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w中午的時候故意對雨荷演這麽一出,就是為了騙她堅定下信念來他家?

還是……故意讓她去向冷非凡傳遞假情報?

雨荷默默想著,頓時覺得這場博弈,就自己這種智商、且還時常不在線的……簡直分分鍾有被玩死的可能。

她這時該怎麽反應?

怎麽反應才是正確的?才能不把冷非凡和老潘出賣,不徹底暴露自己的目的?

雨荷忽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她此時腦子裏想的是冷非凡曾經說的那句“不會演,就投入”。

她今天既然來了,Andrew就一定料到她是衝蘇沉沉來的。

眼下被他耍了,她最應該的就是生氣。

所以直挺挺的站了片刻,將剛才不自覺收斂起的怒意完全釋放出來,繼而毫不掩飾的怒視著Andrew。

Andrew絲毫不躲,就那麽表情淡淡的回視她。似乎,更享受她此刻生氣的樣子?

有那麽一瞬,雨荷竟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些冷非凡犯壞時候的影子,她於是再無別的話說,拉上旁邊的白鴿:“咱們走。”她冷冷的說。

白鴿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兩人之間的明來暗往,正不知所措時,被雨荷輕喚,她立刻“哦”了聲,隨著她起身。

雨荷怒氣衝衝的走出去,白鴿緊跟其後。

出了別墅大門,裏麵並沒有人追出來。Andrew沒有,安安也沒有。

這樣雨荷有點詫異。她不由的回頭,望一眼燈火通明的屋內,眼神不由自主鎖定二樓他書房的位置。此時那裏已經漆黑一片。但從剛才他扔給蔡猛鑰匙起,雨荷就開始懷疑,她想要的東西一定就在他的書房內。

白鴿警惕的環視周圍,之後扽了下她的袖子提醒:“別看了,走吧。”

兩人肩並肩走向這附近的公交站牌。

“你剛才幹嘛生氣?”白鴿邊走邊問雨荷,語氣裏透著指責。

她覺得既然知道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他書房裏,就該趁熱打鐵想辦法去他書房看看,而不是將這大好機會白白錯失。

雨荷看著腳下的路,不答她的話,心裏翻滾的卻是被Andrew欺騙後的氣惱。這一點,令她糾結。按說如果是演戲,此時戲散了,大幕落下,她該從角色裏出來才是。

有什麽好生氣的,她對他也是有目的的。被他玩弄恰好證明她該更加謹慎才行。就好像博弈的雙方,你被吃了一子,下一次,排兵布陣的時候就要更加嚴密、警惕,而不是生氣啊。

難道……

真如冷非凡擔心的,她……竟對那個Andrew……

“……我告訴你,你這樣很危險。”

正想到危險之處,白鴿的聲音猛地鑽進耳朵裏。

她驀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她:“你也看出來了?”

白鴿被問了個莫名其妙。

看出什麽了?她剛才隻不過是說她這種衝動無腦的性格,還偏要答應警察去做線人很危險。

但她覺得雨荷的狀態一路都不太對,想試探一下,所以很認真的點頭:“嗯嗯嗯嗯。”

雨荷吃了一驚,隨即拉著她的手,請求:“千萬別告訴冷非凡。我可能……大概……隻是暫時抵擋不了他的溫情,或者是我太緊張了。你一定替我保密,我對

冷非凡不可能有二心的。”

白鴿驚訝的瞪大眼睛,更加驚訝的“哦”了聲,食指點著她的鼻子指責:“難怪我覺得你一路心不在焉的,原來你……對那個Andrew動了真感情?”

“沒有!”雨荷斬釘截鐵否認。

“我是女人。”白鴿說。意思是“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

她說完很是生氣的丟掉雨荷,快步向前走。這一刻就看出戰隊來了……在情感上,白鴿絕對會站在冷非凡的立場,所以雨荷很著急,堅決不能讓她把這話傳到冷非凡耳朵裏。

雨荷她們走後,安安一個人悶頭不吭聲的把那一大盤水果沙拉全部解決了。而Andrew始終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默默聽著他妹把那盤水果嘁哩喀嚓嚼完。

眼前揮之不散的還是曲雨荷剛才離開時對他憤恨的表情。

他的心情波動很大。從期待到失落到後悔,到……終於忍不住迅速起身抓了身後櫃頭上的車鑰匙想去把人追回來。

安安淡定的給他潑冷水:“別去了。去了隻會賺她一頓打回來。”

對於曲雨荷安安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生起氣來,管你是誰,絲毫不給麵子的。

Andrew不介意,他其實期盼的大概也是她的一頓打。起碼證明他……入了她的心。

隻是,手機卻在此時響起,是他爸喬克。

他沒辦法不接。

喬克在電話裏責問他,為什麽不經他同意私自把那個女人的畫像帶過來。

剛才蔡猛進他書房,他明目張膽的就掛在書房的牆上。蔡猛是他爸的心腹……不用想,這件事是蔡猛說出去的。

但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所以淡然道:“想證明一件事。”

“什麽事?”

“冷非凡的繼母就是當年從基地逃出來的女人。”他沒打算瞞他爸,隻是沒弄清楚之前,不想張揚。

安安對他們之間的談話不感興趣,尤其是經過今晚,他擋著自己的麵兒算計了曲雨荷之後,她更加對爸爸和哥哥不滿,本不願聽他們的談話內容,但當走上二樓樓梯口,無意中聽到他哥說冷非凡的繼母就是她爸書房裏掛著的那個女人後,立刻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向樓下衝。

“哥,你……沒搞錯?”

Andrew正在聽他爸的指示,對安安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安安心急哪裏管的了那麽多,一把搶了她哥的電話,自己對他爸說:“爸,我也見過冷非凡的繼母,真的很像很像。”

喬克在電話那邊徹底沉默了。

良久,他深提一口氣,對安安說:“知道了。別聲張出去。”

安安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的說:“可是爸,她做了別人的老婆。雖然冷非凡的爸死了,但人家沒打算要改嫁,你……你……你別……”

Andrew聽他妹這話說的幼稚,把電話奪回來,不耐煩的趕她:“回房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準插嘴。”

安安不服的對他撇嘴,然後沒大沒小在他屁股上踢兩腳,順便解了他今天算計雨荷的氣,心裏才稍稍舒服了些,轉身上樓。

雨荷今晚心裏七上八下的。

快九點的時候,她和楚蘭馨視頻,想看看孩子定定心。籽言睡的渾然不知,楚蘭馨把鏡頭對準孩子,閑聊了孩

子這幾天的狀況。總的來說吃得好睡得好。

“哦,對了。”楚蘭馨刻意強調:“你讓小劉送來的母乳,都給她吃了,一點也沒浪費。”

雨荷看著,默默點頭。

鏡頭裏的女兒比親眼見到的胖一些,顯得更像年畫娃娃。

楚蘭馨說了幾句別的,最後還是把話題拐到她正做著的這件事上:“你自己注意安全……媽媽……相信你。”

時隔多日,她終於說了這句話。還刻意前麵加了句“媽媽”。

雨荷聽著別提多溫暖,笑一下,抖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醞釀在眼裏的兩顆淚。

“辛苦您了,媽。”雨荷也主動叫她。隻是,打心底裏是視她為婆婆,而不是親媽。

楚蘭馨這時不能計較這些,默默點頭,都接受。

一直等到深夜十一點,冷非凡也沒再來。打他電話也不接。雨荷覺得他一定很生他的氣,可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不知不覺,糾結著,也抱著被子睡著了。

朦朦朧朧之際,感覺有個人鑽進了她的被窩,從身後摟了她的腰。然後耳朵裏穿進來低沉好聽的聲音:“小寶……”

她半夢半醒間沉沉的“嗯?”了聲,笑的很安心。

這個好聽的聲音有些無措:“哪天……我要是瘋了怎麽辦?你還會愛我嗎?”

雨荷累積了,漸漸聽不懂這話,隻憑著本能“嗯”“啊”的應對。

這個聲音還在繼續:“這種病發作的時候真的很痛苦。所以以後你一定不能生氣。以後任何事情我都依你,寵著你讓著你,絕不惹你情緒不好。你也要答應我……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好好的……活著。”

“哦。”雨荷輕飄飄的說。夢裏聽到的全是那個她癡愛的男人的表白。她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個男人之後笑的很動人,罵她“傻樣兒”“傻死了”,再然後,掃過她臉頰的呼吸熱起來。

她能感覺到的是身體裏奇癢難耐,急需要一雙溫柔的手去撫觸、去抓撓。

她嚶嚶的求,他壞壞的笑著,全給了。

夢裏她夢到了兩人回到小時候:她哭鬧著要吃烤香腸,他嫌不衛生不給她買。雨荷不依不饒的鬧,拿他說過的話將他:“你不是說從今以後都寵著我讓著我嗎?騙人!”

某人沒辦法,乖乖付錢給她買了。

噴香的烤香腸吃到嘴裏,她心滿意足的一邊吃一邊咂摸嘴。

解餓止渴之後,忽然地震了……

第二天是周末。

因為有這個概念在腦子裏,她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感覺身體無比沉重,像昨晚被誰胖揍了一頓似得,抬不起胳膊抬不起腿。勉強伸手她摸來枕邊的手機看看時間,默默計算了下……睡了快十個小時,還沒休息過來。

她動一動翻了個身:嘶……這酸爽。

莫不是做春夢了?

和記憶中被冷非凡**一晚上的感覺一模一樣。

雨荷默默嘟囔了句:“欲女啊,你沒救了。”

才幾天沒被他碰就饑渴成這樣!

外麵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雨荷這時餘夢未醒,腦子木木的以為是劉姐。

直到廚房傳來豆漿機的“嗡嗡”聲。

她一個激靈坐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