們和‘義者’聯合起來的話.....”

“至少最近半年以內不會。”趙啟雲胸有成竹地說道“至少半年內不會的,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有情報能確定他們會聯手之後在準備行動......”

“但是你這次就失敗了啊!”布爾沃打斷了趙啟雲,有些憤怒地說道,“陳山就是因為你覺得‘灰雀’不會去30號區域,也不可能來關注24號區域的影之族和你們的動向才會死的啊!不要老是依靠你的能力啊,你是一個領導,不是一個士兵!你要從各方麵進行判斷的啊!”

趙啟雲沒有回應布爾沃的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布爾沃見他不再搭理自己,覺得自己再說什麽也沒用了,便走開了。

“林權和阿諾德真的不用去追嗎?”

“怎麽追啊?你上哪追去?”

“要是他倆回去了,安仁肯定要想辦法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別這麽緊張,安仁斷了左臂,阿諾德的雙腳也被硬生生切掉了,斷肢沒這麽容易恢複的。”

當我得知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24號區域發生的事情以後,我可能比見證了這一切的漢娜還要慌張,而漢娜立馬就這樣安慰著我說道。

“還要你不用躺醫院,要不然我看你怎麽跟廖佳交代!”漢娜像個姐姐似的教訓著我。

我一口喝光了杯子裏剩餘的飲料說道:“廖家應該還在宮城家吧?今天晚上我去找她聊聊。”

“那你加油啊,昨天她還說過你壞話呢。”

漢娜扔下這句話之後便轉過身走進了員工通道,作為換班的詹姆斯走了出來,見我和漢娜準備離開說道:“等等,把這個帶上吧,給你妹妹,當做把你借走這麽久的補償吧。”

詹姆斯說罷從吧台內的櫥櫃裏拿出了一個裝著一個吊墜的小禮盒,裏麵的吊墜是一顆紅色的心形水晶。

我道了聲謝謝便把小盒子塞進了口袋,心中暗暗抱怨了句詹姆斯為啥以為廖佳還是小孩子。

等我和漢娜回到時代公寓時已經六點多了,宮城一直都和廖佳在一起,所以我並不怎麽擔心她的安危,再加上有漢娜在,這種事情就更不用擔心了。

但是一想到我自己等下就要直麵已經鬧脾氣鬧了一個多月的妹妹時就覺得頭痛欲裂,簡直比之前撞到柱子上時還疼.......

然而就在等我一邊想著要不要先洗個澡一邊打開門後走進屋內時,居然發現廖佳已經回來了,隻見她見我回來了,還特意走到門口說道:“哥,歡迎回家。”

我甚至忘記換上拖鞋放下背包,整個人驚愕地站在了原地,直勾勾地望著廖佳,斷斷續續地說道:“等等......等等.........你不是還在跟我鬧別扭嗎?”

“其實我.......對不起........”廖佳低下頭說道。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我一下子很不適應,父母失蹤到確認他們遇難身亡的這十幾年裏都是我跟她因為各種事情道歉,而這次我根本想不通為什麽她要跟我道歉。

“不是,等等,到底怎麽了?”我放下背包走上前問道,“發生什麽了?才四天沒見啊。”

“我這幾天想過了,之前漢娜也跟我講過不少關於星之族和影之族的事情,你一直不願意正麵跟我講,我現在明白了你的想法了.......”廖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總之就是......這幾月以來十分抱歉,我的任性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廖佳說罷突然深深地對著我鞠了一躬,我立馬走上前扶起她,慌亂之間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廖佳你別這樣,和平常一樣就好了.......和平常一樣就好了.......”

“哥,你怎麽哭了?”

當廖佳直起身子看向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眼角,是眼淚流出來了。

我突然這是怎麽了?

見到廖佳這麽一鞠躬,我突然想起了為了讓敵人暴露出首領的陳山、失蹤了十幾年突然以死亡的方式回歸的父母、為了促進高程叛變不惜徹底背叛安全局的陳煉、以生命為代價炸掉安仁一條手臂的澤龍,還有死在我麵前的張院長和程光.........

我突然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會突然一下子突然想起這些?

“哥,怎麽了?”廖佳見我突然哭了,瞬間慌了,立馬走上前一邊為我擦去眼淚一邊問道,“別哭啊,你都哭了我怎麽辦啊?”

“沒什麽,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說罷我換上拖鞋拿上背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不想讓廖佳看到我這副模樣,而廖佳卻又跟了上來,說道:“我知道的,你經曆了很多......但還是別放棄啊!”

雖然很想立馬反駁說這不是一句別放棄能解決的,但剛想轉過身如此說道,廖佳卻順勢一把抱住了我——

“好幾年沒這樣抱過你了呢,沒想到你已經比我高出那麽多了呢。”

“我可是你哥,要是哪天比你矮了肯定是我住骨灰盒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那就別住進去了,好好活下去!”

當廖佳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心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我這段時間思考的問題,我終於想起了最初的答案——

我戰鬥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拚命衝在最前麵的人,他們戰鬥的意義——

是為了保護活著的人,院長是如此,澤龍是如此,所有人亦是如此。

那我戰鬥的意義,就是我的妹妹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