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讓老板知道曲小姐上了別的男人的車,那還了得?所以一路專心致誌的盯著,沒在意竟開到了中環。

顧彥青的車穩穩停在一間雅致的咖啡廳外,小宋也連忙停了車。目光緊緊追著下了車一前一後走進咖啡廳的兩位。

雨荷知道他跟著,為了不讓他為難,有意挑了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並向他招手示意了下。

顧彥青陰陽怪氣的笑著,坐定:“還說不是監視你?”

雨荷無可辯駁,但也不想承認,隻好閉嘴不接話。

顧彥青要了杯黑咖啡,給雨荷點了她鍾愛的牛奶咖啡,外加一份甜點,特意叮囑讓糕點師做成某個卡通頭像的。

她的喜好,他記憶深刻。不知不覺隨著時間刻進了骨子裏,不假思索便能想到。

不一會兒侍者出來,抱歉的說糕點師沒見過那種卡通,怕做出來不合他的心意。

顧彥青食指敲著桌子想了一下,就在雨荷受寵若驚的覺得不好意思,要說“算了,隨便點些什麽都可以”的時候,他忽然起身。

“……”雨荷不解的目光追著他。

顧彥青神秘一笑:“跟我來。”

雨荷被他拉進了後廚。

在裏麵和糕點師短暫交流之後,顧彥青戴上一頂高高的白色帽子,捧著一個奶油筒出來。

“你……做什麽?”雨荷真是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顧彥青嫌棄的瞥她:“來幫忙啊,吃貨!”

雨荷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要親自動手!

好吧,貴族圈裏的人,身上沒幾個怪異的愛好,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貴族。

雨荷惦記著自己的心事,索性他愛做什麽都由著他。

一邊給他打下手,她一邊狀似無意的問:“你上次說冷非凡的母親,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雨荷雖見過那個端莊的女人,但也隻是和她交談過幾句話而已,並且從她說話的神態和語氣裏,看不出也聽不出半點苛刻的感覺。

即使是讓雨荷離開冷非凡,也是用商量、近乎與懇求的語氣。

可是為什麽那些慘烈的

記憶碎片裏,她會不自覺把這個女人填加進去呢?那些影像,太多她的背影。

她很難想像:如果這些記憶都是真的,如果真是冷非凡的母親逼她殺了他們的孩子……她要如何和冷非凡繼續!

顧彥青不知道她怎麽忽然問起冷非凡的母親,看著她良久不說話。

雨荷被他盯得心虛,慌忙找借口:“我……我都和冷非凡這樣了,總得想辦法緩和一下與他母親的關係吧?”

“你也不是沒領教過。”顧彥青沒好氣的噎她一句。這五年她所受的苦也不知道拜誰所賜?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傻貨!

雨荷依然不放棄,梗著脖子頂回去:“那、那也隻是冰山一角。我想知道全角。”

“全角?”顧彥青側目鄭重打量了一番這個空有一副好膽子的女孩,半是警告半是嚇唬著說:“全角就是……這是個神秘的女人。鮮少在公眾視野裏露麵,但據說她是冷非凡父親最得力的智囊。冷非凡父親過世後,冷家長房的地位一度動搖過,冷家其他宗親借機卷走他們各個領域的大量股份,他們母子也曾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殺。”

“追殺?”

雖然五年前冷非凡的母親就跟她說過豪門裏你死我活的利益爭鬥,但此刻從顧彥青口中聽到,她尤其感到震撼和驚恐。正打著雞蛋的手一抖,連同雞蛋殼一起掉進碗裏。

顧彥青擰眉盯她一眼。

雨荷連忙找來筷子挑出來,並示意他繼續說。

顧彥青於是換了副講故事的語氣,故作輕鬆說:“這個女人隻用了不到一年的功夫不但令他們母子化險為夷,還讓冷非凡騰出手來在華爾街大展拳腳,樹立個人威信,短短五年就卷土重來,愣是重又掌握了盛世集團的各項大權……雖然冷非凡這個媽隻是他的繼母,但卻視他如己出。六歲起,便由這個女人親自**。冷非凡二十五歲開始在華爾街起步,現在二十九歲,他已經可以在華爾街橫著走了。你覺得他母親有可能是等閑之輩嗎?”

“繼母?”

“嗯哼。冷非凡的生母在他出生時就去世了,六歲之後,他的父親娶了這個‘神秘’的女人。”

雨荷聽的入神,可是她也驚訝不已。

一個繼母能在家族危難之時對繼子不離不棄。想來,這個女人應該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為什麽她在自己腦子裏的印象會那樣殘暴呢?

她深深糾結著,秀巧的眉心緊蹙、專注的思索,不時難以消解的微微咬唇。顧彥青看著,不覺入迷。

眼前這個女人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毒藥。

從見她第一眼起他便自願飲下,從此無論什麽時候想起都會一邊甜蜜一邊難過。可他卻舍不得去吞解藥。

顧彥青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一個道理: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隻要心甘情願,都變得那麽簡單。

這傻姑娘愛上冷非凡,心甘情願承受他帶來的一切。災難,或幸福。

而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自虐的、“心甘情願”的守在她彥青哥哥的位置上……他以為的,離她最近的位置!

雨荷這時猛然意識到什麽,脫口問他:“你的意思是冷非凡去美國的最初半年多,是他們母子最艱難的日子?所以他們自保都來不及,根本沒時間去做別的事?”

她這話問得激動,語速極快。顧彥青毫無防備被她從失神的意念裏拉回來。他有些不適,皺眉反問:“別的事?你指的是什麽?”

雨荷被問得一愣,旋即慌亂錯了錯眼神:“沒、沒什麽。”

手裏的雞蛋被她東一下西一下攪的零碎不堪,顧彥青嫌棄的“嘶”了一聲奪過去,斟酌著說了早上的事:“冷非凡問了那件事。”

話一出口,他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奸夫**婦”這個詞並不好聽。而他此刻又與傳說中的“**婦”並肩站在一起。

雨荷訕然,略帶憂傷的“哦”了聲便沒再說話。

顧彥青將切好的蛋糕托又精修了一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懶懶的說:“我沒告訴他。這種事,當事人正麵說出來比較能讓他相信……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半點便宜沒沾到,反而要背一個‘奸夫’的罪名這麽多年。”

他說著又假意粗暴的推了她一下,吼道:“喂,你打算什麽時候還我清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