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就在房間裏隨意地聊著,影子說他出去走走,順便摸一下周圍的情況,他交待老萬留意門外的動靜,無論如何要保證我們的安全。其實我覺得大白天我應該是安全的,至少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都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影子走了以後,老萬拖著但增給他說那些捉鬼驅魔的故事,而我則在**歪著聽,偶爾也插上幾句,但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睡著了。

我醒沒多久影子就回來了,他手裏提了一大包東西。

放下東西他就拿著一張紙笑道:“朱哥,看看,你挺上相的。”老萬忙搶了過來看了一眼,又跑到我身邊盯著我看了看,象在對比,然後說道:“我怎麽看都覺得不像啊。”我猜一定是我的通緝令出來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下我可天下揚名,家喻戶曉了。我從老萬手中接過來一看,那照片不知道他們從哪弄來的,我自己都不認識了,說真的,看上去比我帥得多,如果不仔細看還根本看不出我的輪廓。上麵列出了我的幾項罪行,殺人,搶劫,拒捕,襲警,可就是沒有陸少說的危害國家安全罪。我有些不解,倒是影子笑了:“你偷笑吧,陸少肯定是看你這幾條罪狀已經夠嗆了才放了你一馬。”我有些不解地說:“反正都是通緝,有區別嗎?”老萬說道:“區別大了,殺人,搶劫,拒捕和襲警都隻是刑事案件,最多就和那些警察周旋。一旦再加上危害國家安全罪,那時候找你麻煩的可不隻是警察了,還有最難纏的國家安全部門。”我才明白過來,陸亦雷的確是網開一麵了,但我也隨即明白了他的心思,包括為什麽選了一張根本不象我的照片,他還在想把我當槍使啊,他希望我能夠找出第三方的勢力,或者說他希望我和第三方勢力先鬥起來。不過這樣他有什麽好處呢?

從我開始接觸隱形人的案件起,我就已經注定要成為一枚棋子了,每一步都走得身不由已,每一步都顯得危機重重。

影子從他帶回來的包袱裏取出一堆東西,他從裏麵拿出一付假胡子對我說:“朱哥,來吧,我給你改造一下,雖然通緝令和你真人並不很像,但還是小心一點。”我依他的話坐到了**,他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把我改造好,我對著鏡子,已經認不出自己了。

鏡子裏儼然一個小老頭,禿著頂,有著稀疏的山羊胡須,鼻子上居然還有一顆大大的黑痣,但增在一旁嘖嘖稱奇,老萬說道:“影子的化妝那是一流的,經過專業化妝培訓的。”

隨後影子又從包袱裏摸出一套絲質的對襟唐裝,一雙做工精細的白邊黑布鞋讓我換上,最後遞給我一張身份證,身份證看上去有點陳舊了,我瞟了一眼,居然身份證上的照片和我極其相似,隻是名字和年齡、籍貫都已經改變了:向天歌,58歲,漢族,住址則是四川省成都市金牛區。我看著影子問道:“你早就準備好的?”他搖了搖頭說道:“身份證是真的,不過老頭已經移民了,我們執行任務時用過,我看你和他長得蠻像的,就照著他的樣子給你化的妝。”我點了點頭笑道:“讓你費心了。”我嘴裏這麽說,可心裏卻不太相信他說的話,他出去的時間也就那麽兩個三小時,卻把一切打理得那麽妥貼,如果說衣物化妝用具等什麽的我倒沒太多的疑惑,隻是那身份證卻顯得突兀了。

我想一定是有人事先就準備好的,我在心裏暗笑,其實他們根本沒必要這樣藏著掖著,很多事情攤開來反而更好辦些。既然他們不說破,我自然也不會多事,至少他們是真正在為我的安全考慮,至於為什麽不說明一定有他們的難處。

把我收拾妥當,影子說:“走吧,向老板,咱們找個地方去吃點中午飯。”我搖了搖頭道:“我可虧大發了,好象拒捕,襲警的應該是你們兩個吧,為什麽這上麵提都沒提呢?”影子裝模作樣地說道:“是啊,怎麽這樣呢?我就覺得奇怪嘛。”我歎了口氣:“哎,我簡直冤死了。”我心裏更加明朗,他們此行一定也是任務在身的,而這任務,我必然又要充當炮灰了。我揮揮手:“走吧,都叫我老板了,這一頓我請你們吃好的。”老萬忙說:“好啊。”我問道:“蘭州拉麵如何?”三人同時說道:“切。”扔出六個衛生球。

影子一邊走一邊說:“你這老板可是真實的,這個向天歌是成都一家地產公司的董事長,五年前全家移民澳洲的。”我知道他是在讓我熟悉新的身份,我點了點頭。

賓館門口,早有服務生把車給停在那了,見到我們出來,恭敬地把鑰匙交給了影子,影子遞給他一張百元大鈔。

上了車我說道:“影子,你比我更象老板,出手闊綽啊。”他嘿嘿一笑:“反正我的錢用完了就到你了。”我說:“可別打我的主意,我的錢還得留給我女兒上大學的。”但增說道:“你女兒上大學還猴年馬月的事呢,我看啊,你就一個字:摳。”老萬接過話茬:“應該是兩個字:很摳。”

我當然不可能就帶著他們吃拉麵,我們還是找了一家川味菜館點菜吃飯的。

味道並不地道,但大家還是吃了很多,昨晚折騰了一晚上,早餐又沒有吃,現在和餓鬼沒太大分別。

我和以往一樣很快就放下了碗筷,我的飯量不大,每頓就一碗,然後再喝點湯。

我掏出煙點上,卻被鄰桌的談話聲給吸引住了。那桌坐了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說道:“聽說那個通緝犯已經到蘭州了。”“是啊,聽說還有槍呢,已經殺死了兩三個人了,其中有一個還是警察。”“晚上出門可得小心,交待你屋裏的,晚上別到處跑了,碰上就沒命了。這樣的亡命之徒,凶殘得很的。”“聽說警方還有五萬塊錢懸賞呢。”“少想些沒用的,有懸賞也得你有命花才行呢。”

我心裏苦澀,我竟然成了人們心中的惡魔了,連警察我都殺了?這玩笑可開得夠大。

其中一個男人抬起頭四下望望,當他望向我的時候我低下了頭,我感覺他好象是認出我一樣,其實我知道並沒有這樣的可能,但卻有種做賊心虛的心理作祟。

吃完飯但增說想到處走走,而我卻提議回酒店,今天的休整過後下一站我們將直達拉薩,我希望大家能夠養好精神。

進了酒店的大堂,看到有幾個警察正拿著我的通緝令在服務台那詢問著什麽,我看了看影子,他搖搖頭示意沒事。我們從警察身邊擦過,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老人家,請等一下。”我沒有反應出來是在叫我,倒是影子扶了我一下並輕輕掐了我一把,我才意識過來回頭說道:“你們是叫我嗎?”影子笑著說:“諸位,對不住,我老板有些耳背。”叫住我的那個警察走近前來說道:“老人家身子骨蠻硬朗的嘛。”我裝做沒聽清,影子大聲在我耳邊重複了一遍,震得我耳朵一陣嗡嗡,我才點了點頭說:“嗯,還好。”他拿起那張通緝令說:“有個殺人犯潛逃往我們這邊來了,你們外出要小心一點,如果見到了千萬別硬來,馬上報警,我們會及時趕到的。”影子照舊對著我重複一遍,我點了點頭說:“好的。”然後轉身對老萬和但增說道:“警官的話你們記住了吧。”他們都點了點頭,但增有些忍不住想偷笑,我瞪了他一眼。

然後我對那個警察說道:“警官,還有事嗎?”他說:“沒什麽了,就是提醒一下大家。都小心點,這歹徒很凶殘的。”

回到房間,但增終於大笑出來,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說道:“我叫你笑,有你這麽幸災樂禍的朋友嗎?”他說道:“看來你現在真的出名了,而且是名揚天下。”我悻悻地說:“應該說是臭名遠揚吧。”我對影子說:“不過你這妝化得還真有水平,麵對麵他們都沒認出我來。”

老萬走過來遞給我張紙條打斷了我們的談笑,說道:“朱哥,又是給你的。”

我接過那紙條,還是那熟悉的字跡:“今晚十點半,酒店咖啡廳見。”我笑了:“看來她終於忍不住了。”

影子瞟了一眼字條,說道:“晚上你要去嗎?”我點了點頭:“為什麽不去,和美女約會可是人生幸事。”影子點了點頭說:“也好,看看他們究竟想耍什麽花招。”但增說:“既然約你在酒店咖啡廳見麵。我想他們也應該就住在這家酒店吧?”

我點上煙說:“管他的,去會會總沒壞處。”