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之內消失在我的視線,不然,我讓你嚐嚐被強暴的滋味。”冷非凡竟然賞了她句解釋。

可,這話帶足了羞辱。

雨荷低垂的目光猛地刷上來。

她看著他,眼裏強忍著的煙霧繚繞瞬間化水。雨荷重重的甩頭,甩到他的鉗製,雙手艱難的撐到兩人中間奮力推他一把。

冷非凡竟順勢起身,卻也沒離開她,隻把加注她身上的力量收回。

“立刻滾!”他在她頭頂,冷淡至極的又說。

雨荷這次沒有任何停頓,看都沒再看他一眼,直接推開他,走了。

冷非凡聽著她倉惶落逃的腳步聲漸遠,全身像被抽幹了力氣一般,頹然跌坐進餐椅裏。

驀地低垂下腦袋,看到地上一串豔紅的血漬綻開微小好看的毛刺。

他體內某一個地方忽的一陣刺痛上湧,人像瘋了似得,撲向門口。

“雨荷……”他失聲叫她。

寂靜的別墅專用道上,哪裏還有她的身影。留給他的,不過是一地淩亂的、刺眼的……―血滴。

冷非凡懊悔的揪著自己頭發,一陣手足無措之後,他大步回到房間翻出創可貼和消毒工具,快速跳上車追過出去……

車子剛開到大門口,就見麵前一輛與他的騷包車並無二致的另一輛騷包車疾馳而過。

不知是向他打招呼還是示意他讓道,他的車剛從別墅露頭出來,對方就急速摁了喇叭。

“嘀……”的一聲長鳴。

顧彥青轉頭過來,隔著墨鏡和車窗,索然看他一眼。

冷非凡明知道是他,更因生了氣又擔心曲雨荷,麵色緊繃著對他視若無睹。可本能的,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有些人生來就是給你添堵來的。

果然,冷非凡的車在駛出幾百米後緩緩停下。因為他看見雨荷哭著上了顧彥青的車。

這下從他身體裏抽走的便不再是空氣,而是一整顆心了。冷非凡憤怒的緊攥了一陣方向盤,而後渾身無力的癱靠在椅背裏,沿著那輛車消失的方向,久久看著……

並沒有到兩人約見的時間,所以顧彥青在看到雨荷時微微吃驚了一下。摁了喇叭停下才發現這傻姑娘正一抽一抽的哭的厲害。

想想剛才

在那個別墅門口看到冷非凡那表情,顧彥青瞬間明了。所以,絲毫不負“從小給他添堵到大”的盛名,毫不猶豫載走了他的心尖肉。

幾秒鍾的舒爽過後,顧彥青還是隔著墨鏡鄭重看了一眼副駕上一直哭不停的人兒。

“又不是第一次被趕出來,至於傷心成這樣?”他冷淡的說。

雨荷哭的更凶。

什麽人嘛,哭成這樣他不安慰就算了,還給她添堵?

顧彥青便再無二話,擰眉目視前方,不再過問。心裏某處還是被她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撕痛。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口袋裏抽出條手帕,扔給她:“綁一下,死我車裏不吉利。”

“顧、彥、青?”雨荷忍無可忍,含淚怒喊他。

顧彥青不可置信的挑眉,隔著墨鏡與她對視。

雨荷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口,忙咬唇躲著他的目光,可顧彥青卻怡怡然停了車。

“你?犯規了!”他半是提醒半是難以置信。邪邪一笑,帶出些久違的期待。

雨荷咬唇默默閉眼:自己是腦抽了嗎?幹嘛五年前要和他做那樣的約定……

五年前,雨荷找他,請他扮演三天自己男朋友時,顧彥青傲嬌的不同意。雨荷便拿各種條件利誘他。

“幫你洗衣服?”

“幫你追女孩?”

“陪你看電影、吃飯、玩遊戲?”

……

雨荷各種求他。

顧彥青慣常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隻冷漠的掀她一目,便閃身錯過要走。

雨荷那時是忍了多大的心酸才出此下策的。他一走,她強撐著的笑嘩啦一下垮掉了。

“叫‘彥青哥哥’我就幫你。”顧彥青在她身後忽然說。

他手推一下鼻梁上價值不菲的墨鏡,掩飾掉與她一般無二的心酸。

雨荷轉身,不解的看著他挺毅的脊背。

她找他,純屬演戲給某人看,不可能有發展。所以任何過分親昵的稱呼和舉動,她都本能的抗拒。

見她不從,顧彥青也轉身,瀟瀟灑灑的踱到她麵前,也不看她,卻又得寸進尺:“幫你成功逼走他以後的每一次,你見到我或給我打電話、發短信都要稱呼‘彥青哥哥’。犯規一次就主動吻我一次做懲罰。”

傲嬌如他,這卻是唯一能讓他說服自己眼睜睜看著她為別的男人心傷的……理由。所以即使是強求,他也必須強求。

雨荷愣傻在當場。

顧彥青看著她不願、又不知道如何拒絕的樣子,徹底失望了。他忽然煩躁的爆了句粗口,恨恨然收回剛才的話:“這滋味,真他媽難受。活生生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你不同意最好。別答應,千萬別答應!”

雨荷鏽掉的腦細胞“叮”的一下亮了,似乎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她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那個人,即使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推開他,卻依然放他不下。所以雨荷在顧彥青轉身倉惶走掉之前,猛地叫住他:“彥青哥哥……”

顧彥青挺毅的脊背猝然一抖,人頓在那裏。

“shit!”他罵自己。

卻阻止不了雨荷堅定的語氣說:“我答應你。”

哈。

顧彥青一聲苦澀的冷笑。鋪天蓋地的失落感襲來。他一動不動原地站了很久,才總算長出一口氣。

自此,與她直接除卻兄妹,再別的無可能。他不得不承認。

於是一秒換上自己慣常不羈的神情,重新轉身麵對她:“擊掌為誓!”

雨後安靜的操場,三聲響亮的擊掌聲後,雨荷獨自走了。顧彥青卻保持著最後與她擊那一掌的姿勢,久久不動。

手心那陣麻越來越不明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動,收起、攥拳,像收住一個寶貴的小秘密,小心翼翼放進褲袋。

他能抓住她的,也僅剩那麽一點了。如何讓他不珍視?

……

“犯規之後的懲罰還記得吧?”顧彥青見她悶著頭一副鴕鳥姿態想逃避,“好心”提醒她。

雨荷深知這個人腹黑、冷漠、毒舌、難搞,估摸著自己這次逃不掉了,忙換一副討好的表情嬉笑著求饒:“事不過三好不好?”

“……”顧彥青平靜的看著她,不語。

“二?”她讓步。

麵前的人依然沉默。

“就‘一’好了,看在我剛剛遭了報應,有傷在手的份兒上,就容我……”

雨荷求饒的話還沒說完,麵前忽然一暗,顧彥青的俊臉直線平移到離她的臉近在咫尺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